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則城伸手敲了敲兒子的腦袋,道:「沒見過的人跟事不要妄加評論,不要先帶了偏見就做下判斷。」
果果側開,摸了摸自己腦袋。
什麼「妄加評論」「帶著偏見做下判斷」什麼的他半懂不懂,但意思就是讓他沒見過省城的爺爺就別亂說話唄。
他道:「那要是等哪天見過呢?」
韓則城道:「見過也別說,放在心裡。」
切......
說來說去就是不讓他說話唄!
韓果同學很不認同。
那不是要憋死?
然後他爸繼續道:「可以跟我還有你媽說。」
兒子就是話多。
蘇若覺得兒子跟韓則城越來越像。
但韓則城覺得兒子跟他媽才是真的像,話多,表情更多。
但還是很可愛的。
出了百貨公司已經五點多快六點了,直接開車回去到家就得九點了。
韓則城索性又帶蘇若和果果先吃了晚餐再開車回家。
果果吃飯的時候還精神著,上車之前也活蹦亂跳,但上了車立即沒電,沒十幾分鐘就睡著了。
蘇若拿毯子給果果蓋住了,這才抬頭看向前面專注開車的男人,想到先前見到的周念雪,還有他跟果果的對話,就想問他關於周念雪還有他父親那邊的事,但外面夜色已黑,這些話題好像都是分心的話,並不適合在他開車的時候討論,想了想還是算了,回家再說好了。
韓則城側頭看了她一眼,道:「還要幾個小時,睡一會兒吧。」
蘇若「嗯」了聲,逛了一下午,她也的確累得很,想到晚上還要找他說話,就聽話的睡覺了。
******
回到家已經十點,先是果果洗澡,然後是蘇若,最後才是韓則城。
蘇若洗完澡果果都已經睡著了。
她在車上睡了兩小時,洗完澡雖然越發地腳酸腿疼,但卻又精神得很,並沒有什麼睡意,便坐在床上敲著腿等韓則城。
韓則城洗澡很快,十來分鐘後便濕著頭髮回房了,看到蘇若敲著腿,坐了過去,自然地伸手幫她捏了捏,道:「很疼嗎?」
他一開始還是很小力,但試了幾下之後就加大了力道,蘇若倒抽了一口涼氣,惱怒地拍了拍他的手,道:「痛,很痛,你小點力氣。」
韓則城輕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就把她抱到了懷中,低頭就不管不顧地抱著她一頓猛親。
蘇若都被他這麼一通給驚著了。
覺得這架勢好像有點不對。
跟喝了酒似的。
平常他很少直接就這樣式的,通常都是後面才會有些失控,前面都很克制的。
她推了他一會兒,根本就一點用也沒有,然後被他親了一會兒也動了情,便不再拒絕而是輕聲叫了出來。
只是等他親開了她的衣服,她便覺得愈發不對了。
忙用手抵住他,喘息著道:「你,你要做什麼?」
他這才停下來。
蘇若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也很怪異,似笑非笑,真的像喝醉了一樣,看似平靜,眼中又像是有風暴在滾動,眼底更是隱隱透出赤紅,摟著她的手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炙熱。
她心中有些害怕起來,抓住他的手,道:「韓大哥,我,我有事情想問你。」
她是真的有很多話想問他。
例如,周念雪和他是什麼關係。
如果只是跟他父親那裡很熟的話,為什麼會用那麼熟稔的語氣跟他說話......對了,她還是他高中學妹。
她覺得,這裡面說不定有什麼事。
還有他跟他父親那邊,現在關係到底怎麼樣,為什麼他從來沒跟她提起過他們。
她甚至不知道他們就住在省城。
她知道顧軍長和他父親是老戰友,也是這個原因他和顧家走得很近。
也因此她也常從別人口中提到他父親。
但他卻從來沒跟她說過他父親的情況,她甚至不知道他生父那個家裡到底有些什麼人。
他們來過省城好幾次了,但他卻從沒提過要帶她和果果去看他父親。
以前她跟他情況特殊,她也沒想過要去了解他的生活。
可現在當然不一樣了。
韓則城聽到她說有話問他。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有話問他,還是只是被自己剛剛的動作給嚇著了。
他剛剛只是放縱了一下,做了平時一直壓抑著沒有做的事情而已。
因為她要高考。
之前他一直壓抑著感情和行為,不想做什麼嚇著她,以免影響她考試。
而之前壓得太狠,現在就想放縱一下。
不過他也沒想現在就動真格的。
他慢慢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著呼吸,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道:「想問什麼?」
蘇若看到他眼神好像又慢慢恢復了平常的模樣,莫名鬆了一口氣,喃喃道:「韓大哥,周念雪,那個周念雪到底是誰?她跟你以前有什麼關係嗎?」
韓則城聽到她問起周念雪,清冷更是又慢慢回到了身上。
他坐起了身,淡道:「她是我爸老戰友的女兒。」
還曾經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她父親出事,當時他爸情況也不好,對他們家也愛莫能助,她悔婚另嫁,他們應該已經成親了。
原本這件事他一點也不想跟她說。
也不覺得有什麼重要,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
可他聽了顧一霖的話,今天再看到周念雪,就猜到他可能必須要跟她說清楚了。
「哦,這個之前你跟果果說過了。」
韓則城坐了起來,但蘇若卻還躺著,還扯了被子蓋住了自己。
她累得很,一點也不想動。
韓則城看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顯然是想聽他的後續......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剛剛那個她早就知道了,才不是重點。
他伸手摸上她的臉頰,摩挲了一下,道:「我跟她以前曾經有過婚約。」
蘇若一愣,然後「噌」一下就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坐直了身體。
就算她猜測周念雪跟他可能有點什麼淵源,例如以前比較熟什麼的,還有周念雪喜歡他什麼的,但也絕不會想到他們竟然是訂過親的關係,訂過親的關係!
