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身體舒不舒服」的問題。
這兩天之後這句尋常關心的話好像都變得令人臉紅心跳了。
他身上滿是寒氣,他是軍人,她辦公室可沒有什麼暖氣火爐什麼的。
要磨鍊人的意志嘛,天寒地凍怕什麼。
可是要冷還不都是冷。
她只當聽不到他那句話,低頭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手心倒是一如既往的熱,但還是道:「這都多晚了,你還沒有吃飯,我去給你擺飯,有什麼話回頭再說......你先換衣服。」
說著就掙了掙,掙出了他的懷抱,轉身想要去廚房。
可她剛轉身,卻就被他給拽住了。
他低頭看著她,眸色深深,道:「你幫我脫。」
蘇若:......
她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他。
還是那張臉,沒多少表情,眼睛很黑,眼眸很深,沒在說笑,很認真的樣子。
還很帥......唉,是真的好看,讓蘇若越來越喜歡那種,深邃的眉眼,堅挺的鼻子,薄唇,還有稜角分明的輪廓,每一樣都讓現在的蘇若心動。
他繼續道:「你幫我脫。」
又低聲道,「只是大衣,我喜歡每天回家時你都能幫我脫掉大衣。」
她有很多粘人和表達喜歡的小習慣,一開始只是覺得可愛,後來才發現竟然還會令人沉迷。
例如他回家的時候她高興時就會撲過來給你脫外衣,認真地幫他一粒一粒地解著扣子,還不許他亂動......他一開始是寵著她由她鬧,後面卻發現他愛極了低頭看她認真幫他解著扣子的模樣,那麼專注。
蘇若:!!!
這是喝酒了吧?!
但蘇若在覺得他莫名其妙之後卻突然又有些酸酸脹脹的感覺。
她對待所愛的人感情豐富,立即便腦補過多。
她想,或許他只是希望每天回家時都能看到她在等他吧。
可是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很簡單的要求,對一個軍人來說卻可能很難。
像過去的五年,兩人都基本沒見過幾次面。
就是現在,他也要經常出任務不說,她過完年不久還要去讀大學......
想到這裡她莫名有些內疚。
便低頭沉默地幫他解軍大衣的扣子,解完了再正要幫他除了大衣,他卻自己先動手脫了,然後掛在了門口的晾衣架上。
他回頭看她還站在原地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就又走過去抱住了她,道:「怎麼了?」
「韓大哥,」
蘇若道,「我上大學,其實你是不是並不開心?」
她本來就是敏感的人。
這兩天他有些沉默她是能感覺到的,也閉口不談她上大學的事。
「只是不捨得你,」
他沒有完全否認,這是不現實的事情。
他伸手摩了摩她的眉角......他的手上有厚厚的繭子,她皮膚白嫩,立即便紅了起來。
他道,「我恨不得你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
看到她的臉紅起來,他輕嘆了口氣,道,「但我都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我能留在你身邊的時間又有多少?只是讀一個大學,也不是很遠,相比較能讓你開心和有自己追求的事業,我這一點不舍算不得什麼。」
蘇若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她拉下他,踮了腳就吻了吻他的唇,然後攬住他的脖子道:「我好愛你,你真是太壞了。」
明明她今天是想要對他......至少不那麼由著他。
昨天她都不記得他要了自己幾次,還有走之前那兩天......她覺得他太過分了。
可是他這樣,又讓她好愛他,根本拒絕不了他。
到底是誰比較磨人?
韓則城吸了口氣,把她從身上扒拉了下來,再低頭親了親她側臉,道:「去拿飯吧,我去洗個澡。」
不然飯也不用吃了,澡也不用洗了,話也不用說了。
******
雖然飯菜還是熱著的,但韓則城去了洗澡,蘇若索性開了火重新將飯菜再翻熱了一遍。
等韓則城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已經擺在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
一個羊肉湯,一個土豆燉豆腐,還有一個炒白菜。
還有兩個碗,但只有一個飯。
蘇若道:「我跟你一起喝一些湯。」
韓則城笑了一下,走過去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才坐下吃飯。
他知道她只是怕他一個人吃飯會無趣沒什麼胃口而已。
蘇若慢悠悠地喝著湯。
等兩人都吃完了,韓則城去洗碗,蘇若又重新刷了牙,才想起來什麼似的,道:「啊,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是不是說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韓則城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還記得這事?」
「嘿,你說的什麼我不記得?」
說完覺得不對勁,就訕笑了一下,道,「只是不記得了五年。」
韓則城:......
