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聽了有些幸災樂禍道:「我就知道她遲早得倒霉,成天鼻孔朝天管閒事,成績也就那樣兒,這學期還有臉競選班長,嗤!我看院裡真是太仁慈了,要我是院長,非給她直接開除!」
直接開除陳美珍就不會到宿舍來住了,那她眼不見心不煩,能長壽好幾年。
「她這回真是差點把我給坑慘了。」白嬌嬌
「誰讓你厲害,你這次非但沒被坑,還立了大功呢!」
徐悅開心地挽著白嬌嬌的胳膊,對舒曼玲說道:「走,今天咱們仨去飯店,我請客,犒勞犒勞我們的大功臣!」
不等舒曼玲答不答應,兩人就架著舒曼玲走了。
沈衡一個人中午回去餵狗,給白豆豆掰了饅頭泡了點他吃剩的菜湯:「你姐現在是忙的直轉圈,哪有心思管你,把你帶回來,還不得我餵。以後你得跟我親,知不知道?」
白豆豆吃的尾巴直扭,連頭都沒抬,不理他。
「嘁。」
沈衡在沙發上抱著白豆豆睡了會午覺,白嬌嬌就回來了,看到沈衡一大隻蜷在小沙發上面。
白豆豆聽到白嬌嬌回來的動靜,早就跳了下來,圍著白嬌嬌轉圈。
沈衡朦朧看見這一幕,心道思想工作又白做了,還是親它姐。
「你忙完了?」
「紀老師說給我半天假。」
明天的會議就不歸白嬌嬌管了,有別的學生去負責,白嬌嬌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休息。
沈衡伸伸胳膊抻抻腿,站起來道:「中午飯吃了嗎?」
「吃過了回來的,你們吃飯了嗎?我們豆豆不會一直在等姐姐回來吃飯餓肚子吧?」
白嬌嬌摸摸白豆豆的小肚,發現圓滾滾的才放了心。
「你心疼豆豆也不心疼我。」
「那你吃了沒?」
「吃了。」沈衡也不記仇,聽白嬌嬌關心他,樂的跟什麼一樣。
「我去炕上睡個午覺,這一下子放鬆下來覺得有點困了。睡醒了去醫院看看我哥,這麼多天,我都沒怎麼去看過他。」
白嬌嬌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走,咱倆一塊睡。」
睡覺好啊,睡著了方便他貼貼。
兩人在家裡睡的歲月靜好,連白豆豆都在自己的狗窩裡頭四仰八叉打起呼嚕,但丁世芳在家裡卻沒有這麼怡然自得了。
她自從在燕城遇見白嬌嬌,就沒怎麼睡好過,但想著白嬌嬌肯定是趁最近形勢鬆了,掙扎來到燕城想重新獲取她爸爸媽媽的憐愛,心裡想著只要守住家裡和工廠那邊,就不會讓白嬌嬌有可乘之機。
直到她在燕大門口看到了白嬌嬌,她是丁父丁母託了關係才能進入這個合唱團,更是塞了錢才讓負責的老師允許她參加這次的歡迎儀式,可白嬌嬌竟然就站在燕大領導領導旁邊!
不,絕對不能讓白嬌嬌有任何成就,她就應該像老鼠一樣呆在陰暗的地下水道里,一輩子也不會跟楊家那樣的人有交集。
丁世芳輾轉反側了兩天,終於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起來有些陰損。
丁世芳走下樓,看見丁母正在和她的朋友打電話,正聊到高興的事。
她站在一邊,等著用電話。丁母看見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指著沙發讓她到那邊坐去。
丁母越來越覺得她這個親閨女一點眼色都沒有,以前嬌嬌雖然任性了一點,但至少帶出去的時候落落大方,從來沒讓她丟過人。
丁世芳敏感地發覺她又讓母親感到厭惡了,剛才想到辦法的興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忐忑不安。
丁母說了十分鐘,掛上電話表情就沒有剛才那麼高興了。
「你要用電話嗎,可以用了。」
丁母跟丁世芳說了一聲。
「謝謝媽。」
丁世芳有些謹小慎微,卻聽丁母道:「你成天跟那些朋友在外頭交往,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跟他們學學,你爹是廠長,你別一天到晚弄那個小家子氣。」
「對不起媽媽,我會多跟著別人學著點的。」
「你也別光學人家花錢,該玩的玩,那些紈絝離他們遠一點,以前嬌嬌從來都不會搭理那個譚子棟的。」
前幾天譚子棟家裡出了事,他沒少以跟丁世芳的交情來丁家求助,丁父丁母不厭其煩,因此丁母心裡對丁世芳難免會有埋怨。
「對不起......」
「行了,我跟你三姨約了去百貨商場,你要打電話趕緊打吧。」
丁母不想再聽丁世芳道歉,回房間收拾東西。
在父母這樣的態度下,丁世芳怎麼能對白嬌嬌沒有防備。
她當時費盡心機讓白嬌嬌被趕出家門,結果現在倒好,她爸爸媽媽慢慢又開始提起了白嬌嬌,還處處拿她作對比。
丁世芳委屈極了,因為被抱錯,她在農村長大所以沒有見識,這也能怪她嗎?
