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的在密林里走,從他們早上醒來一直到現在就沒有停過。【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馮世釗感覺自己的腿像石頭一樣沉。
他太羞愧了,昨天晚上根本不像個男人。
哪怕現在是累死。
他也絕對不能再像昨天晚上那樣丟人。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的路,而且密林當中根本沒有能走的小路。
基本上都是各種灌木叢以及非常難走的道路。
馮世釗已經很累了,而且很餓,很渴,他感覺自己眼前眼冒金星。
「你聽有水流的聲音,有水。」
葡萄拉住他。
兩個人站在原地,果然聽到附近有水流的聲音。
兩人都激動起來,從昨天到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但是一天一夜肯定有沒吃東西,沒喝東西,兩人現在都有點兒受不了。
兩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朝著水流的地方跑去。
站在山坡上,看著底下的那一條山澗,山澗里是一道瀑布。
瀑布底下就是一個寧靜的小湖。
這個地方既安靜又偏僻,能夠看出來湖邊落滿了落葉,根本沒有人的痕跡,偶爾能看到一些動物的足跡。
葡萄帶著馮世釗兩人來到湖邊。
找到了瀑布流水的石頭跟前,雖然那裡難走,但是有一溜石頭就直通往瀑布的底下,能夠讓人走過去,又不被水淹沒。
也不知道是渾然天成的還是人工後天故意這麼做的。
不過方便了他們,葡萄堅持拉著馮世釗來到瀑布底下接水喝。
「為什麼非要在這兒喝水?在這兒喝水容易濺一身水。」
「我爹說了要喝活水,那些不流動的死水,喝了之後會有細菌。這個瀑布就是活水要乾淨的多,你要是不想在山裡拉肚子拉到死的話,還是老老實實喝這個水。」
葡萄說著用手接了水,喝了個夠。
被瀑布上的水濺了一頭一身。
可是葡萄完全不顧一頭的霧水,反而是眼睛亮晶晶的盯著石頭底下的湖水。
「馮士釗,快看有魚。」
馮世釗剛剛養脖子喝了不少的水,這會兒他覺得他已經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少爺。
一聽到有魚急忙回頭,兩人的目光落在水裡,果然從石頭上能看到底下有十幾尾的大魚在那裡悠閒的游來游去。
「可是咱們怎麼抓魚又沒有魚竿兒,也沒有漁網?」
馮世釗不會釣魚,可是他看書上說人們想要抓魚就得用漁網或者是魚竿兒。
「看我的!」
眼睜睜的看著葡萄從自己的靴子裡居然抽出來了一把匕首。
寒光閃閃的匕首並不長,也就只有葡萄手掌大小,這才能藏在靴子裡沒被人發覺。
「你……」
「這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禮物,我爸說了這東西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兒,可是關鍵時候能救命。」
葡萄有些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這把匕首,他爹可是說了這把匕首削鐵如泥。
這會兒可派上了用場,砍了一根樹枝,把兩頭削尖。
葡萄把裙擺撩起來在腰間打上結。
馮士釗用手捂著眼睛,覺得有些非禮勿視。
「葡萄,你這樣不好。」
「哈哈哈,馮士釗你這個人還真是個書呆子。
都到了這會兒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我爹說了,到了危急時刻先顧性命,什麼名聲啊,男女大妨啊根本用不著管,那都是騙人的。」
「可是,可是……」
「你別可是了,你會游泳嗎?還是你會撈魚,你什麼都不會,如果我不下水去,咱們倆難道等著餓死?
