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被大外甥趕出門,孫濤回到家之後越想越不甘心,明明是一塊大肥肉,偏偏自己吃不上這一口。☮♕ 💘ඏGoogle搜索閱讀
他完全不反思自己在妹妹死後做出的那些絕□□兒,只怪顧明東不給自己舅舅的面子。
一想到顧明東隨手一折,竹竿就直接斷成了兩截,孫濤心底也有些怕這個大外甥,那要是直接打在自己身上,還不得打斷他骨頭。
尤其是顧明東那張冷臉,眼神落到他身上跟刀子似的,孫濤心底總感覺這個外甥很邪乎。
偏偏孫舅母娘家的侄女,還有他們生產隊大隊長的兒子,趁著大年初一上門來問相親的事情,孫濤好面子,自然不敢說剛被大外甥趕出來。
當著他們的面,孫濤拍著胸脯保證:「我可是他們舅舅,有我出面這事兒肯定能成。」
見他們將信將疑,孫濤更是直接說:「明天你們儘管過來,我直接帶著你們上門相看去。」
等人走了,孫舅母忍不住問道:「你剛不是說那幾個小兔崽子不給面子,直接把你趕出來了嗎,咱明天怎麼上門?」
孫濤冷笑道:「那是因為沒有外人在,咱明天大張旗鼓的過去,當著外人的面,難道他們還敢對親舅舅動手不成?」
孫舅母覺得玄,自從那年他們把來拜年的外甥擋在門外,老顧家就沒把他們當親戚。
孫濤卻說:「他們要是真敢當著外人的面下我面子,那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一群沒爹沒娘的小兔崽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孫舅母一想也是,就算顧明東兄弟倆不在乎,難不成顧明西和顧明北也能不在意,姑娘家的名聲可比男人重要多了。
就算為了兩個妹妹的名聲,當著外人的面,顧明東兄弟也得好好招待他們。
「你說的有道理,他們原本就沒爹沒娘的,說親的時候被人看低,要是再傳出去打罵舅舅的事兒,這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誰家姑娘敢嫁給他們家,這樣人家的女兒都沒人敢娶。」
夫妻倆一商量,都覺得可行。
孫舅母心底美滋滋的想,等顧明南娶了她侄女,到時候工資全上交媳婦,而她自己為侄女尋了這麼一門好親事,要個一半不過分吧。
至於顧明西,一個丫頭片子當什麼工人,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等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哪有功夫去工作,還不如早早的把工作讓給她兒子。
看在工作的份兒上,等將來顧明西在大隊長家受了欺負,她也會上門幫她說話,也算她這個當舅媽的仁至義盡了。
夫妻倆這算盤珠子打得精明,卻沒有半點為老顧家著想的意思,似乎老顧家還是他們妹妹活著,任由他們予取予求的時候。
這才有了大年初二這浩浩蕩蕩的陣仗,孫濤不止帶上孫舅母娘家侄女李紅,大隊長兒子孫明,還帶上了自家兩個兒子,三個孫子,三個孫女。
烏壓壓的人頭,差點擠破老顧家的院門。
不等顧明東幾人出來,孫濤扯著嗓門喊:「阿明,小紅,快進來,這就是我外甥家,原本大年初二外嫁的姑娘回娘家,但我那命苦的妹妹走的早,我這個當舅舅的體諒外甥,索性就上門做客,免得他們來回勞頓。」
「世界上像我這麼體諒晚輩的舅舅,也是打著燈籠找不著。」
顧明東從屋內走出來,就聽見這恬不知恥的話。
他沉下臉,目光冰冷的掃過在場的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孫濤回頭看他,瞧見顧明東的冷臉瑟縮了一下,連忙拉出身後的人,極力表示這裡還有外人在場。
他口中喊道:「阿東,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們生產隊大隊長的兒子孫明,還有你舅媽娘家侄女李紅,你這孩子別不懂事,快倒茶招待。」
