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春末夏初交換之際,老太太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生病了。
比上一次來的更兇猛。
半夜的時候先發燒的,因為沒人跟她住一起,所以大家並沒有發現。
等知道的時候,老太太不僅發燒,好嘔吐。
去叫張新省,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也出了事情。
鄰村也有人生病,張新省一大早就被人請過去給看病了。
等找了一圈終於將張新省找回來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吐黃水了。
張新省是出渾身解數,用了針灸先將老太太給止吐,但這麼一通折騰下來,老太太也是靠著吊瓶吊著一口氣。
再加上這一年奇怪的很,秦市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高溫天。
老太太本來就苦夏,到底還是沒有抗住,死在了三伏天裡。
當然,這一切都是許知知的一場夢。
她就像是被鬼纏床被這些場景一個接一個的糾纏著,這些場景裡面沒有她,她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但就是怎麼也起不來。
耳邊似乎聽到陸景山的聲音,還是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緊張和。
直到她看到了何雪琴。
看到那女人得意的笑容,還有她在老太太臨死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去死吧,老東西,只有你死了,那些秘密才能永遠跟你一起埋葬。」
許知知氣的要死,正要上去手撕何雪琴,忽然一疼。
她睜開眼睛,就對上陸景山那雙緊張又害怕的眸子。
陸景山的睡眠一向很淺,開始至以為她在做夢,並沒有想要將她叫起來的意思,但過了一會兒,陸景山就發現不對勁了。
許知知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陸景山叫了幾聲竟然沒有叫醒她。
「你幹什麼啊?」許知知杏眸帶著怒火的瞪著陸景山,「為什麼要掐我?」
而且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
她正要去手撕何雪琴這個賤人的時候,還有後面老太太到底是怎麼生病的,這些重要的信息,她都還沒有搞清楚呢,怎麼能醒呢?
「我看你好像夢魘了,怎麼叫都叫不醒。」陸景山有些茫然。
「那你就別叫啊,」許知知瞪著他,「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做一個很重要的夢。」
他怎麼能知道呢?這做夢還有重要的次要的?
陸景山有些委屈。
「對不起啊,」許知知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說道,「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實在是剛才那個夢吧……」
「什麼夢?」陸景山問道。
許知知咬了咬唇,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畢竟,只是一個夢怎麼能當真的?
但她就是覺得這個夢出現在這個時候是不尋常的,像是在預警一樣。
可這要怎麼跟陸景山說?
他會不會相信暫且不說,陸景山不懷疑嗎?
以他的警覺程度,怕是早就對她有所懷疑了吧!
「我信你。」陸景山堅定的說道。
許知知詫異的抬頭,對上的就是陸景山那雙深邃的眸子。
「我夢到奶奶又生病了,」看著他的眸子,她說道,「而且那次比這次還要嚴重……」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夢裡的事情,再次開口的時候目光是堅毅的。
許知知聽到自己的聲音。
她說,「陸景山,你從來都沒懷疑過嗎?」
「你……娘,」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娘真的是生小雨的時候難產嗎?」
「我聽說,頭胎或者胎位不正才會難產,可當時小雨並沒有胎位不正啊。」
陸景山抓著炕沿的手一緊。
「你夢到什麼了?」他問道,又說,「許知知,我不是沒有懷疑。」
只是,很多事情到了老太太那裡就斷了。
他也曾問過,可換來的卻是老太太悲傷難過的樣子,甚至有一次他言辭有些激烈,老人家直接病倒了。
哭著求著讓他不要再追查這件事情。
他能怎麼樣?
「我夢見奶奶是被何雪琴害死了,她還說,只要奶奶是了,你娘的死因就會永遠埋在地下,誰也不知道。」許知知說道。
陸景山一閃而過的凜冽和殺氣。
但許知知既然敢說,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當然,這或許就只是個夢。」她說道,「你就當我沒說過。」
「我知道了。」陸景山說道。
許知知就沒有再說什麼,看了他一眼,「那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起床了。」
「嗯。」陸景山默默的推著自己的輪椅退了出去。
「那你,」等到了門口,他停下來說道,「有沒有夢到過我?」
「有啊。」許知知說道。
「在你的夢裡,我是什麼樣的人?」她聽到他說道。
許知知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說的夢,和自己想的夢不是一回事,當下心裡暗自慶幸,還好陸景山不是她要對付的人。
否則,怎麼掛的都不知道了。
「一個很令人敬佩的人。」許知知認真的說道。
「陸景山,」她的杏眸專注的看著他一字一字,「你是一個很值得人敬佩和愛戴的人。」
「所以,」男人轉過頭看著她說道,「你說的這些人裡面,也包含你嗎?」
許知知,「……」
她這又是被陸景山給套路了嗎?
真是……男人要是撩起人來實在實在是讓人受不了啊。
但她從來都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當下點了點頭。
「當然,」女孩甜甜一笑說道,「不然,當初我也不會答應要和你處處了。」
就是因為那些敬慕,所以在他說要處處的時候,她也是欣然接受的。
可誰能想到,她蠢蠢欲動的初戀啊,還沒有開始呢,就被這個人給扼殺了。
陸景山嘴角微微上揚,「那就好。」
雖然當初錯了,但他從來都是之所能改的好同志。
所以,許知知,等著接招吧。
至於你擔心的那些事情,陸景山眼神堅定看著前方。
從前,他其實也有在迴避,但現在不會了。
現在,他有了好保護的人,就不會再允許有人興風作浪。
更何況,退縮只會讓那人更囂張瘋狂。
「許知知,」男人叫道,「我會對你好的。」
房間裡,許知知自然聽到他的話。
這也不是陸景山第一次說這種話,但就是讓人臉紅心甜絲絲的。
狗男人,總是不經意間撩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