還是說你是想讓我為了我的名聲,咱們一塊兒活活餓死?」
馮士釗一下子兩難起來書上說的話,似乎在這會兒有點兒站不住腳。
「你看你讀再多的大道理,那些學問也沒啥用。到了這會兒那些書能幫你把魚抓上來嗎?」
葡萄白了他一眼,把袖子挽起來,底下的褲子也挽起來,露出白皙的胳膊和小腿。
就那樣從石頭上直接跳進了水裡。
馮士釗顧不得其他,有點兒心驚膽戰的盯著葡萄,
「葡萄你小心一點兒。」
「要不然我們還是別抓魚了,這水萬一深出事兒怎麼辦?你還是上來吧。」
「馮士釗,你能不能不要婆婆媽媽閉上你的嘴,你把我的魚嚇跑了。」
葡萄吼了馮世釗一生,果然馮世釗閉上了嘴。
不大一會兒功夫,葡萄的樹枝上居然插了一條大魚,那一條大魚足足比馮士釗的一條胳膊還長。
又粗又壯,在樹枝上面拼命的掙扎。
葡萄有點兒興奮的爬上了岩石。
「走,咱們到岸邊兒去生火烤魚吃。」
馮世釗急忙接過了葡萄手裡的魚,結果沒成想這樹枝上的魚居然力氣出奇的大。
差一點兒從他手裡掙脫的跳進水裡去。
馮士釗一個趔趄,差點跟著魚一塊摔進水裡。
要不是葡萄一把把他拎住,恐怕這一次又得出醜。
馮士釗這會兒似乎連尷尬都已經不見了,反正他在葡萄面前又不是第一次丟人。
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在湖邊的石頭後面點上了火。
葡萄讓馮世釗去樹林裡撿了不少枯樹枝,而且竟對他進行了專業指導。
馮士釗居然學會了生火。
也不知道葡萄身上到底是什麼百寶箱。
一般的女孩子,人家的袖子裡懷裡都裝的是手帕香囊之類的。
葡萄可倒好,這懷裡什麼都有,居然連打火石都能拿出來。
葡萄殺魚的手法非常利落,馮世釗在旁邊看的連黃膽都快吐出來了。
他吃過魚,可是真的沒有見過如何把一條活魚殺死。
可是他不得不佩服九歲的葡萄乾淨利落,很快就把那條魚收拾的乾乾淨淨。
在水裡洗乾淨之後片成了兩片兒穿在了樹枝上架在了火上烤。
葡萄居然還能摸出鹽。
不大一會兒功夫,火上的烤魚就散發出了濃郁的香味兒。
馮世釗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會幹。
葡萄烤好了,一邊的魚一邊問馮世釗。
「看懂怎麼烤魚了嗎?
剩下的那片兒魚那是你的,自己烤給自己吃。
在我這裡不興不勞而獲,我娘說人活著就不能不勞而獲。
魚我已經殺了,也給你穿好,烤就得靠你自己,吃生的,吃熟的就得看你的本事。」
馮士釗這才知道為什麼葡萄一邊烤魚一邊還給自己介紹如何烤魚。
如何在火候當中知道這個魚好,如何不把魚肉烤焦?
原來人家不是無聊,找話說是真的在教導自己。
馮士釗非常感興趣的在火邊烤著那半片魚。
不過顯然第一次的火候欠佳。
魚撕開的時候,他看到外面有些略微焦,撕開魚肉裡面還沒熟。
第二次就多烤了一會,不過顯然離著火太近,魚皮和外面的魚肉都已經烤的焦黑,放在嘴裡有些苦味兒。
可是裡面的魚肉還是熟了,他把焦黑的部分去除。
把裡面的嫩肉吃在嘴裡。
第一次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覺得這魚肉雖然有點腥,但是比他吃過的那些山珍海味要更好吃。
兩個人吃的肚子飽飽。
手上,臉上都是腥腥的。
看著坐在篝火邊一點兒都不想動彈的葡萄,馮世釗把自己懷裡的帕子去打濕了,回來給葡萄把手擦乾淨。
「哎呀,你還真講究。」
葡萄突然覺得自己老娘總罵自己不像個女孩子。
她嚴重懷疑馮世子也不像個男孩子。
這馮世子比女孩子還女孩子。
馮世釗終於感覺自己像個大哥哥。
兩人剛收拾乾淨,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
「我看到那裡好像有火光,咱們過去看看是不是有人。」
葡萄和馮世釗一聽這話,兩人嚇了一跳,急忙起身。
雖然不確定來的人是誰,可是這一會兒他們見到人像驚弓之鳥一樣。
兩人手拉著手,又鑽進了密林之中。
葡萄拉拉拉馮世釗的手,馮世釗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葡萄指了指跟前內棵足有四五個人都抱不住的大樹。
「爬上去。」
馮士釗立刻用力的搖了搖頭,他光是一抬頭就能看到這棵書不光粗,而且上面枝葉繁茂,最重要的是這棵樹太高了。
他光是抬頭看一眼就覺得眼暈。
「我不會爬樹。」
葡萄啐了一口。
「你可真行,哪個男孩子小時候沒爬過樹,套個鳥窩,怎麼到你這兒啥也不會?」