「來來來,大傢伙兒別站在門口了,先進去喝杯茶坐一坐,阿東,你去把家裡頭餅乾糖果什麼的拿出來招待客人。」
隨著他的話,孫家一群人伸長脖子往屋內看,那副架勢活像是要席捲糧倉的蝗蟲,吃相簡直不要太難看。
孫舅媽笑盈盈的往裡頭走,口中說:「小西小北呢,今天人多,舅媽幫你們一塊兒做飯招待。」
她已經想像著趁著做飯的功夫,到時候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就像顧母還在的時候,她每一次上門都是熱情的進廚房「幫忙」一樣。
碰的一聲。
顧明東直接踢翻了旁邊的小板凳,直接砸在了女人的腳邊,停下了她的腳步。
孫舅母嚇得驚叫一聲,這要是再差一點,這凳子可就直接砸在她身上了。
「裝什麼長輩,咱倆家早就斷親了,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我家不歡迎你們。」顧明東絲毫沒有給他們面子的意思,甚至完全不在意有外人在場。
顧明南也聽見外頭的動靜,他讓兩個妹妹在屋裡頭別出來,自己跳出來罵:「狗屁個舅舅,我舅舅早死了,孫濤,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昨天我可說了,你再來一次就打一次。」
說完轉身就拎起掃帚,威脅的意味不言語表:「找打是不是,來啊!」
孫濤沒料到他們當著外人的面,竟然也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頓時氣得大罵:「小兔崽子,我可是你們親舅舅,大年初二上門做客,你們倒好喊打喊殺的!」
顧明南嗤笑道:「我呸,兩手空空你說上門做客,這是黃鼠狼帶著一窩子老鼠來給雞拜年呢!」
孫明皺了皺眉,看向孫濤:「叔,來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顧明東冷笑道:「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承諾了什麼,我們家不認。」
孫濤怒道:「我是你舅舅,你們媽不在了,我幫你們張羅婚事還有錯了?」
說完給了孫舅母一個眼色,孫舅母當下躺在地上哀嚎起來:「我滴老天啊,當外甥的打舅媽,世界上都沒這樣的道理。」
「我們好心好意上門來做客,費盡心思拉扯外甥家,臨了養出來一群白眼狼,果然沒爹媽教就是不行,一個個稍微發達了點,就瞧不上窮親戚啦……」
女人的聲音尖利的很,傳出去老遠。
顧明東哪能看不出他們鬧騰的原因,臉色一冷。
但不等他靠近,孫舅母在地上一邊滾,一邊嚷嚷:「當外甥的要對舅媽動手,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大傢伙兒都來看看,這還是積極分子呢,男人打女人,小輩打長輩,這是要亂了倫理啊,這樣的人家你們可看看清楚,從小到大沒有半點教養!」
孫家的男人默契的往後一退,由女人們上前頂上,顯然是仗著自己是女人,顧明東一旦靠近,她們便要大聲嚷嚷打女人,耍流氓之類的話。
夠不要臉,但確實有效。
顧明南氣得臉色發青:「你們這群無賴,都給我滾出去!」
卻又拿她們沒辦法,因為他只要一靠近,某個表嫂就會扯著衣服喊耍流氓。
顧明東臉色也是一沉,耐心即將耗盡,他是不能動手,但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滾出去。
孫家若是以為靠這種下三流的方法能制住他,那就是在做夢。
心底怒氣橫生,顧明東的臉上反倒是升起幾分涼涼的笑意,在看不見的地底下,因為寒冬而蟄伏的蟲子飛快的蛻變著,違背常識的往外鑽。
孫濤看見了顧明東的冷笑,背脊也是一陣陣發涼,但再一看他只是袖手旁觀,顯然也拿舅媽和表嫂沒辦法,頓時得意起來。
「阿東,你瞧這事兒鬧得,快讓開門讓你舅媽進去消消氣。」
屋裡頭,顧三妹也氣得不行,抓起一把凳子就要往外沖,顧四妹連忙拽住她:「三姐,別出去,大哥是為了我們好。」
