第210章 狠毒

  一天之內兩趟來回,顧明東到底是踩著月光回到了溪源鎮。

  異能顯然並不心甘情願,這會兒氣鼓鼓的拿著它的小葉片揮舞,張牙舞爪的不成樣子。

  顧明東只得好聲好氣的安慰:「你看人頂多活個一百年,現在她都快三十了,你最多等七十年就能吃到那顆小珠子。」

  「反正咱們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以前在末世的時候也沒見你抱怨。」

  「小傢伙,做人不能太貪心,人家已經倒大霉了,好不容易能過幾天安穩日子,你忍心吃了舍利子,把她變成個瘋子嗎?」

  異能哼哼著,扭過葉片不想搭理他。

  顧明東捏了捏它的葉子,笑著說道:「你也感覺到了,她身上的舍利子並不大,吃了對你的幫助也不會有多少,咱們要吃就吃大的,你再等等,過兩年主人給你弄一筆大的。」

  真的嗎?異能很快就被哄好了。

  顧明東笑了:「那我們就說好了,放心,早晚都是你的。」

  異能這才消了氣,爬到顧明東腦袋上頭,親昵的貼了貼他的臉頰。

  有異能作伴,顧明東騎著車在夜間的鄉間小道上走,倒是一點也不寂寞。

  月光灑落下來,顧明東驀的回頭,不確定的微微皺眉。

  方才低著頭急急忙忙往溪源鎮方向走的女人,看著像是吳夢婷,她手裡頭還捧著一個信封。

  顧明東頓了頓,很快繼續往家裡頭,畢竟他對吳夢婷的事情沒興趣。

  誰知道剛靠近上河村,顧明東就聽見鬧鬧哄哄的聲音,老屋那邊焰火沖天:「這是怎麼了?」

  「爸,你回來了。」顧亮晨驚喜喊道。

  「老屋著火了,幸虧沒人在裡頭。」

  顧明東二話不說,也加入到救火的人群中。

  再一看,生產隊的社員都來了,一個個拿著水盆臉盆水桶往這邊澆,偏偏火勢大的很。

  幸虧上河村這邊水源近,很快在生產隊的齊心協力之下,大火終於慢慢熄滅。

  顧家的老宅子用料好,但大部分都是木料,這會兒天乾物燥的著起來,等熄滅屋子都燒得不成樣子了。

  眾人都累得氣喘吁吁,顧建國撐著腰,這才有時間問:「老吳,怎麼好好的著火了,你們出門前燒著東西嗎?」

  吳巍也是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看向周子衿。

  周子衿擰著眉頭說:「不可能啊,我是燒了飯,但灶膛里都沒火了,怎麼可能著起來。」

  顧明東仔細看了看火勢,皺眉道:「這火不是從廚房燒起來的,你們看,燒得最厲害的是裡屋。」

  「裡屋?」吳巍連忙道,「這麼熱的天,我們哪兒會在裡屋點火。」

  而且他們夫妻倆才離開一會兒功夫,大火就直接燒起來了,普通的著火也不會燒得那麼快才是。

  吳巍心底浮現起一個猜測,臉色一沉,很不想將自己的侄女往壞處想。

  即使不忿他們夫妻的冷遇,吳夢婷也不該這麼做才對,畢竟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吳巍不想把人往壞處想,強打著精神感謝了來幫忙的社員,這才來收拾殘局。

  「阿東同志,你好心好意的把房子借給我們住,誰知道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吳巍保證道。

  「等我回到城裡頭,能領工資了,到時候一定會寄錢回來作為補償。」

  顧明東倒是不在意這個老房子,只說:「原本也是要拆了重建的,現在倒是省力氣了。」

  吳巍卻堅持道:「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給,不然就是知恩不報,違背了我做人的原則。」

