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那一絲不理智的衝動想法,僅在瞬間,就被刻入骨髓的理性取代。
好似刻骨銘心的心動,不曾在他心尖活躍。
他告訴自己,還沒有完全得到秦姝的心。
謝瀾之低頭湊近,眼神迷離的秦姝耳邊,在脖頸與耳邊,以唇膜拜,落在一個個細密的吻。
每一個吻,都帶有濃烈的占有。
意識不清的秦姝,偶爾發出又嬌又媚的回應聲……
深夜。
謝瀾之邁著沉穩步伐,把全身清爽,昏昏欲睡的秦姝,從浴室里抱出來。
他把人放到床上躺下,拉了拉被子蓋上,傾身在秦姝緊蹙的黛眉親了一下。
男人嗓音蘊含著溫柔淺笑:「乖乖睡吧,這次不鬧你了。」
秦姝無意識地抬手,推了謝瀾之一把:「唔……你走開!」
「好——」
謝瀾之嘴上答應了,伸手掀開被子躺在秦姝的身邊,胳膊穿過柔軟無力的腰肢,把人霸道地攬入懷中。
冷冽的淡香氣息,湧入秦姝的鼻息間,令她緊蹙的雙眉,緩緩舒展開來。
她好似高傲慵懶的貓,在謝瀾之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陷入了睡夢中。
謝瀾之瞥了一眼,掛在窗台的床單,眼底的笑意蔓延開來。
雖然只吃了個半飽,但他很滿足。
*
秦姝翌日醒來,渾身仿佛散了架般,根本無法下地。
屋漏偏逢連夜雨,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小表嫂!你怎麼還沒起?!」
是風風火火的錢麗娜來了。
「日上三竿了!小表嫂!快起床接客啊!」
錢麗娜咋咋呼呼的聲音,把隔壁跟阿木提談事的謝瀾之引出來。
謝瀾之冷眸睨著錢麗娜,口吻不悅道:「不要吵阿姝,她今天不出門!」
錢麗娜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碾壓,下意識後退兩步,嘴上不滿地說:「那怎麼能行!今天還有好幾個患者排隊,等著表嫂給把脈呢!」
謝瀾之可不管那些病患如何,扯了扯薄唇,挑著眉問:「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讓人送你一程?」
錢麗娜立刻聽出來,這是赤倮倮的威脅。
她敢繼續打擾小表嫂,一定會被狠狠收拾的。
錢麗娜心裡已經打退堂鼓了,神態傲嬌道:「我自己走!」
謝瀾之太了解這個表妹了,行事不按套路出牌,側身對阿木提說:「你親自送她。」
阿木提點頭:「好——」
錢麗娜一下樓,立刻往樓上看了看,不見大表哥的身影后,她狠狠鬆了口氣,拽著阿木提的衣袖,八卦地問:「小表嫂是不是起不來床了?」
阿木提笑著說:「你知道,還要惹瀾哥生氣?」
「哼!」錢麗娜不屑道:「我哪裡是惹他生氣,是剛剛才想起昨天的事。」
依照謝瀾之吃人不吐骨頭的作風,肯定是把小表嫂給欺負慘了。
阿木提回想昨晚就沒見兩人下樓,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沒有說話
錢麗娜眼眸微眯:「我下午再來!」
阿木提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還來做什麼?」
錢麗娜撩了撩波浪捲髮,笑眯眯地說:「小表嫂不能出門,我就把病患都帶過來,反正就幾分鐘的事!」
「……」阿木提滿臉無語。
錢麗娜走後,他立刻把這事告知謝瀾之。
謝瀾之都想把離開的錢麗娜拎回來,把人關起來,讓她不能繼續作妖。
「謝瀾之!你給我進來!」
臥室內,傳來秦姝氣急敗壞的聲音。
謝瀾之修長如玉的身體微僵,俊美斯文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他站在走廊里,半天都沒有動作,阿木提壓下眼底的調侃,狀似無意的提醒。
「瀾哥,嫂子喊你呢。」
謝瀾之冷眸睨他一眼:「不用你提醒,趕緊滾蛋,再找不到九姑娘,你就給我住到九龍寨,直到人找到後再回來!」
阿木提臉立刻垮下來:「我真住那地方,估計您明天就見不到我了。」
這幾天,香江的混亂情況加劇,新上任的香江總督都隱隱壓制不住了。
各大社團幫派幾乎每天都在廝殺,尤其是九龍寨鬧得最凶,阿木提怕自己單槍匹馬進去,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謝瀾之沒好氣地說:「那就趕緊把人找出來。」
「知道了。」
被遷怒的阿木提,耷拉著眉眼點頭。
「謝瀾之!我知道你在外面,趕緊給我進來!」
臥室內,再次響起秦姝,拔高的氣憤嬌凶聲音。
謝瀾之低咳一聲,腳步一轉,徑直朝臥室內走去。
房門剛推開,一個枕頭迎面飛來。
謝瀾之的第一反應,側身迅速避開,枕頭砸在門口對面的牆上。
屋內,秦姝倚坐在床頭,臉頰泛紅卻一副憔悴模樣,她板著一張臉怒道:「你還敢躲!」
謝瀾之視線落在秦姝脖頸處,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眼底湧現出滿足的愉悅,聲音溫柔地說:「阿姝,阿木提還在呢——」
僅一句話,秦姝臉上怒容收斂,嘴邊抱怨的話也咽下去。
見證兩人「打情罵俏」整個過程的阿木提,忽然出聲喊道:「嫂子,我這就走了,你跟瀾哥慢慢聊!」
隨即是下樓刻意加重的腳步聲。
謝瀾之斯文臉色微變,唇線拉直,目光危險地凝著阿木提離去的方向。
臭小子!