昨晚孫濤來過後,顧明東預感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便交待過兩個妹妹,真要遇上這不要臉的就躲開,讓他們兄弟出面,免得連累名聲。
比起女人來,鄉下的氛圍對男人寬容許多,就連顧明南也覺得作為哥哥,他們有責任保護妹妹。
顧三妹罵道:「什麼名聲,我不要名聲,看我怎麼收拾她們。」
顧四妹拉住她的手一頓:「我,那我跟你一起去。」
總不能讓姐姐獨自出頭,顧四妹咬牙道:「三姐,你留在屋裡,讓我去吧,我還小不怕他們。」
顧亮星猛地站起身,更是喊:「我最小,我還是小孩子,爸跟二叔不能打女人,我可以!」
看著氣勢洶洶的三個人,顧芸不知所措,顧亮晨卻站出來攔住他們:「三姑,三姑,大哥,你們冷靜一點。」
「爸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你們要相信爸爸的話。」
顧亮晨小小的人,說話卻一板一眼,乍一看跟顧明東平時說話的架勢一模一樣。
顧家姐妹對視一眼,倒是冷靜了很多,靜觀其變。
屋外頭,孫舅媽跟兩個兒媳婦還在地上鬧,跟著他們一道兒來的李紅和孫明,兩個人卻反應不一。
孫明跟著一來,瞧見顧家對孫濤的反應,就知道自己信錯人了,原以為孫濤好歹是舅舅,老顧家怎麼樣也得給幾分面子,誰知道事實壓根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他是來結親的,原本作為大隊長的兒子,他自覺也長得不算差,就算顧明西是工人了,可就他們家那麼大的拖累,誰配不上誰還是兩說。🍓☯ 69Ŝнⓤ𝔁.ⓒᗝ𝐦 🍧🐊
結果上門這麼一鬧,這婚事成不成難說,還丟人。
孫明心底懊悔,又不好一走了之,只是站在後頭袖手旁觀。
李紅卻不同,她是孫舅母的侄女,長得跟孫舅母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八字眉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還有一嘴齙牙,出了名的難看,偏偏自己以為是個天仙,找對象的要求高的不得了,恨不得找個全家工人的城裡人。
想當然,城裡人怎麼可能看得上她,拖拖拉拉到了年紀,李紅才心急起來,這時候打聽道姑姑家的外甥居然進城當了工人,雖然是臨時工,但運輸隊的油水可是出了名的多。
李紅早就瞄上了顧明南,心底覺得顧明南死了爹媽不要緊,上頭就一個哥哥,還已經沒了嫂子,帶著兩個拖油瓶,等她進門就立刻主持分家,到時候她跟著顧明南去城裡頭住,那不比嫁到城裡頭還要好。
這會兒見鬧起來,李紅站出來,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道:「顧明東,顧明南,不管怎麼說我姑姑都是你們的長輩,這大過年的,長輩親自上門做親戚,你們家不好好招待已經不對了,怎麼還能罵人呢?」
她眼睛有意無意的瞥過顧家兄弟,心底暗道這倆人倒是跟她姑父一點兒都不像,以前聽說孫濤嫁給顧家的妹妹是個美人,她心底不以為然,現在覺得真有可能。
孫濤長得賊眉鼠眼,黑痩矮小,但顧家兄弟卻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往那邊一站就是一表人才。
「你誰啊你,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顧明南半點不給臉面。
見顧明南終於看向自己,李紅臉色漲紅,大聲喊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尊老愛幼,你們家……」
李紅正打算仗著這次機會,居高臨下的教育他們一家,讓他們見識什麼叫新時代的五好青年,到時候等自己進了門,一家子才能服服帖帖的聽話,全由她來大家做主。
話音未落,孫舅母忽然大聲哀嚎起來。
李紅眉頭一皺,暗罵姑姑不知道看人臉色,白白浪費了她好好表現的機會,誰知往那邊一看也嚇了一跳:「姑,你怎麼了?」
