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喬嫂子讓我過來遞個話,今天晚上幫著大傢伙兒把地里收拾一遍。【Google搜索】」
這個名叫陳栓柱的男子面色和善,平日裡他跟蠻人的關係也不錯。
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拴柱,你是不是弄錯了?喬嫂子開春的時候就跟我們說,今年只負責她讓我們負責的地方,其實他人的地都不管。」
阿曼倒是一愣,他們今年的任務比較重,今年又新開荒了幾萬畝荒地。
那荒地都種上了東西,300個人雖然有這些機器幫忙,可是到底還是人力有限。
相處了這些日子,他們自然知道喬婉不是那種不把他們蠻人的命當命的人。
如果真的把他們當奴隸,喬婉大可也不給他們吃飯,成天邊鞭打他們。
他們以前對待奴隸就是這樣,那些奴隸在他們手裡,哪有日子過得這麼舒服的。
也是喬婉教會了他們人應該尊重生命。
哪怕是俘虜也要把他們當成人一樣看待,當然那種十惡不赦的人就不用說了。
以暴制暴還是需要的。
阿曼神情平和倒是沒有多想,可是陳栓柱顯然自己有點做賊心虛。
「阿曼,怎麼?你不相信我嗎?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喬嫂子就是讓我給你們捎句話,你愛干不干?」
人心虛的時候,聲音就會特別大,吼完了這一嗓子,陳栓柱轉身就跑了。
阿曼他們這些人愣了一下。
平日裡陳栓柱也不這個樣子,怎麼今天突然自己就這麼問了一句話,對方就有點兒好像是惱羞承諾。
「算了,既然是喬嫂子讓咱們幹的,晚上就把那些人的都干一遍吧。」
阿曼當然不會違背天神娘娘的意思,只要喬婉讓他們做,就算是累死也得干。
卓瓦悶聲悶氣地說道。
「我才不信天生娘娘會這麼做,天生娘娘不會讓我們幹這種多餘的活兒。
你沒看到當初那些人是怎麼對天生娘娘的。是怎麼對我們的?
要不是天神娘娘出來,恐怕我們早被他們趕了出去,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
「我也覺得不太對,天神娘娘似乎對於那些人已經沒啥好感,今年不讓咱們幫他們幹活兒,就是覺得他們是白眼狼。」
旁邊的男人插嘴道。他們有人娶了漢人的婆娘,本來是想安定地在這裡過日子。可是當初的事情大家心裡都記得。
如果不是喬婉回來的及時,可能他們連帶他們的家人都會受到別人的欺壓。
不是他們打不過這些人,是迫於喬婉和顧聿安的聲威,他們根本不敢這麼做。
「別說那麼多了,咱們先幹了,明天見了。天神娘娘,再問一下好了。」
阿曼竟然這麼說,大傢伙兒也都點點頭。
喬婉晚上有點兒睡不著,白天發生的事情她倒沒在意,是考慮後續怎麼做。
已經讓顧恆派人捎了信去給顧聿安,讓他在城裡也給自己找有經驗的勘探師傅。
可是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
可是她有點兒擔憂,這會兒都已經進入初夏,一滴雨都沒有下,看樣子秧苗這會兒長勢不錯,但是離成熟至少還有兩個月。
不過好在唯一讓人安慰的是再過一個多月土豆就可以收了,哪怕就是水分不好,土豆也沒啥問題。
可是土豆不容易保存,這些土豆總不能都磨成了粉。
頓頓吃粉條也不行了。
就算是把這些土豆切成片兒,曬成干,可是也只能保證一部分。
喬婉捏了捏眉心,順著土樓走了出來,直接走向了遠處的田野。
最近的田裡作業已經不需要大型機械,畢竟該長的秧苗都長得非常茂盛了,像除草這種工作也沒辦法用機械來干。
還是需要人來干。
雖然是用了一些除草劑,但是到底心裡還是不安。
喬婉走到前面,突然看見地裡面有幾個蠻人正在埋頭苦幹。
有人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喬婉看了看這塊地有點發蒙,難道自己記錯了?