看了他的戲,臨走前還敢算計他!
秦姝確定阿木提離開了,又拿起一個枕頭朝門外扔去。
這一次,枕頭直直地砸在謝瀾之身上。
柔軟的枕頭隔著衣服砸在腹肌上,力度對於謝瀾之來說不痛不癢,他彎身撿起兩個枕頭,走進房間去哄人。
「是我不好,昨天鬧過頭了,阿姝消消氣——」
謝瀾之把枕頭放到床上,傾身直視秦姝爬滿怒意的美眸,聲音溫柔得宛如一汪清泉,沁人心脾。
秦姝心中的怒火,在枕頭砸在謝瀾之身上時,就差不多消了個七七八八。
她密長眼睫輕眨,抬手指向晾在窗台的床單:「把它給我丟了,不要讓我看到它!」
昨晚被蹂躪不成樣子,一塌糊塗的床單,被謝瀾之親手洗乾淨晾曬。
秦姝睜眼就看到,見證她不堪一面的床單,心底又羞又惱,恨不得把它給燒了。
謝瀾之這才得知秦姝的怒火由來,回想昨晚蝕骨入髓的滋味,漆黑如墨的眼眸微眯,眼底深處漾起饜足愉悅的情緒。
秦姝見男人不動,抬手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啊!」
謝瀾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聲音繾綣溫柔:「好好好……我這就去。」
床單上亂七八糟的痕跡,都被洗乾淨了,依舊逃不過被扔掉的命運。
扔完床單的謝瀾之,又回到秦姝身邊坐下。
他柔聲問:「能下地嗎?」
秦姝耳尖泛紅,沒好氣道:「你說呢?腰都快斷了!」
她小手揉捏著後腰,腰眼襲來的疼痛,令她眼眶微微泛紅,委屈得快要哭了。
謝瀾之滿臉心疼地把人攬入懷中,溫熱的手鑽進衣服里,動作輕柔地揉捏著那把柔軟腰肢。
他灼熱氣息噴灑在秦姝的耳邊,輕聲保證:「昨晚藥勁上來,一時沒控制住,下次不會了。」
秦姝氣鼓鼓道:「藉口!狡辯!你後來分明就是故意的!」
謝瀾之的確是「包藏禍心」,看到秦姝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簡直太讓人心動了。
吃一次哪裡夠,多吃幾次才夠本。
他不敢把心底想法說出來,攬著秦姝的嬌軟身軀,沒什麼誠意地說:「是真的。」
「呵!」秦姝冷笑一聲。
她伸手指向床邊,殘留的一個小雨傘:「失去理智,你還知道在緊要關頭,拿這玩意?」
秦姝的體質特殊,只要同房一次,就會受孕。
為了避免再次有孩子,謝瀾之昨晚每次都會在最後時刻,拿出一枚小雨傘。
「……」謝瀾之差點忘了這茬。
秦姝倏地開口問:「你昨晚用了幾個?」
謝瀾之斯文臉龐神色緊繃,沒什麼底氣地說:「……三個。」
秦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確定?天還沒黑的時候,就已經三個了!」
謝瀾之立刻道:「那就是五個!」
秦姝伸出胳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指著裡面的幾盒小雨傘,磨著牙根說:
「你這人怎麼吃完還不認帳?!」
「我都數清楚了,一盒有十個!破開的那盒就剩三個了!」
見事情敗露,謝瀾之不僅沒有心虛,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阿姝,你都餓我快一年了。」
秦姝臉色微微泛紅,抿著唇抱怨:「那也沒有你這麼不節制的!」
胡鬧也要有個度。
哪有一次性,把人折騰得下不了地的。
謝瀾之見秦姝情緒有好轉的苗頭,捏著她下頜輕抬:「那下次,我不胡來了,由你主動好不好?」
秦姝神色微微一怔,差點被氣哭了。
這是欺負她沒夠了!
秦姝抬手去推謝瀾之,又氣又惱地趕人:「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謝瀾之見她又生氣了,連人帶被子擁入懷中,溫聲軟語地哄人。
「不氣不氣,還是我來,不讓你出力。」
秦姝不知道該如何吐槽,這根本不是誰出力的問題,而是謝瀾之對她似乎精蟲上腦了!
謝瀾之把人橫抱在懷中,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阿姝,麗娜之前來了,說下午會帶幾個病人來,要不要我幫你推了?」
「不用。」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絕:「你幫我把藥箱裡的藥包拿出來,我要泡藥浴。」
她接下來可是要打算,把腎寶丸在香江大推特推,那些找她求助的患者都是活招牌。
浸泡在浴缸的秦姝,滿腦子都是如何利用腎寶丸,在香江打響康乾醫藥的知名度。
謝瀾之見秦姝不再關注自己,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沒良心的,用完就丟。」
他起身往外走去,去拿秦姝說的藥包。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秦姝,盈盈美眸微動,盯著緊閉的房門。
呵!究竟是誰沒良心!
別以為她沒看到出來,謝瀾之昨晚就是在故意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