她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他。
裡面滿是吃驚和意外。
韓則城輕咳了一聲。
雖然他自己覺得那就不是什麼事,但看蘇若這樣的反應他還是把對周念雪這事的重視程度又往上升了升。
這事得好好處理,不能讓她心裡起了疙瘩。
畢竟他也知道這種滋味。
蘇若的那個未婚夫的事,就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雖然他覺得這兩件事完全就不能相提並論,但她畢竟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正斟酌著想要怎麼把這件事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卻聽到蘇若先出聲了,道:「哦,這樣,難怪.......那你們,你們後來怎麼解除婚事了?」
「難怪什麼?」
他沒有直接答她,反而問她道。
蘇若心道,難怪我覺得她怪怪的,看我的眼神滿是不善的打量,還有看著你的眼神溫柔的不搭......
不過這些可不好直接說。
她尷尬地笑了一下,道:「難怪我覺得她跟你說話時有一種特別熟悉的口氣,好像是很親近的人似的......就算她跟你爸他們那邊人熟,可我感覺你跟你爸他們都不熟,又怎麼會跟她熟......所以總覺得怪怪的。」
「那你跟我說,你們後來怎麼解除婚事了?」
韓則城掃了她一眼。
見她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吃驚和意外,而是換上了一副認真的在問他。
他仔細看了看她的表情,再看進她的眼中,一寸一寸的搜索,卻並沒有搜到一絲責怪,不高興或者任何吃醋的樣子。
就像是問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這讓他的心莫名有些沉了下去。
儘管這段時間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親近。
她對他信任又依賴。
但他對兩人的關係其實一直都沒釋去過疑慮。
他擔心她現在雖然依戀他。
但卻是失去記憶之後的雛鳥情節,還有孩子心性,因為未定性,這份依戀來得快可能去得也快。
並不是非他不可。
等她上了大學,遇到更好的,跟她志同道合的,可能就會後悔跟他的關係了。
他們之間的結合併不牢固。
而且如果一個人很愛另外一個人,怎麼可能完完全全,絲毫都不在意他的過去?
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他曾經是不是喜歡過另外一個人?
就像他,想到她跟另外一個男人訂過親,想到如果不是因為因緣際會,她才嫁給了他,她很可能就會嫁給另外一個男人,在另外一個男人懷裡撒嬌做那些親密的事,他的心裡就像有火在燒。
他垂下眼,道:「當年她父親出了一些事,我幫不了她什麼,她便另選了人嫁了,婚約自然也就廢了。」
蘇若怔住。
她剛剛腦子裡還閃過很多理由,甚至還想過是不是跟自己有關,但想到的也都是感情糾葛,哪裡會想到是這麼現實的因素。
不過這也是最直接最厲害的理由了。
就像當年她爸跟她斷絕關係一樣。
還有袁成楊,她跟袁成楊的婚約,大抵也算是因這些現實的原因斷的。
她看到他沉下去的表情,卻誤以為是因為周念雪或者說是因為那個婚約的原因,喃喃道:「那你當時有沒有很傷心?」
韓則城掃了她一眼,道:「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一時之間蘇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冷著臉,她覺得他大概是口是心非吧,應該也不想再跟自己說這些舊事了。
憑心而論,他要是問她袁成楊的事,她肯定也不想解釋太多的。
因為,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也不在意。
很明顯,他現在喜歡的是她,眼裡應該也是只有她嘛。
糾結這些事真的沒有必要。
她覺得他現在應該需要些安慰,想了想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道:「雖然這樣說好像很壞,但好像我能嫁給你還要多虧當初你已經沒有婚約......你不知道我先前聽說你以前有婚約的時候有多忐忑,我怕是因為我才讓你們解除婚約的,這多嚇人,現在我真的鬆了一口氣。」
說完探身親了親他的側臉,道,「反正現在你是我的了,是不是?」
她就是這麼一說。
他這樣的人能是誰的啊。
蘇若就是想安慰一下他,讓他從舊事中走出來。
但這些話聽到他耳中卻能一箭穿心。
她總是能把別人沉在谷底的心又輕易撈上來捏在手上。
他從她手裡抽出手,攬住她扣在懷中,低頭胡亂的親了親,道:「是你的。」
那你是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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