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試探

  「嗡嗡嗡——」

  銀色的小香爐懸浮在半空中,異能那嫩生生的小藤蔓,很是賣力的往裡頭鑽進去,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被催化。💜♢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顧明東的呼吸變得越發綿長,恍惚之間,小小的公園變身上河村的深山,周圍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摒棄繁雜的人息,異能對舍利子的渴望在蔓延,不停地尋找著它所在的位置。

  在來北京之前,顧明東只打算看看謝南山家祖宅,找出謝家人短命的原因,並不抱能找到佛骨的希望。

  畢竟在他得到的記憶中,錢知一去往上河村就是為了舍利子,如果北京存在,錢家為什麼要捨近求遠。

  但抵達北京之後,意外的遇到了顧元和,卻激起顧明東的好奇心來。

  異能飢腸轆轆已久,變強的渴望迫使它任勞任怨,竭盡全力。

  公園裡沒有,那就擴大一點,周圍還是沒有,那就繼續擴大範圍。

  顧明東還是第一次體會這麼大範圍的感應,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想讓生疼的腦仁好受一些。

  「悠著點。」他擰著眉頭,彈了一下貪心的小傢伙。

  異能討好的纏了纏他的手指尖,顧明東無奈的嘆了口氣,這長在他心口的小傢伙是異能,又比異能多了靈動。

  想到小傢伙陪伴他走過兩個世界,一起渡過了無數的日夜,他語氣中帶上了縱容:「急什麼,只要存在,早晚都是你的。」

  片刻,顧明東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異能拉扯著他的手指,似乎在催他趕緊動手。

  顧明東也不耽誤,迅速的起身朝著小香爐牽引的方向走去,北京城那麼大,他自然是沒辦法靠兩條腿,路上又得轉車折騰。

  這種時候,顧明東就無比懷念快捷的交通工具,沒有四輪車,兩個輪子的也行。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異能越發的激動活潑,像一個即將吃到糖葫蘆的小頑童。

  顧明東臉上卻顯露出幾分驚訝來,只因為小傢伙兜兜轉轉,居然又把他帶回到一個熟悉的地方。

  五層樓的建築,顧明東一抬頭,依稀能夠看到顧元和所在的病房。

  「你確定是在這兒?」顧明東忍不住問道。

  異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往上走。

  顧明東相信小傢伙絕對不會弄錯,可是明明幾天之前,他們在顧元和的病房裡什麼都沒發現,沒有黑霧,沒有煞氣,更沒有舍利子。

  「上去看看。」

  大晚上的,醫院裡靜悄悄的,並沒有多少人。

  顧明東輕而易舉的避開護士站,閃身到了顧元和的病房附近。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不用異能催促,顧明東也感應到舍利子的存在。

  他神色微變,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那麼現在,顧明東確定顧元和與守珠人之間存在什麼聯繫。

  難道他運氣就那麼好,此顧家,就是彼顧家?

  一牆之隔的病房內,顧元和靠在床頭,這個點卻還未休息。

  他身體底子好,醒來之後又被照顧的極好,這會兒瞧著臉色紅潤許多,只是眉頭緊鎖,倒不如昏睡的時候平和自在。

  屋內不見顧師母,顧元和心疼媳婦,醒來之後恢復了一些,就不許她晚上陪床,把人趕回家休息去了。

  驟然,顧元和打開抽屜,從裡頭取出一個錦囊來。

  那是個平平無奇,十分常見的藍布荷包,只有巴掌大小。

  就是這個!

  小傢伙拼命跳躍著,恨不得顧明東現在就衝進去,把人敲暈了,把東西帶走。

  顧明東自然不可能就這麼闖進去,顧元和身份特殊,別說他還沒弄清楚顧家來歷,就算弄清楚了,他也不可能對一位德行兼備的老人家動粗。

  就在顧明東安撫小傢伙,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時候,走廊里突如其來一陣腳步聲。

  顧明東下意識的躲進樓梯道。

  通過門縫,他看見一個瘦削的背影。

  病房門被打開,男人走了進去,他並未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相比其他的平靜,顧元和臉上卻流露出憤怒、惋惜以及悲哀,兩人對視著,一場戰爭無形展開,彼此寸步不讓。