  鄭通也說:「阿東,你就答應吧,不然老吳走的也不安心。」

  顧明東只得答應了。

  吳巍這才鬆了口氣,又煩惱起來:「老房子沒了,以後鄭老先生要住哪兒?」

  「要不住知青那邊,反正咱們生產隊的知青都走的差不多了,屋子都空著。」顧建國不喜歡知青,覺得他們走了才痛快。

  別人生產隊都是攔著知青回城,他卻是恨不得知青們快些走,所以現在屋子空了大半。

  顧明東卻開口道:「讓鄭老先住我那兒吧,不然他年紀大了,一個人住那邊也不合適。」

  這話一說,顧建國忍不住提醒道:「會不會有些不合適,萬一……」

  如今瞧著環境是寬鬆了,甚至下放的也開始一個個平反,可誰知道以後怎麼樣。

  吳巍周子衿能平反,不代表鄭老頭也行,顧建國擔心將來因為這事兒影響到大侄子。

  顧明東卻堅持道:「三叔放心,不會的。」

  「那行吧,如果有人提出異議再說。」顧建國也只得答應了。

  周子衿驚叫了一聲:「糟了,我們的東西都還在裡頭。」

  說完也不顧還點著的火星,衝進去就要找東西,卻被吳巍一把攔住:「算了,都燒成這樣了怎麼還找的到?」

  顧建國無奈道:「那現在怎麼辦,你們的東西恐怕都燒沒了。」

  別的倒也罷了,可裡頭還有上面下放的文件呢,這東西沒了可不好補。

  吳巍連忙道:「戶口關係糧食關係的證明都還能再打,至於文件,我們去鎮上求求領導,讓他們給打個臨時證明。」

  「反正平反是上頭下了文件的,等我們回到北京,還是會有辦法辦下來的。」

  這話一說,眾人都鬆了口氣,周子衿更是差點跌坐下來。

  吳萱萱連忙扶著她:「媽,你別怕,證明都是能補辦的,就算麻煩一些,但我們還是能回去的。」

  「幸好,幸好。」周子衿鬆了口氣,又驚道,「你的錄取通知書還在裡頭,這東西可不好補辦啊。」

  一想到女兒辛辛苦苦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大學,為此人都痩了許多,要是因為一時疏忽不能上大學,周子衿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吳萱萱反過來安慰她:「沒事兒的,咱們早些去北京,跟學校說明情況,總不能因為我丟了錄取通知書,他們就不要我這個學生了吧。」

  顧明東在旁邊聽著他們的話,忽然想起方才那一幕。

  他可不覺得這是一個巧合:「老吳,方才回來的路上,我遇上吳夢婷了,她走得很匆忙,手裡頭似乎抱著一個信封。」

  點到為止,但吳家三口都不是傻子,很快就反應過來。

  周子衿咬牙切齒道:「她想做什麼,她就看不得我們好過。」

  「這,這怎麼還跟吳知青搭上關係了?」顧建國有些奇怪。

  吳巍忙問道:「大隊長,吳夢婷的糧食關係還在咱生產隊嗎,她要去北京是不是得你幫忙開證明?」

  顧建國卻說:「她嫁到城裡頭了,按理來說是要我開,但如果她男人那邊街道給開了證明,也是能走的。」

  畢竟現在管得沒有以前那麼嚴格了,尤其是現在知青回城的越來越多,對這一塊的管控也越來越寬鬆。

  周子衿死死抓著女兒的手臂,眼神兇狠的像是要吃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偷走了萱萱的通知書,還燒了屋子毀滅證據。」