丁世芳撥通了電話:「餵?是吳設嗎?有個事情請你幫忙......當然,好處我不會少了你的。」
丁母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丁世芳在小聲地對著電話那頭說著什麼。
看她這副在家裡都鬼鬼祟祟的樣子,丁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管她,自顧自出了門去。
白嬌嬌最近在燕大特別是醫學院聲名大噪,經去聽報告的學生們宣傳,大家都知道現代醫學院有個大二的女同學長得漂亮學問又好,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出白嬌嬌的班級課程,下課想來一睹她真容的人絡繹不絕。
看著白嬌嬌的得意,陳美珍恨得牙痒痒。
這次的事情讓陳美珍沒臉,雖然沒被開除,她依舊稱病兩天沒來上學。
今天她剛剛複課,卻正好趕上了換班長的日子,又看著白嬌嬌出了這麼大的風頭,心裡自然沒有辦法平復。
其實白嬌嬌也沒什麼想得意的,有些人消息打聽得不靈敏,還找人或者當面向她遞情書,甚至還遇上一回沈衡就在一邊的時候。
沈衡現在又開始像剛上大學那樣,成天一有空就來她們班門口等她下課,宣誓主權。
白嬌嬌感受到陳美珍那邊投來的不善眼神,陳美珍膈應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白嬌嬌隨她怎麼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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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班長的候選人就要上去演講了,她鼓勵地對舒曼玲道:「加油,我和徐悅都覺得你沒有問題!」
「對,曼玲你一定要加油!」
徐悅也給舒曼玲鼓氣,這回沒有陳美珍的競爭,其實還挺激烈的,除去已經任職了的班委和沒資格參選的陳美珍,剩下的十幾個人里就有四個人要競選這個職位。
不管是真的想要為大家服務,還是窺覬於班長的高績點,反正大家都很積極。
舒曼玲平日其實跟大家來往的並不多,但她的朋友徐悅倒是和大多數人能夠打成一片,徐悅早就提前跟她要好的朋友說好了,這回投舒曼玲,成了她挨個請客。
在競選的四個人中,舒曼玲的成績最好,這也是她的優勢,畢竟班上其他人要麼就像白嬌嬌這樣一頭扎進學習裡頭不想管別的事,要麼就已經是班委了。
一通演講下來,大家匿名投票,舒曼玲以微弱的兩票優勢贏過了其他競爭者,她在台上激動地臉都紅了,直給大家鞠躬,保證道:「感謝大家的信任,未來的一學年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為大家服務!大家生活上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傾訴,我會盡力幫助大家的!」
舒曼玲的話剛落,大家也很捧場,就連她的三個競爭者也都很有風度地為她鼓掌。
但陳美珍卻酸溜溜地以不大不小的聲音道:「你自己的生活都過得困難,還幫助人家?就會說空話!」
她這麼一說,大家都尷尬地停了下來。
舒曼玲十分尷尬,但也趕不上其他人替陳美珍的尷尬。
這人怎麼沒臉沒皮的,他們還以為老師的女兒從小到大家教肯定會十分嚴格,這陳美珍,誰教她這麼說話的啊?
人家能當這個班長,還得好好謝謝你犯錯被擼呢!