原本她躺在地上正打滾的歡實,此刻卻蹦了起來,一個勁的扯自己的衣服:「快,有蟲子鑽我衣服里去了。」
「大冬天的,哪來的蟲子?」孫濤不滿意的罵了一句。
孫舅母卻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衣裳,一個勁的蹦跳,恨不得將自己的衣服全扯開。
孫濤還以為她在做怪樣子,誰知道下一刻,一條小拇指大小的蜈蚣從她衣服裡頭掉出來,旁邊的兒媳婦還沒來得及伸腳,蜈蚣飛快的鑽進地下消失了。
「快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孫舅母齜牙咧嘴的喊著,一想到這麼大一條蜈蚣在身上爬過,孫舅母更覺得身上到處都癢,到處都疼。
院子裡哀嚎成一片,顧明南氣順了,哈哈大笑道:「大哥快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變著法子讓他們倒霉。」
雖然不知道大冬天哪兒來的蜈蚣,可孫家婆媳再也不敢直接躺下打滾了,生怕再有蟲子鑽進自己的衣服。
孫舅母更是驚魂未定,使勁扯著衣服,生怕裡頭還有蟲子,又不好當著所有人的面脫衣服,整個人扭來扭曲不成樣子。
孫濤眼神滴溜溜一轉:「阿東,快讓你舅媽進屋看看,這蜈蚣咬人可是會死人的。」
孫舅母一聽,埋頭就往屋子裡頭沖。
顧明東手中掃帚一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我們家年久失修,多的是蟲子,院子裡頭多,屋子裡頭更多,你確定要進去?」
孫舅母一頓,下意識的往屋子裡頭看,這一看似乎真的看到了蜈蚣的身影,頓時嚇得不停後退。
「不不不,我不要進去,他爸,咱趕緊走吧。」她已經被蟲子嚇破了膽。
孫濤卻不肯就這麼離開,帶著人堵在院子裡頭不肯走:「阿東阿南,你們就這麼不講情面,發達了就看不起窮舅舅?」
「我這可不是上門占便宜,你看看李紅,再看看孫明,哪一個不是萬里挑一的好對象,就知道舅舅是真心為你們著想。」
李紅聽完,挺起胸膛看向顧明南,還朝他飛了個媚眼,誰知道顧明南壓根看也不看她。
甚至還說:「啥歪瓜裂棗當寶貝,這麼好怎麼不說給你自個人龜孫!」
孫明倒是只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顧明東直接罵了回去:「趕緊滾吧,就沖人是你帶來的,這事兒就沒戲。」
孫濤心一狠,索性嚷嚷道:「好,既然你們這麼不講情面,那我就去找你們大隊長好好說道說道,看看上河村怎麼出了你們這幾個沒有人情味的兔崽子。」
「今天我非得讓整個生產隊的人都看清楚你們老顧家的真面目,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家,看看以後誰還敢跟你們來往。」
說完轉身作勢要走,就等著顧明東害怕了挽留,他也好扳回一城。
誰知孫濤沒等來顧明東的挽留,卻等來一聲厲喝:「你罵誰兔崽子。」
老顧家門口,顧秀秀一家到了,正用吃人的眼神盯著孫濤。
不等孫濤說話,顧秀秀衝上來就兩個巴掌,打得孫濤發蒙:「你他娘的罵誰,早先嫂子還活著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家不是好人,但她自己個兒願意幫扶娘家,我這個出嫁了的小姑子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想起當年的事情,顧秀秀只覺得血氣上涌,憤怒不已,溪源鎮這邊的規矩,舅舅比天大,孫濤卻壓根不配。
「結果呢,她那麼多肉,那麼多糧食,全餵了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孫家那時候窮,顧母補貼家裡的時候,他們可半點怨言都沒有,甚至顧家兄妹幾個都沒穿上新衣服,孫家卻能穿上,都是顧母從顧父的補貼裡頭摳出來的。
顧秀秀心底為嫂子不值,若是她還活著,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一腔真心餵了狗。