  顧建國疑惑道:「可她要你女兒的通知書做什麼,上面寫的也不是她的名字,她拿走了也沒啥用啊!」

  顧明東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

  「如果她有辦法弄到身份證明,到時候用萱萱的名字去學校報名呢?錄取通知書上只有名字和編號,既沒有照片,也沒有詳細的信息,很容易冒名頂替。」

  「這……」顧建國聽不太懂,但大為震驚。

  吳巍和周子衿也這麼想,他們現在甚至覺得吳夢婷來之前就想好了,所以之前當場沒發作,等了一天守在門口,等屋子裡的人都離開了,她才進去偷走了錄取通知書。

  最後為了毀滅證據,亦或者讓他們耽誤時間,甚至還直接防火燒毀了屋子。

  「我現在就去追她,一定把東西要回來。」吳巍喊道。

  顧明東將自行車借給他,但還是說:「剛才撞見她的時候都快到溪源鎮了,我要是她拿了通知書,肯定連夜就走,不會等到東窗事發。」

  「那也得先試試。」吳巍沉著臉追上去。

  幾個人焦心的等待著,這邊是肯定住不了人了,顧明東好人送到西,索性讓他們去老顧家歇一歇,反正吳家三口很快就會離開。

  等了一會兒,吳巍就黑著臉回來了。

  「沒找到人。」

  吳巍抹了一把臉,沮喪又傷心:「我去了趟她嫁的人家,那家的男人說她沒考上大學,哭著鬧著要回鄉看看,他心軟就答應了。」

  「那邊給開了證明,吳夢婷只帶了錢票和幾件衣服就走了。」

  這顯然是早有預謀,否則吳夢婷不會做好這些準備,吳巍終於知道,這侄女上門壓根不是為了求情,甚至她心知肚明他們肯定不會答應,恐怕早就盯上了女兒的通知書!

  周子衿咬牙道:「不行,萱萱,咱們得立刻去北京。」

  吳巍也看向顧建國:「大隊長,還得麻煩你幫忙打證明。」

  「沒問題,我現在就能給你們打。」顧建國說完,又皺眉道,「可你們倆的身份特別,只有生產大隊的證明恐怕還不夠。」

  「我們去求王書記,他一定會答應的。」周子衿喊道。

  顧建國見狀,只得先去幫他們打證明。

  臨走前,他還問:「這事兒要不要報公安?」

  吳巍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看向顧明東。

  顧明東搖頭道:「我們沒證據,報公安查來查去只會更麻煩。」

  一想也是,吳夢婷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報公安也沒啥用,顧建國這才打消了主意。

  吳家是無論如何都待不住了,心底後悔收到錄取通知書後不該耽誤這麼久,現在反倒是生出了事端。

  見他們急得團團轉,顧明北摟住吳萱萱,說:「萱萱,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也是京大的學生,到時候萬一她先到了,我還能幫你說說話。」

  「我也去,不就是一封錄取通知書嗎,我就不信她還能指鹿為馬了。」顧明西也這麼說。

  「小北,小西,謝謝你們。」吳萱萱感動的兩眼淚汪汪,親生的堂姐對她惡意滿滿,但在上河村,她卻遇到了好多好人。

  她們不是親姐妹,卻已經勝過了親姐妹。

  吳巍卻擔心的更多,他深知吳家人的品性,他們能想到的事情吳夢婷肯定也會想到,不知道還有什麼在後頭等著他們。

  「小西小北,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但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我們只要早些趕過去,肯定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周子衿看了眼吳巍,立刻也明白過來。

  她心頭一跳,吳夢婷若是被逼到了極點,直接將吳家那些事情扯出來,恐怕他們的平反都會直接成空。

  心底恨得不行,周子衿卻也說道:「是啊,不能白白耽誤你們的功夫。」

  吳萱萱看了眼父母,眼神微閃。

  顧家姐妹不明所以,還要說話,卻被顧明東打斷:「他們的衣服都燒了,恐怕撿出來也沒法再穿,你們去翻一翻箱子,找兩身衣服備著好替換。」

  顧明西看了眼大哥,拉著妹妹進屋了。

  顧明北奇怪道:「三姐,萱萱怕麻煩我們,但我們又不怕被麻煩。」

  「噓,恐怕裡頭還有其他事兒,咱們不好摻和。」

  外頭,吳巍慘笑一聲:「家務事鬧成了這樣,讓你笑話了。」

  周子衿卻咬牙切齒:「什麼家務事,我們跟她沒關係。」

  顧明東只是轉身拿了錢和票出來:「這些你們先拿著,到時候肯定用得上。」

  吳巍只收下了一部分,僅夠三個人從上河村到北京的路費:「這些就夠了。」

  「阿東,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跟子衿在老家還有幾個好友,你的恩情已經夠多了,再多,我便要還不起了。」