  許久,顧元和閉上眼睛,遮住了眼底那些複雜的情緒:「是你做的?」

  「二叔,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男人輕笑一聲。

  隔壁的顧明東心底一驚,因為洪教授曾提起過,顧元和無兒無女,無父無母,無兄無妹,就連朋友都很少,生活中只有師母和他們這一群學生。

  可是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竟然稱呼他為二叔。

  顧元和臉色一沉:「別這麼叫我,你們既然已經改名換姓,那就是親手斬斷了跟顧家的關係。」

  男人輕笑了一聲:「二叔,這麼多年過去,我那堂弟堂妹早早夭折,難道你就不後悔嗎?」

  顧元和猛地睜開眼睛,臉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抽搐著。

  男人享受著他的憤怒,淡淡說道:「事實證明,父親選擇的道路才是正確的。」

  「背信棄義、首鼠兩端之人,他如今可有臉面去見顧家祖先。」

  男人嗤笑一聲:「二叔,你瞧你還激動起來了,這都新社會了,你可是農科院的大教授,怎麼還跟村婦愚民一樣信這些。」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所以咱們得好好活著。」

  顧元和冷笑道:「一個人為了活著,為了那些榮華富貴身外之物,便要捨棄做人的根本,那他的靈魂便早已經死了。」

  可惜這些老生重彈的話,顯然男人並不放在心上。

  「二叔,你自己聽聽這話像樣子嗎,咱要相信科學,人活著就是活著,靈魂那都是迷信。」

  顧元和卻忽然暴怒不已,抓起錦囊就砸了過去:「壞透了心肝的畜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勾當,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男人一把接住錦囊,臉色也陰沉了一些。

  他冷冷的盯著顧元和,見他罵聲中氣十足的架勢,皺了皺眉頭:「二叔,我倒霉對你有什麼好處?」

  「可別忘了,您老人家能活到今時今日,也是多虧了我,你不想著感謝我,反倒是惡語相向,這可真是讓人傷心。」

  這話卻讓顧元和越發憤怒:「你放屁,我這輩子行得正站得直,無愧天地。」

  發現自己越是憤怒,越是被牽著走,顧元和靠在病床上,忽然冷笑起來:「任由你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事實。」

  「你偷偷將這東西送到顧家,不就是為了禍水東引?老頭子就是命硬,讓你的詭計無法得逞,」

  男人冷著臉,陰晴不定的看著床上的人。

  顧元和猜中了對方命脈,冷笑道:「姓錢的出事了,倒是想拿姓顧的來頂,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老頭子就是撐著不死,我倒要看看這世上是邪能勝正,歹人得好命,還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男人臉上的面具碎裂開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延續顧家血脈。」

  「放屁,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人面獸心陰險狠毒之人,若不是你們貪心不足,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顧元和平時看著挺斯文的教授,罵起人來倒是一點不含糊。

  「你們害死了那麼多人,至今不知悔改,我便要睜大眼睛看著你們會落到什麼下場。」

  男人拽緊了手中藍布袋子,嗤笑了一聲:「二叔,錢家會在我手中更上一層樓,你可要多活幾年,也好看見登頂之日。💢🐳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既然二叔不歡迎我,那我就先告辭了。」

  扔下這句話,他起身打算離開。

  畢竟之前做的小動作被發現,以自家這位二叔精明算計的性格,再想要動手腳難上加難。

  可惜了,如今家中萬事不順,偏偏顧元和的命太硬,居然醒了過來。

  「滾!」顧元和閉上眼睛。

  他看似對面前的晚輩深惡痛絕,卻在發現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幫忙隱藏,可見他心底並不希望此事鬧大。

  男人也因為如此,才敢冒險過來。

  走出病房,男人臉上的笑容卻再也掛不住,陰鷙沉鬱的面色,讓護士站的護士都不敢開口。

  躲在樓梯道中的顧明東,卻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無比震驚。

  錢家?怎麼可能是錢家?

  雖然姓錢的人不少,但顧明東第六感告訴他,這就是錢知一的錢。

  他沒來得及多想,連忙想要跟上去,出門卻驚訝的發現男人居然配備了四輪車。

  顧明東只得眼巴巴的看著汽車遠去,再看時間,這會兒天都黑透了,他再不回去的話馬秘書怕是要到處找人。

  既然知道了是誰,顧明東倒是不急著追上去,先把心思按捺住。

  顧明東猜得沒錯,坐在汽車內的人正是錢知一的父親錢柏。

  這年頭能坐上汽車出行的人,顯然地位十分不一般,但錢柏遠不如別人以為的那麼舒心,一連串的事情下來,讓錢家勢力大減,如今連錢知一都不敢聯繫,生怕他受到牽累。

  回到家,錢柏迅速關門進屋。

  「大哥,怎麼樣?」曾經去接應過錢知一的三叔,錢松迎了上來。

  如果顧明東在這裡,肯定會感到震驚,因為短短几年,錢松就像是老了二十歲,瘦的不成人形,身上竟有一股行將就木的氣息。

  看到弟弟這幅模樣,錢柏眼神一閃:「他沒死。」

  錢松臉色頓時一變:「怎麼會,他明明是顧家人,而且那麼大年紀了。」

  錢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醒了。」

  錢鬆緊張的開始踱步,神經質的咬著指甲:「怎麼辦,我們現在怎麼辦,外頭那些人步步緊逼,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再往後就是萬丈懸崖,非得摔得粉身碎骨。」