「我可真是命苦。」
葡萄手腳並用,攀著那棵樹,像是只猴子一樣飛快的爬了上去。
馮世釗站在樹底下,愣是把眼睛都看直了。
看著葡萄漸漸消失在濃密的枝葉當中,馮世釗有點兒著急。
用手攀著樹幹,想要像葡萄那樣往上爬。
可惜這樹好像不聽他的使喚,而且手腳也不配合。
馮世釗第二次從樹上滑下來的時候,有點兒沮喪的望著樹幹。
看不到葡萄,又有些擔心周圍會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
他根本不敢大聲說話。
就在這時只看到前面突然甩下來一條繩子。
繩子抖動了一下,樹幹上傳來葡萄的聲音,
「你把繩子系在你的腰間,我把你拉上來。」
馮世釗急忙把繩子在腰間打了兩圈兒,然後系好。
又扯了扯繩子,葡萄顯然收到了這個信息,快速的往上拉動起來。
馮世釗感覺自己也越來越高,目光所及仿佛飛到了雲端,一時之間只覺得渾身有點發軟,雙腿有點顫抖。
馮世釗不敢說話,緊緊閉著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緊接著傳來葡萄的聲音。
「你幹嘛呢?閉著眼睛幹什麼?趕緊用手抱著樹幹爬上來。」
馮士釗睜開眼睛,果然面前就是一個比他腿還粗的樹幹。
急忙用手抱住了樹幹,拼命地往上爬,就看到葡萄就在樹幹的盡頭。
借了葡萄的力量終於爬上了樹幹。
葡萄在他背後催促的往前爬,
「爬到大樹主樹幹那裡去,靠在那裡那個位置特別好。靠著樹不光能睡,而且也不容易摔下去。」
「咱們今天晚上要在樹上睡嗎?」
馮世釗聲音都在顫抖,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視線不要落在樹幹以外的地方。
從這裡望下去,他感覺自己隨時可以摔死。
「睡在樹上多好啊!剛才沒有找到這麼一個合適的數,這棵樹起碼有上千年。
你看這樹幹有多麼粗壯,枝繁葉茂,他們想找都找不到,而且重要的是野獸也找不到咱們。」
馮世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竹樹幹的跟前。
在那分叉的地方,果然發覺這裡的空間變大了。
樹幹越往這裡就越粗壯。
坐在樹杈這裡,他努力的靠著樹幹平息自己劇烈的心跳。
「哎呀,你說你這人膽子怎麼這么小?」
葡萄從他身後居然就那麼一盪,身體很自然的到了另外一個分叉的位置。
兩個分叉離得並不遠。
但是就這個距離也夠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葡萄悠閒的靠在樹幹上,然後把手裡的繩子給他扔過去。
「把你自己也捆在樹幹上,這樣晚上就算睡著了也不容易掉下去。」
「把我自己捆在樹幹上,這怎麼可能怎麼捆?」
馮士釗的話又換來葡萄的一個白眼兒,葡萄認命的又爬了過去。
「馮世釗你這樣以後會沒有朋友的,我這是什麼命呀?」
一邊嘴裡說著嫌棄的話,可是手上的動作沒停,那根繩子靈巧的在馮士釗身上繞了幾圈兒和大樹就緊緊的捆在了一起。
打了一個結,拍了拍馮士釗的肩膀。
「你自己試一試,不會捆的很緊,但是絕對讓你掉不下去。」
馮士釗試驗了一下,發覺果然如此,不由得有些佩服。
「葡萄,你為什麼什麼都會啊?」。
「那當然是因為我有個好爹,有個好媽,我爹娘從小到大各種東西都教過我。
就比如今天這種被人綁架的事情,我娘小時候可沒少跟我玩這種遊戲。」
「這種事情也能當遊戲玩兒嗎?」
馮士釗難以想像誰家爹娘拿這來當遊戲玩。
「這怎麼不可以呀?小的時候我娘就把我給綁了。
半夜蒙著眼睛,那會兒我才三歲,又哭又叫。
嘴被布一堵,嚇了個半死,結果後來才知道是我娘把我綁了。」
「那後來呢?」
「後來還用說綁一次,兩次會害怕,但是三次,四次的時候就已經習以為常,而且在綁的過程當中我會想辦法自救,我娘也會教我如何自救。
這種遊戲玩多了反而激起了我的興趣,反正就是要挑戰我娘。」
「這會兒我才明白爹娘的用心良苦,要是沒有當初的訓練,恐怕我現在也跟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大小姐一樣。
早就嚇得什麼都不會做了,只會流眼淚,哪還能帶著你在這裡悠閒的睡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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