  顧明東也沒勉強他。

  周子衿擦了擦眼角,也說:「本是萍水相逢的同志,尚且能伸出援手,有些人卻……」

  吳萱萱卻忽然開口:「爸,媽,不是萍水相逢,上河村的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吳巍跟周子衿都是一愣,心底卻湧起一陣羞愧來。

  反倒是顧明東並不在意,畢竟他跟吳巍幾人的關係,確實是不如鄭通太多。

  很快,顧建國就送了新鮮出爐的證明過來,吳巍三人一一道謝,三個人一刻都不想再等,攜手慢慢離開了上河村。

  顧明北一路送著他們離開了村子,走出去好遠,吳萱萱轉頭看著她,使勁的搖了搖手。

  等她心情低落的回到家,顧明西打趣道:「這麼難過做什麼,等暑假結束咱倆回學校,到時候就能見到萱萱了。」

  顧明北點了點頭:「那個吳知青太可惡了,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恍惚想到之前高考的時候,姐妹倆個也是提心弔膽的,生怕自己的通知書被人冒領了,幸虧最後安安穩穩的送到了他們手中。

  顧建國也聽得嘖嘖稱奇,驚訝的問:「阿東,還真有這樣的事情嗎?」

  「這錄取通知書上白紙黑字的寫著,這還能冒領?」

  顧明東解釋道:「萬一有人截取了錄取通知書,改一個名字直接去報導,學校那邊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

  顧建國立馬說:「那我得趕緊提醒提醒阿勇,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到時候可別被人冒領了。」

  顧明西笑道:「三叔,阿勇的通知書都收到了,別人還怎麼冒領。」

  「哦,也對。」顧建國頓時鬆了口氣。

  臨了,他又說:「咱們生產隊今年報考的有二十二個,結果最後就考中了三個人,你說這裡頭會不會有人考上了,結果被冒領了?」

  顧明東可沒法回答著話題:「這我哪兒知道。」

  顧建國感嘆道:「居然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情,豈不是無法無天了,也不怕被查到了直接槍斃。」

  說歸說,顧三叔心底還是擔心,要不是學校報導的時間還遠,他都恨不得催著顧勇趕緊出門。

  顧三叔一走,老顧家終於安靜下來。

  鄭通已經過來了,顧芸里里外外的忙活著,迅速的給她外公收拾出一個屋子來。

  也幸虧老顧家的房間夠多,住得下。

  鄭通一直樂呵呵的,笑著說:「那我以後可就打擾了。」

  顧明西第一個樂了:「老師,你樂意搬過來才好,萱萱他們一走,那邊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我們原本也不放心。」

  她看了眼顧芸:「小芸都琢磨著搬過去照顧你了。」

  鄭通看著自家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外孫女,笑著說:「可見福禍相依,上天註定。」

  閒了下來,顧亮晨才有空問:「爸,剛才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顧明東一看,鄭通正樂呵呵的看著他,等著看著忽悠孩子呢。

  「瞎問什麼,你爸有正事兒。」顧明東拍了下兒子的腦門。

  顧亮晨捂住額頭,無奈道:「我這不是擔心你,有啥事兒值得你來回跑的。」

  顧明東笑著岔開話題:「正好閒下來,都過來看看我從上海帶回些什麼。」

  一聽這話,其他人果然都圍了過來。

  也就顧明南一家去了丈母娘那邊,不在家,錯過了這一刻。

  顧亮星興奮的問:「爸,你是不是也買喇叭褲了。」

  顧明東笑道:「什麼新鮮買什麼,你們幾個自己看著挑,喜歡什麼拿什麼,剩下的留給老二。」

  顧明星歡呼一聲:「那我不客氣了。」

  趁著他們看熱鬧的功夫,鄭通笑著問他:「人沒找到?」

  「找到了。」顧明東想了想,補了一句,「沒要。」

  鄭通聽了這話,倒是多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點頭稱讚:「人啊,心存善念,克制貪慾才能走得遠,走得長。」

