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業握緊拳頭，啞聲回答。
「我知道了。」
他回頭看向莫文勁。
「這是你自己幹的事兒，你自己和領導解釋吧。」
兩人去了領導辦公室，剛進門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我看你們兩個真是白幹這麼多年了！」
文件摔在他們身上，接著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
柳建業和莫文勁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今天這場測試有多重要你們不知道嗎？今天所有領導都在等著看我們的成果，結果呢？連最基礎的數據都是錯的！你們是怎麼辦事兒的？！」
「柳建業，這這數據一向都是你負責吧？」
柳建業低下頭。
「是領導。」
「給我個解釋。」
柳建業沉默不語。
「說啊！」
……
「還有莫文勁！你是他的領導，按理來說這些數據也要經過你的手，你是怎麼回事？！剛上任就不想幹了嗎？！」
「領導您先別生氣，」莫文勁說道，「我剛來這個廠區半個月，這個數據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想著既然建業熟悉就沒有多問，誰知道就出錯了。」
聽到這番話柳建業不可思議的扭頭看他。
「莫文勁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明明是擅自修改了數據還怪到我身上？」
「是是，怪我怪我，你交給領導的時候我沒有再多檢查幾次，是我大意了，我還以這個幹了這麼多年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柳建業怎麼也想不到莫文勁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把鍋甩給了他，心中五味雜陳驚的說不出話。
「領導，自從我晉升後建業心裡就一直不太舒服，可能是一時糊塗沒有注意吧，您別怪他，要罰就罰我吧。」
「罰你能解決事情嗎？真是胡鬧！我說過多少次，私人感情不要帶到工作中來！柳建業你也是老員工了，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領導我沒有，這數據真的不是我修改的……」
「行了不要說了，」領導擺了擺手，「這次數據出錯造成的損失莫文勁你負責把它解決掉，至於柳建業，你先停職回家吧，等這件事查清楚了再說。」
柳建業心中狠狠一沉，他看向身旁的莫文勁，對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失望，憤怒，還有這麼多天的疲憊一起湧上心頭，柳建業握緊拳頭，忍無可忍一拳打在莫文勁的臉上。
……
柳建業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家裡只有柳漫漫一個人在家。
柳漫漫看到他還奇怪呢。
「爸，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柳建業沒有回答，放下手中的包脫下外套，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
「爸？」
他回過神，淡淡問道。
「你媽還有瓊枝呢？」
「媽有事去學校了，瓊枝去書店買學習資料，哥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爸，你臉色有些不太好，發生什麼事了？」
柳建業搖了搖頭。
「沒事，我先去房間睡會兒。」
柳漫漫看著他有氣無力的背影奇怪不已。
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柳漫漫走到柳建業的包前伸手翻了一下，看到一份停職通知的文件。
上邊寫著柳建業因為犯了重大錯誤所以工廠記了處分並且要暫時停他的職。
柳漫漫大吃一驚。
怎麼累死累活的幹了半個月最後卻落得個停職的下場？
她看向禁閉的房門，心想著這下柳家又要不安寧了。
千防萬防還是沒擋住。
她不動聲色的把文件放回包里，心裡不停猜測著柳建業到底是犯了怎樣的錯誤。
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柳家才被下放吧？
想到這柳漫漫不由得緊張起來。
她回房間拿出自己存的錢數了數，確認無誤以後放在了一個小盒子裡。
接著又把沒有修復完成的古董放進柜子深處用衣服蓋上。
如果被下放，那到時候柳家所有東西都會被收走，她得趁著機會趕緊藏好這些。
下午時蘇秀娥，柳瓊枝還有柳俊青都回來了，看到柳建業的車停在院子裡後還有些驚喜。
「囡囡，你爸回來了？」
「嗯。」柳漫漫點頭。
「呀，今天怎麼這麼早。」
「呃，是啊……」
【肯定早啊，都被挺職了還留在那裡幹什麼。】
這句話讓三人同時愣住，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這時柳建業從房間裡走出來。
蘇秀娥連忙上前，帶著僥倖的心理問道。
「老公，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柳建業低下頭，聲音低啞。
「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這下，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被停職了。」
「什麼？！」
柳建業語氣平淡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怎麼會這樣？」柳瓊枝說道，「莫叔叔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柳俊青更是坐不住，咬著牙說了句混蛋。
「我現在就去找他！」
柳漫漫連忙拉住他。
「哥，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如果真去找他的事兒，說不定又能讓他借題發揮了，到時候我們的處境更難過。】
柳漫漫說的有道理，可是柳俊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太過分了，明明是他自己犯的錯誤卻還要讓你頂罪！虧我還一直覺得他是個好人！」
「唉……」柳建業長嘆口氣，「怪我，這麼久以來看錯了人，本來我也只當他是好不容易升了職所以得意了，沒想到他能做出這種事來。」
「那怎麼辦啊？」蘇秀娥焦急萬分，「總不能就這樣讓你背下這個鍋吧？要是事情一直不調查清楚那你就一直不能回去了嗎？」
「現在領導根本就不信任我了，不管我怎麼解釋都沒用，」柳建業後悔萬分，「這些數據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情，平時我都是小心翼翼檢查好幾次才敢提交，就這一次，唯獨這一次，因為安排給我事情太多就沒顧得上，最後讓他鑽了空子。」
「爸您別自責了，」柳漫漫安慰道，「既然他敢這麼做那就說明早有預謀，總有一天都會給您帶來麻煩。」
柳建業再次嘆氣。
「我對不起你們。」
「您別這樣說，您已經很辛苦了。」柳漫漫想了想，繼續說道，「而且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