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柳仙的報復

  停雨了,但是天空陰沉得厲害,大白天就跟下午四五點一樣。

  一老頭驚叫,「老符,你頭髮豎起來了。」

  話落又有人哎呦出聲,誰的都豎起來了。

  退休的有幾個高級工程師,跳起來就往建築里跑,「走走走,趕緊走走走,打雷了。」

  一群剛才還在說老了不中用了的老頭老太太爭先恐後跑得比誰都快。

  有個老工程師心有餘悸的直往天空看,「要麼就是咱們附近電線出問題了,要麼就是等會要打雷,剛才咱們呆的那棵樹會引雷。」

  有老太太問徐春嬌,「老同志,你頭髮咋沒豎起來啊。」

  徐春嬌哪能說空間的避雷系統,含糊道:「可能你們本地的雷,專打本地人...」

  已經有人悄咪朝那符旗生看過去,說:「要麼就是要劈別人,咱們挨得近。」

  二樓有人喊:「老同志們,可以上來了。」

  老頭老太太們臉上重新有了喜色,相互簇擁著上了樓。

  符旗生沒有走,問:「你是她小林親家母啊?」

  估摸是想起剛才那些話,人躊躇了一會說:「跟我們兩家那些破事沒什麼關係,我當初跟小林分開也不是因為血緣關係,我是領養的。」

  徐老太整個人容光煥發的,她真真就愛聽這種事,老帶勁了。

  她那種滋滋有味的表情也叫符旗生怔了怔。

  徐老太催促,「然後呢。」

  符老頭憋了好一會才說;「其實是因為我得罪了柳仙。」

  人還有點兒怕被說封建迷信。

  徐春嬌拍著心窩子說:「老同志,你說,放心大膽的說,我祖上就是幹這行,我能理解。」

  符旗生略詫異,同時也熱情了許多,想請徐春嬌跟自己走一趟。

  目的地也不遠,是一處弄堂。

  外頭就是大馬路,瞧著跟市中心是挨了邊的。

  瀘市弄堂跟京都的胡同差不多的擁擠,恨不得牆壁貼著牆壁的建房子。

  符旗生也沒多拘謹,還指著一戶人家說都這樣,12平方米的屋子,夜裡大床,沙發,表弟書桌,小床都有人睡,屋外樓梯的轉彎處一般也都有人睡覺。

  這會好些人鋪一張蓆子,膝蓋上架一塊搓衣板,看書寫字,可擁擠著。

  就這麼走到一處小空地上,看面積應該有八十平方米,要能蓋成房子都能成為這一片弄堂的豪宅。

  符旗生說:

  「這是我爸的祖宅,當年公家沒有收上去,也有地契,不歸房管局管。」

  「那一年,小林孫子已經出生了,我打算翻修宅子」

  人頓了頓說:

  「我沒有結過婚,想著翻修宅子做養老用,怕以後沒精力。」

  「找人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來一窩的蛇」

  徐春嬌忽的問,「啥蛇?」

  符旗生頓了頓,這麼些年頭一回有人問得那麼仔細,想了想說:「應該有赤鏈蛇,還有大王蛇吧,特別大,能把周圍的草給壓平。」

  徐春嬌點點頭,「屋基蛇啊,挖出來放走別打死就沒事。」

  挖地基挖出蛇來了,普通人啥也不用干,繞著房子走一圈,把家裡要拆房子的事說一說,一般家蛇自己會走。

  有些家蛇等房子蓋好後還會自己回來,在鄉下不是什麼罕見事。

  符旗生緩緩說;「打死了,剛開始只是碰到一兩條,讓我拿刀都砍死了,後來越來越多,我兩隻手同時揮著砍的,蛇屍體丟到郊外土堆上也數了一下,大概三十條左右,還有一些蛇蛇蛋。」

  徐春嬌又問:「砸碎了?」

  人覺得面前老太能說出個一二三四,面容多出了幾分希望,認真想了想搖搖頭,那會應該是打碎了幾個,但也沒往心裡去,應該留了些。

  徐春嬌告訴人,見蛇不打三分罪,打蛇不死七分憂.....

  「那會打擊封建迷信不怕那些,但其實打死蛇以後已經不正常了,建房期間家裡養的那一隻雞無緣無故被咬死,房子快封頂該瓦片的時候頂梁滾了下來,連摔下來帶砸到的,傷了五個人。」

  「光是賠出去的醫藥錢就把蓋房子的前都給賠了個精光。」

  「有個人說鐵鍬打蛇,蛇血濺到自個孩子身上,打往後那孩子變傻了,成天像蛇吐信子一樣吐著舌頭。」

  「那候我脾氣爆還不信,還把人舉報了。」

  「我打蛇的時候沾了不少蛇血,不照樣沒事麼。」

  「這些年我也沒敢跟人說,但打從那件事以後,家裡人的身體就沒有好過,這些年陸陸續續一個個都走了,每一回我想重新建房子的時候總會生出幾樣需要用大錢的事,到現在也沒有建起來。」

  人嘆了口氣,「所以跟小林沒什麼關係,他那丈夫死了肯定跟我也沒啥關係。」

  老頭子又叨叨了一些。

  這些年也查了些書,知道了點玄而又玄的東西,都說黃鼠狼狡詐,對黃鼠狼有恩,它只會保一輩人,保完你就開始禍害你的後輩,反正就是提前透支自己家中的福氣。

  而蛇報復心強。

  徐春嬌說是的啊,打蛇不打頭,三年來報仇。

  符旗生很想問這老太太怎麼回事,歇後語一個接一個的。

  老太太挺悠哉的告訴人,回頭記住了,半路壓到蛇都得倒回去把蛇壓死,不然回頭蛇會順著輪胎的氣味摸尋到你家裡頭去。

  徐春嬌繞著那一片殘垣斷壁走了走,又塌了塌腳底才說:「最近剛剛好碰上中元節鬼月,我給你弄弄。」

  頓了頓還嚴肅說:「我是看在林小花的面子上幫你這麼一回,你要存了舉報的心,我就不淌這渾水,跟我沒幹系。」

  符旗生剛尋思林小花是誰,聽全乎了忙尷尬的解釋,「那幾年人人都太瘋狂,都幹了不少混帳糊塗事,如今就剩我這麼一人,你要幫忙我感激你,就是不幫,等我死了事也就終了,沒什麼大不了。」

  人語氣挺悲涼,似乎篤定這些年身邊親人的離世都是遭了蛇仙的報復。

  他也想開了,興許人家躲地底下默默修煉,與世無爭又給自己挖了出來,也是該的。

  徐老太正色的回應了一句,「既然是修煉就不能見人,被挖出來就是沒有福分,怪不了你。」

  符旗生瞥了老太一眼,尋思這老同志真是個好人,小林攤上個有本事還心善的親家母也是福氣滿滿。

  不過,到底啥時候改的名,她不是最討厭花啊草啊這些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