「嫂子一死,你們是半點情分也不講,不說照顧著外甥一些,明擺著跟他們劃清界限,現在他們日子才好一些,你們倒是上門來占便宜,是誰給你們這麼厚的臉皮?」
孫濤一開始被打蒙了,猛地回過神來,伸手就要打回去:「臭娘們你敢打我!」
孫強就在後頭呢,哪能看著他打自家親媽,直接就給推回去了:「你敢動我媽試試?」
孫濤還要再罵,一抬頭瞧見孫強凶神惡煞的模樣,頓時泄氣了大半。
「慫包。」孫強嗤笑了一句,孫家幾個男人卻敢怒不敢言,只知道嗶嗶不敢真動手。
顧秀秀冷哼一聲,見他們嘴巴裡頭不清不楚,索性眼睛看向孫舅母,衝過去就拽住她的頭髮,一邊打一邊罵:「黑了心的玩意兒,大過年的來找不自在,你們是不是想敗壞我老顧家的名聲,今天我讓你們有命來,沒命回!」
「我讓你們說我侄子壞話,我讓你們占便宜,今天老娘要不把你們打怕了,老娘就不姓顧。」
孫舅母哪裡是顧秀秀的對手,一邊慘叫,一邊喊著兒媳婦幫忙:「你們都是死人嗎,快把她拉開。」
結果孫強跟顧家兄弟聯手,直接把孫家幾個兒子攔住了,這幾個也是慫包,瞧見顧明東三個人高馬大,竟是縮著腦袋往後退,壓根不管媳婦老娘還在挨打。
孫家兒媳婦倒是想幫忙,但孫淑梅一邊拉一邊喊:「兩位嫂子,這長輩之間吵吵鬧鬧,你們搭手可就不對了。」
這時候顧家姐妹終於忍不住衝出來,有樣學樣,兩個人都拉住孫家媳婦。
姐妹幾個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的動手,一邊拉扯,一邊沒少下黑手。
顧秀秀打了個痛快,最後將人往外門一推,罵道:「孫濤,老娘今天這話擺在這兒,老顧家落難的時候,你們落井下石,現在老顧家好起來了,也跟你們家沒關係。」
「再讓我看見你們上門糾纏,老娘非得帶人上門,把你們全家砸一個稀巴爛。」
「我老顧家別的沒有,就兒子多,你要是不怕就儘管來。」
孫濤氣得發抖,但礙於站在顧秀秀身後那三個大小伙子,愣是不敢做什麼:「潑婦!」
顧秀秀頭髮一甩,罵道:「老娘就是潑婦,誰敢欺負我侄子,我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孫家人到底是熬不住,罵罵咧咧的相互攙扶著走了。
「姑姑?」李紅有些心急的叫道。
孫舅母被狠狠收拾了一頓,氣急敗壞的罵道:「叫什麼叫,人家擺明了瞧不上你,哼,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家要娶個什麼樣的天仙。」
心底卻暗暗下定決心,這婚事不成,那她就要攪和了老顧家未來的所有親事,讓他們知道後悔,到時候上門去求著她。
孫明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眼院子,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孫濤還要攔他:「大侄子,別走啊,這事兒我再去說說。」
孫明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叔,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今天這事兒我會告訴我爸媽,到時候你家拿走的東西,得照樣還回來。」
孫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孫舅母跺腳罵道:「我呸,不就是個大隊長的兒子,還真把自己當皇親國戚了,那糧食我都吃進肚子了,別想我再拿出來。」
等人走了個精光,顧秀秀才歇了口氣,心疼的看向兩個侄女侄女:「委屈你們了。」
顧三妹眼睛閃閃發光,摟住顧秀秀的胳膊說:「姑,你剛也太厲害了,簡直大殺四方。」
顧秀秀冷笑道:「對付那種賤人,就得狠狠的打,狠狠的罵,你待他客氣他就當福氣,到時候只會變本加厲。」
說完,她又交代道:「你們幾個可記清楚了,那玩意就不是個好人,他能給你們介紹啥好對象,八成是算計著你們,甭管他說得多天花亂墜,你們可都不能信。」