  「別心疼,福報有註定。」

  顧明東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這會兒也不覺得心疼,自然也不會後悔。

  倒是顧家的老房子付之一炬,裡屋和廚房都燒得零落,只有最西邊的屋子還好一些,但又是火烤,又是水澆的,牆壁也撐不住傾斜了。

  第二天,顧明東帶著倆兒子過去翻了翻,也就搶救出一些燒不壞的搪瓷盆、破鐵鍋之類的,鄭通屋子裡倒是有個鐵皮木箱子。

  鐵皮木箱子也燒得掉皮,木塊膨脹顯然不能用了,但箱子裡的東西倒是好好的。

  鄭通笑呵呵的打開箱子,除了幾件衣服之外,赫然放著顧明東之前給的青銅鼎。

  除此之外都是些小東西,看著像是顧芸從小到大送給外公的手工活,裡頭還有個泥巴捏成的小人,被火烤的都裂開了。

  顧明東挑眉,索性給他一塊兒挪到新家去了。

  三個人折騰了一頓,老房子就更破了。

  「爸,這還能修好嗎?」顧明晨問道。

  「修怕是修不好了,只能推倒了重建。」顧明東無奈道。

  話音未落,他聽見一陣動靜,飛快的拽著雙胞胎離開屋子,很快,房梁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下一刻轟然倒塌。

  顧明東笑了起來:「得,還給咱們省功夫了。」

  這時候顧建國走過來,背著手有些惆悵:「這房子還是你們祖爺爺那輩就蓋了,後來你們爺爺當了兵,手裡頭有了錢,又重新翻新過。」

  「就說這房梁,是你爺爺帶著我走了好幾個村子,才在一個老木匠那邊買到的,說是用一百年都沒問題。」

  「哎,誰知道這才多少年,房子就先沒了。」

  顧亮晨安慰道:「三爺爺,不是木材不夠好,再好的木材也擋不住火燒。」

  「也是。」顧三叔點了點頭,心底還是有些惆悵,「你們幾個都是在這房子裡出生的。」

  顧亮星也說:「這麼一說還真是,除了阿陽和阿月,咱們都是在這屋子裡出生的。」

  這座老屋,伴隨著顧家人的生老病死。

  顧明東仰頭看著倒塌的房屋,卻只覺得神清氣爽,笑著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三叔,我想先把上頭壓著的木頭磚塊扒了,其他的等阿南回來,我跟他商量商量再說。」

  顧三叔也點頭同意:「也好,你們是都有新房子了,但阿星阿晨兩個也長大了,以後遲早都是要造新房子的,這塊地皮好,距離你們家也近。」

  顧明東說干就干,帶著雙胞胎開始扒房子。

  還能用的磚頭和木頭放一邊,其餘的堆在另一頭,實在是不成樣子的木頭就用來燒火。

  顧亮星揮舞著鐵耙乾的起勁,顧亮晨卻覺得不對勁,他拿起一塊木頭捏了捏:「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

  「你們看這木頭。」顧亮晨把木頭遞到父親和大哥面前。

  「原本應該是上好的木頭,但這才多少年就爛成這樣了,輕輕一捏就碎了。」

  顧明東微微皺眉,接過去一看果然如此。

  這木頭外頭看著還是好的,裡頭卻已經蛀空了,即使不是這一次的火災,這些只有表面光線的房梁也撐不住多久了。

  顧亮星也說:「咱爺爺是不是被騙了,拿了有蛀蟲的木頭當了房梁。」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心底浮現一個疑惑:「繼續扒吧。」

  顧亮星掄起鐵耙,狠狠一下子錘下去,忽然,地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顧亮星定睛一看,驚訝道:「這是什麼?」

  原來他方才力氣太大,竟是一下子錘穿了地皮,露出下頭的金屬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