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越鬧越大

  話音剛落,老牛家三兄弟聲嘶力竭的喊:「媽,媽加油啊!!媽!!努力吃啊!!!」

  徐春嬌完全是奔著吃自助的心情來的,屏蔽掉傻兒子們的吶喊,喜滋滋的吃起生蚝來。

  「怎麼有人不動啊」

  「那不是李知青麼?」

  「快吃啊,這是被定住了?」

  所有人都發現了站得筆直的李知青。

  有眼力勁的猜想這是要搞事情的前兆啊。

  果然,李知青忽然提氣朗聲說:「我要舉報生產隊牛進家同志和隊長徐水生之間利用親戚關係往來,想暗箱操作工農兵學員名額。」

  之前在大院裡,饒是徐水生已經肯定牛進家不夠資格,可李知青不太相信,只怕兩人是嫡親給人關係,自己胳膊肘擰不過大腿,尋思必須把罪惡的萌芽扼殺在搖籃里,就該讓比隊長還大的官兒來處理。

  果然,一片譁然,李知青也成功的被請到了生產大隊單獨的房間裡頭,徐水生和牛進家作為當事人之一必然也得到場。

  徐水生倒是不用說,咬著牙槽聽從上級安排,準備對證了,不過大家咋的都找不到另一個重要的當事人,牛進家。

  賽事倒是沒有終止,人家烤一個徐春嬌吃一個,肚子飽了就瞅瞅大院裡頭侄子的動靜。

  但正是不發表意見的態度反而讓老牛家其他人為牛進家捏了一把冷汗。

  老牛家其他人安靜如雞的圍到老太太身邊。

  「媽!」牛進家追了過來。

  「別喊媽,我不是你媽,咋的先鋒隊留不住你非要往外飛啊,你要再往外蹦一個字,你看我揍不揍你,頭髮都給你薅掉往死里揍你一頓,以後想好了再和我說話,闖禍了就別和我說話,自己麻溜的找個地方想辦法自己解決」徐春嬌懟人,「有能耐瞞著其他人捅出那麼大的簍子,還好意思叫媽,你媽又不是許願池的王八。」

  牛進家腿肚子還在打顫呢,他也沒想到居然會鬧得那麼大,還驚動到了領導。

  聽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打算管自己了,牛進家只覺頭暈目眩,絕望不已,哀求的看向了兩個哥哥。

  牛進倉到底是於心不忍,「這事又沒成,只是說說而已難道都不成嗎?」又忍不住問,「你為啥想去當工農兵學員啊,離家有啥好的。」

  牛進倉和牛進棚大體比較戀家,特別是有了孩子以後,如果有招工進城的工作向來都不多看。

  通過招工進城乾的都是力氣活,並不比平日裡掙工分輕鬆多少。

  招工進城的人戶口在農村用工性質為農合制,就算在城裡有個正經工作,但因為沒有戶口指標所以也沒有糧油本,買的是高價糧食,孩子上的是高價學,壓力大著呢。

  其次每個月還得給生產隊繳錢來領口糧食,減去這一部分就算一個月能掙十多塊錢,但孤零零在外頭圖什麼呢。

  牛進家低頭,哪裡敢說是想為了以後不幹活啊。

  出了主意的秦淑芬一直不敢說話,瞧見沒人幫著收拾爛攤子終於是開了口求老太太,「媽,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徐春嬌懟了秦淑芬一臉,「沒你挑唆,他那腦子想不到上頭去。」

  她揮揮手,「抓上,跟我走。」

  牛進倉和牛進棚只好一左一右抓上弟弟的臂膀。

  社員都在看熱鬧,嘀咕著瞅這架勢不像是去收拾爛攤子,像是大義滅親。

  大領導瞧見個老太太架著個蜷縮的年輕人進了院子也是這麼想的,語氣就溫和多了,「老同志,我們就是了解下情況。」

  剛才已經對證得差不多了,按著徐水生的意思,他跟牛進家是親戚沒錯,那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啊,再說當推薦上工農兵大學那事兒,就靠著你李知青一張嘴巴拉巴拉的說,有實證嗎?

  哪怕是有他親自蓋章的舉薦信也就認了,你李知青拿得出來嗎?

  徐水生揚起聲音說:「雖說牛同志確實提出了想上工農兵學校,但人也是為了追求上進而不小心走了歪路,咱們不能阻止貧下中農進步的渴望啊。」

  李知青啞口無言,艱難表示:「你們兩是親戚,我這是防患於未然,知青們就等著這個機會,我就是不為自己,也得保住大傢伙的利益!」

  知青點負責人還怪感動的,結果就聽見旁邊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傻子」

  徐水生也聽見了,還不由自主的點頭贊同。

  這些知青好就好在肯下力氣學習幹活,但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槍打出頭鳥都不知道。

  大領導也覺得這畢竟是個沒影子的事兒,語氣緩和道:「李同志,有什麼委屈今兒你就說,在我這絕對不存在包庇!」

  李知青還真開了口,把之前徐水生處理陶知青的事兒說了,義正言辭說:「把秋菊嚇傻了的又不是陶知青,不該對他下那麼大的處罰。」

  人就一個意思,徐水生這個隊長不稱職。

  公社婦女主任都快把一口牙咬碎了,秋菊的事兒是她親手處理的,這才到哪跟哪,這些男知青可就破防了。

  這樣的事兒還不少,比如某某男知青和隊裡女社員或者女知青好上了,暗地裡該做的事也都做了,結果還讓女方懷了孕。

  沒擔當的,連夜跑回城裡的都不少見,有擔當但是腦子蠢的,居然想帶著女方私奔,有摔死也有摔傷,更多的是被當成盲流遣送回來。

  就說工農兵學員吧,這會紅星生產隊裡就有一個例子,男知青被推薦外出上大學了,那女社員掙工分上黑市換糧票供著人讀書呢,也不知道兩年後畢業,兩人是個啥結果呢。

  不少女社員就吃虧在年紀小沒閱歷,家裡人又都不大管。

  男知青是城裡人又愛乾淨,平日裡會念詩會寫作,談吐又好,說起話來就是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講的都是小姑娘們沒聽見過的事兒,自然是讓小姑娘們五迷三道的。

  就秋菊那事吧,要不是那男知青一肚子壞水給了兩個女同志錯誤的信號,兩女的也鬧不起來。

  連大妞都用自認為很小聲的聲音問老太太,「奶奶,那哥哥明明才是最壞的,這個哥哥為啥還替那個哥哥說話啊。」

  大領導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李知青。

  饒是心裡有了定論,大領導面上沒什麼變化,只沉沉說道既然對秋菊同志處理有意見,那就重新組織調查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