徐悅對陳美珍從不客氣:「舒曼玲說的是我們這些一般的同學,當然不包括陳美珍同學你了,畢竟留校察看這樣的處分也不是舒曼玲一個班長解決的了事。」
「你!」
雖然大家心裡都嘀咕,但也沒人真正在陳美珍面前提這回事,此時被徐悅戳破,陳美珍僅有的體面都沒有了。
「我什麼我,我告訴你陳美珍,你與其關心人家,還不如多留意自己的成績,你留校察看期間,說不定掛科都是開除你的契機,你爸爸不是老師嗎?讓他多給你補補課,不然咱們宿舍就剩四個人了,我們住著還怪空曠的。」
徐悅沖陳美珍說的話,從來就沒有嘴下留情過。
黃士逢聽不下去了,趕緊道:「行了,徐悅同學,你少說兩句。不過陳美珍同學,你也要吸取這次的教訓,踏踏實實學習充實自己,不要辜負學校對你的期望!」
各打二十大板,兩人氣沖沖地扭過頭。
舒曼玲從講台上下來,臉上是剛才這個小插曲掩蓋不住的興奮。
徐悅也不稀罕跟陳美珍生氣了,她替舒曼玲高興:「恭喜你舒曼玲!以後再開班委會,咱們就能一塊走了!」
「嗯!」
舒曼玲高高興興坐下,黃士逢又在上面說了兩句總結的話,大家這個班會就散了。
沈衡這回就等在他們教室的後門,徐悅看了促狹地對白嬌嬌笑笑:「看來有人生怕你跟別人跑了呀!」
「你別亂說!」
白嬌嬌紅著臉走到沈衡身邊,沈衡自然是聽到了徐悅的話,便跟白嬌嬌道:「你那個朋友真夠厲害的,把人家說的啞口無言。」
「她一肚子都是理,何況讓她抓到了把柄,要不是我們黃老師打岔,她還能再說上一頓呢,在宿舍里你是沒見過她倆吵架,那可真是第三次世界大戰。」
白嬌嬌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家路上,沈衡道:「今天下午簡老師跟我說,要我去跟他一塊出差,這回走的時間比較長,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沒事兒,我也不是自己在家裡,有豆豆保護我呢!」
「我是怕你跟人家跑了,」沈衡打趣徐悅剛才對白嬌嬌說的話,「我不在家,白豆豆能替我看著你嗎?」
他看那隻狗,只要姐姐是白嬌嬌,誰是姐夫倒無所謂。
「你在家成天也不教孩子點好的!」
沈衡被白嬌嬌瞪了一眼,在那兒直樂。
白嬌嬌雖然在學校裡頭出名,但是也沒高興兩天。
這天早上就有課,她剛到教室的時候就看到班裡同學面色各異,徐悅和舒曼玲臉色都很難看,見她來了,兩人趕緊把她拉到位置上坐下。
「怎麼了?」白嬌嬌奇怪。
徐悅欲言又止:「你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得罪人?」
徐悅見白嬌嬌還蒙著,有些話卻也說不出口,低頭在紙上寫了下來:「剛來我們來之前,看到教室黑板上寫著這個。」
白嬌嬌低頭,見到上面的內容,氣得渾身發抖。
『白嬌嬌勾引已結婚老師,生活作風混亂,望學校領導徹查』
讓她感覺到恐懼的是,這件事在上輩子一樣,分毫不差地發生過。
在學校里被人造謠生活作風問題,使她成為眾矢之的,學校對她調查多次,問話多次,即使毫無結果,但她從此被人指指點點,無法抬起頭,一度休學。
白嬌嬌當時並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但她現在知道了。
丁世芳。
即使她這輩子來到燕城之後,根本沒有和丁家再發生交集,丁世芳還是對她下手了。
見白嬌嬌愣著,徐悅擔憂地問:「嬌嬌,你沒事吧?都怪我,今天吃早飯的時候耽擱了,不然我們來得早的話不會讓大家都看見的!」
雖然她們一進教室,兩人看到黑板上的字就拿了黑板擦擦的乾乾淨淨,但還是被兩個一起上課的班大部分的人看到了。
「沒事。」白嬌嬌鎮定了心神,將這紙條揉在手心裡。
可陳美珍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落井下石機會,她故作鎮靜地看著白嬌嬌:「這不會就是向老師的太太寫的吧?白嬌嬌,怪不得他那麼待見你呢,不用你上課不說,還什麼好機會都想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