  「總會有辦法的。」錢柏看似鎮定,心底卻也頭疼不已。

  錢松又道:「知一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消息,大哥,你不是說他是家中氣運最深厚的人,肯定能找到被藏起來的佛骨嗎?」

  見他失態,錢柏皺了皺眉:「如果不是你弄丟了借運爐,事情本可以很順利。」

  錢松臉色一白,慘然道:「是我的錯。」

  他啪啪啪給了自己幾巴掌:「都怪我,要不是我被人鑽了空子,錢家也不會……」

  「夠了!」

  錢柏低聲斥責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想想辦法,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拿出藍布袋子:「至少我們手裡頭還有這個。」

  錢松看著那袋子,眼底卻帶著畏懼,他低頭避開視線,忍不住問:「可是……錢家也已經沒人了。」

  錢柏眼底閃過一絲冷漠:「你跟我也是人。」

  錢松一聽,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錢柏掃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錢松感激的想笑一下,卻比哭還難看。

  他心底無比盼望著遠在上河村的大侄子,能快點找到那些被藏起來的東西,只要找到了,錢家就再也不用擔心其他。

  錢松心底指望著錢知一,殊不知錢知一也一門心思指望著家裡。

  前後算算,他到上河村已經快五年了,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在的自我懷疑。

  曾經他還是清高自傲的男知青,可現在呢,不得不娶回家一個潑婦,整日裡想著省錢,過著雞零狗碎的日子。

  錢知一倒是也想趕緊找到東西,好擺脫現在的困境。

  可他越是著急,越是一無所得,甚至開始懷疑那張地圖是真是假。

  偏偏家裡頭忽然失去了音信,不管他發了多少消息回去,那頭都毫無回音。

  這讓錢知一心底擔心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種被拋棄的恐懼。

  「哇哇哇——」

  嬰兒突如其來的哭聲,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錢知一。

  他抬頭看向床上的嬰兒,眼裡不但沒有慈愛,反倒是滿滿的厭惡,即使那個孩子跟他血脈相連。

  「劉大妮,孩子哭了,快哄哄他。」錢知一動也不動,朝著外頭喊了一聲。

  劉大妮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手還是濕噠噠的,她剛才在院子裡洗衣服。

  一看床上的嬰兒哭得滿臉通紅,劉大妮心疼不已,連忙抱起來哄,見孩子一直哭鬧不休,她索性解開衣服塞住了孩子的嘴巴。

  錢知一眼神更是厭惡,尤其是劉大妮生完孩子之後發福,身材一直沒有恢復。

  他懶得看女人餵奶的場景,索性起身走出門,外面雖然冷了點,但至少沒有一股子怪味。

  冬天農閒,隔壁的知青們也都在家,杜家兄弟今年不打算回去,正好李明明也沒回去,三個人商量著打算去置辦點年貨,免得過年太寒磣。

  瞧見錢知一走出門,徑直打開門出去了,李明明忍不住冷哼:「他這是又去哪兒溜達了。」

  杜明勸道:「行了,咱們各過各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樣,也不知道劉大妮瞧上他什麼,好好的姑娘家嫁過來,又得下地幹活,又得做家務,生了孩子連月子都沒得坐,他倒好,整天跟個大爺似的,孩子哭了都不知道搭把手。」