韓則城把手上的碗洗完,晾上,擦乾了手,這才拉她回房,道:「我爸下午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們去省城那裡過年,我們後天下午過去,怎麼樣?」
這可真是個事。
虧他怎麼說得好像就是明天出去置辦個年貨這麼簡單。
蘇若有點不自在。
那畢竟是他親爹,她還從來沒見過。
跟周念雪那個腦子很熟......瞅著不像是個自在的去處。
她道:「好,那我們要準備些什麼禮物嗎?還有,我們過去住幾天,怎麼住啊?」
他看出來她有些忐忑,面上神色儘量放柔和了些,道:「明天部隊裡會派些東西,我們就從裡面挑些東西過去就行了,不用太費心。我們後天下午過去,初二回來,就住在我爸那裡,他那邊房子很大,有客院,不會有什麼妨礙,不過如果你不喜歡......」
「不會,」
蘇若笑道,「就兩天,沒有什麼喜不喜歡的。」
又不是上刀上下火海。
韓則城捏了捏她的臉頰,道,「放心,溫巧儀是個溫和的人,我爸有點嚴肅但原則性很強,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他既然出口邀請你和果果過去,就會以禮相待,不會為難你們。」
「不過你放心,就算有什麼事,也都還有我,什麼時候都不用委屈自己。」
蘇若又感動了。
實在是這人真的太好了。
她「嗯」了一聲,投桃報李地探身吻了吻他的側臉......然後又被他按住了。
不過這回他卻沒更多的動作,而是道:「今天一霖找我,跟我道歉,說周念雪找你是他媳婦安排的......若若,俞晚跟周念雪是朋友,周念雪心思深,做事偏激不擇手段,以後你不要再跟俞晚有過多接觸了。」
「我知道,」
蘇若「嗯哼」了一聲,道,「我很記仇的。」
韓則城笑了笑,道:「那是不是我也不能對你不好,不然你也會記仇?」
蘇若輕哼一聲,道:「那是當然。」
韓則城再無聲地笑了笑,然後抱住她,在她耳邊道:「那今晚我服侍你?」
蘇若一抖,臉騰地燒起來,低聲道:「你不要臉。虧你平日裡那樣正經的樣子。」
她在剛醒來時還覺得他是個很禁慾的正人君子。
還有大嫂說什麼......說什麼軍人都很克制,就算是想要,也會克制,要讓她主動。
克制,克制個毛線啊!
韓則城的手已經伸進去,道:「你不喜歡嗎?」
蘇若全身都顫慄了起來,氣息已然不穩道:「你......我,我那裡還疼著呢,我,肯定受不了的。」
說著都有些發起抖來......她就坐在他身上,隔著睡衣已然感覺到了......
想想都覺得害怕。
其實他們本來也不太匹配,她太嬌小了,而他......更何況他還體力非同尋常,她只能想到一個詞,叫需索無度,她要是由著他,最後只想死。
所以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害羞了。
他感覺到她的害怕,吻住她,道:「今天我不進去,只讓你快活。」
一邊吻著,手下也未停。
他的手很大,還滿是厚繭,在她身上揉過,就像有無數道電流竄過,讓她暈眩。
蘇若的手有些痙攣地抓住他,眼中已經滿是媚意。
她已經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想要推開他,可卻又沒有半點力氣,她帶著哭音道:「你,你真的太壞了,你為什麼你會這些?」
為什麼他會這些?
媳婦兒太嬌,他有什麼辦法?
******
S省省城,韓家。
韓和淮後娶的妻子叫溫巧儀。
是在他打完內戰建國之後回到韓家村,發現老娘已經過世,妻子已經改嫁之後才娶的。
溫巧儀後來又給韓和淮生了一子一女。
兒子叫韓則華,五一年出生,現在二十六歲,原來也在部隊裡,後來轉業,現在在一家機械廠里做副廠長,去年才成親,生了一個女兒才幾個月。
女兒叫韓琴琴,現在二十四歲,原來也下鄉做了知青,說起來還真是巧了,她去年得了推薦名額上了青大,現在正是青大的學生。
溫巧儀跟丈夫商量好讓韓則城帶他媳婦兒子過來過年之後就跟女兒說了一聲,叮囑她對韓則城還有蘇若韓果幾個人都客氣點。
韓琴琴聽說多年不見的大哥要到家裡來過年,嘴角微微的撇了撇,有些不高興,道:「媽,我們家今年好不容易好了起來,今年過第一個團圓年,叫他們來做什麼嗎?」
溫巧儀皺了皺眉,輕輕拍了拍她,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不管怎麼樣,他也是你爸的兒子,是你大哥。」
韓琴琴輕哼了聲,低聲道:「我就是不高興。媽,是,他是爸的兒子,所以這幾年,他在部隊裡用著爸的舊人脈舊關係,順風順水一路高升,但你和爸卻吃了那麼多的苦,還有我和大哥......」
想到自己的那些遭遇,眼睛都紅了。
她咬了咬牙,道,「可他從沒幫過家裡,現在爸平反了,家裡好了,他又出現了,媽,我心裡能好受嗎?」
溫巧儀聽女兒這麼說,心頭也一陣的難受。
倒不是怪韓則城,而是替女兒難受。
她伸手抱住了女兒,摸了摸她後背,眼圈也紅了,道:「琴琴,都過去了,你已經上了大學,那邊拿了錢,也已經同意了離婚不鬧了,這些事你都忘了吧。」
「媽,」
韓琴琴的眼淚一下子滾了出來,「這種事情怎麼能忘?」
更何況還有一個兒子。
她去年被推薦上了大學。
好像下鄉不過就是耽誤了幾年,一切都回了起點,她還是原來那個光鮮亮麗的韓家女兒,以後前途也會一片光明。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內里早已經泥濘不堪,外面抹得再乾淨,自己卻也騙不了自己。
因為她在下鄉的時候嫁給了一個當地人,是當時她下放的農場場長的兒子。
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今年已經五歲了。
她爸已經平反,她也已經上了大學。
自然不可能再跟那個男人過了。
雖然那人對自己也還不錯。
但再好,也是一個農民。
農場場長的兒子,也是農民。
如果離婚能把兒子留在鄉下也就罷了,只要她離婚了,省城這邊外面的人就沒人知道她曾經接過婚生過兒子。
可是他爸卻逼著她一定要她把兒子接了過來,甚至離婚的事他爸都是強烈反對的。
後來還是她媽勸了她爸,說那個男人當初娶她就是耍了手段騙她的,人品低劣,那樣的人不離婚只會坑了女兒一輩子,她爸才沒有出聲了。
她帶著一個兒子,頂著別人異樣的眼光,就是上大學,都不能像別的女學生那樣過得恣意暢快。
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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