畢竟是親舅舅,誰知道孫濤一而再再而三的來伏低做小,侄子侄女會不會被矇騙。
顧明南立刻說:「我們才不會信,從我媽死了那天起,我們就沒舅舅了。」
顧四妹也說:「他昨天就來過,被大哥趕出去了,誰知道臉皮那麼厚居然還敢來。」
「他都來幾次了?」顧秀秀心底一驚,皺眉道,「不行,我得找你三叔商量商量,免得他們到處亂說敗壞你們的名聲。」
說完不管侄子侄女的挽留,腳下生風的走了。
顧明東讓表哥表妹進門,開口問道:「今天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
話音未落,孫強暗道一聲糟了,拍了一下腦門出門。
好一會兒,孫強推著一輛車過來了,是板車,車上半躺著一個蒼老的男人。
原來自從孫強和孫淑梅的工作都安定下來,孫家的情況一日日變好,也有錢給孫國棟繼續治療,年前去了省醫院一趟。
有了專業的治療,雖說孫國棟還是沒能站起來,但身體和精神都好了許多,漸漸的好歹願意離開那個屋子了。
今天早上,母子三個正打算回娘家,孫國棟忽然提出要一塊兒去。
顧秀秀自然是高興,張羅著讓孫強去借了一輛車推著孫國棟,幾個人在路上耽誤了時間,這才來的分外晚一些,正巧跟孫濤那幾個撞上。
方才聽見老顧家有動靜,顧秀秀連忙追過來,孫國棟怕老妻吃虧,連忙讓兒子女兒跟上來,自己在車上等著。
這會兒被推過來,孫國棟也不生氣,反倒是說:「大過年的上門鬧得不消停,你們幾個孩子都受委屈了。」
這還是顧明東穿越之後,第一次看見這位姑父。
在原主的記憶中,孫國棟身材魁梧,膀大腰粗,比孫強還要高一點,但此刻的孫國棟瘦了很多,四十多的人,看著就跟五十多似的,不過臉色紅潤,看著就知道顧秀秀照顧的十分不錯。
「姑父,快進屋坐。」顧明東連忙招呼道。
孫強彎腰將他抱進屋,孫淑梅快速的打開一個木頭製作的輪椅,人坐進去之後能勉強靠著,不至於一直躺在床上。
顧家兄妹幾個也回過神來,又是端茶又是拿點心,弄得孫國棟反倒是笑:「你們自在點,別太客氣,你們客氣了,姑父反倒是心裡頭不自在。」
顧明東笑著說道:「那姑父也別客氣,要吃什麼要喝什麼儘管開口。」
「我來大外甥家,當然不會客氣。」孫國棟微微笑著,倒是看不出來之前的頹廢。
他的目光落到顧明南的胳膊上,顧明南連忙舉起胳膊讓他看,看完了又把自己的光輝事跡說了一遍。
孫國棟跟著點頭讚揚,又說:「阿南出息了,不過你可別仗著年輕不當一回事兒,在家好好養著,別乾重活,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顧明南想著孫國棟當初就是為了公共財產受了傷,雖然有工廠的補助,但身體毀了,差點毀了一個家庭。
他訕訕一笑,點頭認真的應了:「姑父,我記住了。」
一會兒功夫,顧秀秀又踩著風火輪迴來了,進門就說:「這事兒我跟你三叔說過了,你放心,到時候生產隊有風言風語,也挨不著咱家。」
說完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咱家侄子侄女都出息,幾句閒話算什麼,只要條件好就不怕找不到媳婦,尋不到女婿。」
幾句話掃去了孫濤留下的晦氣,一家人又熱熱鬧鬧的說起話來。
顧秀秀是個閒不住的,很快拉著侄女進了廚房,看著要大幹一場。
顧明東幾個就陪著孫國棟在前院說說話。
孫國棟精神氣起來了,為人處世也都回來了,這會兒伸手拉住顧明東,笑著說道:「阿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給家裡頭幫了不少忙,你表妹的工作也多虧了你忙前忙後的,姑父該早些當面謝謝你。」
「姑父,咱們是一家人,方才你還說不要客氣。」顧明東表面淡定的笑著,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孫國棟拉著他的手,因為癱瘓在床快三年,氣血凝滯,卻夾雜著特殊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