  李明明毒舌嘴也壞,但人品倒不錯,很是看不慣錢知一的樣兒。

  杜家兄弟也看不慣,一開始還說過,誰知道他們一開口,錢知一還沒說什麼,劉大妮先不幹了。

  「人家兩口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說多了反倒是惹人怨。」

  這就是李明明最不懂的地方:「你們說他媳婦到底圖什麼?」

  杜家兄弟對視一眼,圖什麼,圖錢知一長得好,有文化,是城裡人,家裡頭條件據說還十分不錯唄。

  別看錢知一現在過得亂七八糟,等他回到北京,人家生活條件絕對甩他們一條街。

  知青們想不通,生產隊的社員也想不通,雖說劉家不疼女兒,可嫁人嫁漢穿衣吃飯,哪有劉大妮這樣嫁過來,生完孩子連月子都不做就得幫男人洗衣服做飯的。

  以前還有女知青心底覺得錢知一雖然幹活不行,但家世好,長得也好,隱隱約約有些想法,如今瞧著劉大妮憔悴發胖的模樣,那點小心思全被打消了。

  知青和社員們的議論,錢知一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完全不在乎。

  只要能找到東西,他就會離開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哪裡會在乎這些鄉下人的看法。

  離開家,再也聽不見孩子的哭聲,錢知一鬆了一口氣。

  他有心再去山上找一找,但前幾天上河村也下了一場冬雪,雪不大,卻讓山路濕滑結冰,錢知一在山腳下饒了一圈兒,就放棄了上山的想法。

  快過年了,他可不想再次摔斷腿。

  錢知一漫無目的的遊蕩著,不知不覺走到了知青所。

  男知青所倒塌之後,他們幾個都搬到了王麻子的房子,即使後來農閒,顧建國組織社員修整了一下,幾個男知青覺得不安全,也沒搬回來。

  倒是女知青一直住在這裡,此時屋內就吳夢婷一個人,其他幾個女知青都回家探親去了。

  吳夢婷正在給衣服打補丁,她以前哪兒做過這樣的事情,針腳縫補的歪歪扭扭的。

  拉起補好的衣服一看,倒還不如沒縫補之前,至少那時候不醜。

  吳夢婷有些泄氣的扔掉衣服,呆愣的坐在床沿。

  錢知一落魄了,可手裡還有家裡頭給的錢,她卻不一樣,家裡頭早就逃出國避難了,根本不能給她任何資助。

  鄉下幹活多,衣服也費,吳夢婷一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一時悲從中來,低著頭抹著眼淚。

  錢知一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畫面。

  光線朦朧,他自小喜歡的女孩低頭坐著流淚,柔弱嬌媚的模樣,跟家中五大三粗的劉大妮截然不同。

  「夢婷。」錢知一柔聲喚道。

  吳夢婷微微一怔,手忙腳亂的開始擦眼淚,臉色帶著幾分慌張和難堪。

  她沒想到錢知一會出現在這裡,自從他結了婚,兩人就沒有私底下聯繫過。

  作為家裡頭寵愛著長大的女孩,吳夢婷也是有自己的驕傲,雖說那段時間兩個人的關係陷入僵局,但她沒想到錢知一轉身就娶了別人,還是個樣樣不如自己的女人。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父親和大哥說的未來,一樣都沒實現!

  吳夢婷心裡頭亂的很,但等她再抬頭,卻已經收起那些思緒,只留下楚楚可憐。

  「知一哥哥……」

  溫柔而動人的眼神,讓錢知一再一次淪陷。

  王麻子的屋子內,劉大妮餵完了孩子,又給他換上了乾淨的尿布,忙忙碌碌的開始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她還費心費力的將屋子都清理了一遍,因為錢知一不喜歡屋子太亂。

  左等右等也不見錢知一回來,劉大妮忍不住擔心起來,但又不能將孩子一個人放在家裡,索性抱著孩子一塊兒出去找人。

  「瞧見我家錢大哥沒?」劉大妮見人就問。

  剛下班回來的顧明南顧明西也被堵了下來:「沒瞧見。」

  劉大妮見得不到答案,繼續問下一個。

  顧明南奇怪的說:「她這是在幹嘛呢,錢知青那麼大人了,又不會弄丟了,還在村口找。」

  顧明西撇了撇嘴:「誰知道。」

  反正她很不喜歡劉大妮,之前她嫁給錢知一後,還到老顧家來炫耀,話里話說都說自己嫁了個好男人,而顧明西雖然當上了工人,卻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

  那次可把顧明西氣得夠嗆,從此之後瞧見她就掉頭走。

  顧明南也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騎車到家,還沒進門就瞧見屋檐下坐著三個蘿蔔頭。

  聽見聲音,顧亮晨猛地站起身,眼巴巴的看過來,等看見是他們又有些失望。

  顧明南覺得有趣,怕了拍他的腦袋:「臭小子,就歡迎你爸,不歡迎二叔是不是?」

  「二叔每天都會回來,但我爸都已經七天沒回來了。」顧亮晨幽幽的嘆了口氣。

  顧亮星也問:「二叔,我爸到底啥時候才回來。」

  顧芸也眼巴巴的看向他。

  顧明南無奈的聳了聳肩:「你們問我,這我哪兒知道啊,等辦完事肯定就回來了。」

  顧亮星學著弟弟嘆了口氣:「哎,我都想他了。」

  「你是想他,還是想他帶回家的禮物?」顧明南笑道。

  顧亮星表示:「主要是想他,然後才是想禮物。」

  顧亮晨卻說:「要是爸早點回來,我寧願沒有禮物。」

  其實不只是他們,顧明南兄妹三個也渾身不自在,以前大哥天天都在的時候沒感覺,這幾天他不在,總覺得家裡頭少了點什麼。

  被一家老小惦記著的顧明東,這會兒正在遭受非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