這地可不是自己開發的荒地,她那塊兒荒地是一整片,連綿不絕。
「你們在幹什麼呢?」
「嫂子,我們在給地里除草。」
「我知道你們在除草,你們為什麼在這個地里干?不是說過不讓你們再幫村里人幹活嗎?」
幾個蠻人有些錯愕,扔下手裡的雜草說道,
「嫂子,不是你派人來通知我們晚上幫他們把地里的活兒過一遍嗎?」
天知道他們來給這些人幹活的時候,心裡有多委屈,自從上一次地發事情發生之後,這些人看待他們的眼神充滿了仇恨,連帶著他們娶的媳婦兒也被人排擠。
誰樂意幫這些喜歡他們的人幹活?
「嫂子,白天那個陳栓柱跑過去說是你讓我們晚上幫這些人把地里的活兒都幹了。我們才來的。」
「行了,你們回咱們那邊兒幹活,以後別聽他們瞎傳話。我白天根本沒人讓人傳過話,他們應該是謊報軍情。」
喬婉這回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在自己這裡走不通路子,已經開始動歪腦筋。
這真的要變成斗米恩升米仇了。
現在不幫他們干地里的農活兒,這些人就開始想法子使勁兒折騰。
這是要作妖呀!
喬婉一個人站在地頭,看著這連綿不絕的田地,這裡充滿了豐收的希望,充滿了生活的希望。
可是真的要妥協嗎?
地已經種上了,如果現在把這些人趕走,這些人肯定不能善罷甘休,搞不好會和自己拼命。
可是繼續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喬婉在地頭足足站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才匆匆回到了土樓里。
不過幾天功夫,那些人都在議論紛紛。
「你聽說了嗎?我聽他們說現在關里南邊的水鄉招人。
說是到了那邊白送田地,而且還給吃,給喝,不光給蓋房子安家,每戶還給50兩銀子。」
「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這是我從南邊兒回來的兄弟,跟著商隊遞過來的消息。你看這一封信,這是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讓我趕緊帶著一家子過去呢。」
「說是去晚了可就沒地沒房了,現在先到先得,招的人數有限。」
「我也聽說了,南邊兒水鄉人家叫魚米之鄉,是最富足的地方。那邊不光水土養人,聽說那邊的小娘們兒長得特別漂亮。」
「我也聽說了,好像皇帝還經常去那邊兒。」
「我聽說那邊遍地都是黃金,走路一出門就能撿到。」
這話傳來傳去已經越傳越玄乎。
很顯然這個話在人群里傳播,已經有很多人動了心思。
可是他們同樣也在發愁,這田裡的莊稼眼看著再有幾個月就收成了。
這會兒走了糧食也沒有啊。
可是沒有兩天傳言傳得越來越厲害。
信誓旦旦地說府城裡已經有不少人離開。
這些人沒見過世面,更不知道外面是啥情況,只是一心想著能到江南去撿黃金。
聽說府城已經有人上路,他們立刻急了起來,生怕自己去得晚了,什麼都拿不到。
於是喬婉家又迎來了一撥人。
不少人找上門來。
一個一個來找喬婉,煩人得很,喬婉也不可能成天應付這些人。
於是特意又把大家召集到一塊兒開了個大會。
「今天把大家召集在這裡,是因為這兩天來找我的人很多,不少人想要離開這裡。
想要跟我商量能不能把地里的莊稼賣給我。」
一聽這話不少人紛紛帶著期待的目光望著,畢竟要是這麼離開也是心有不甘。
糧食快打出來了,誰都想要這一批收成。
當然這一批的他們沒有放在眼裡,這是開的荒地。
在這裡這種荒地太多了,就算是想賣給別人,也沒有法子。
沒人會到這荒郊野外來開地。
人家要真的想要的,自己去開荒,那得一分錢都不用花,甚至官府還會免除賦稅。
他們只想把種在地上的糧食不虧就行。
「我先跟大家說一下,那些都是傳言,江南雖然好,但是咱們這是北方,已經習慣了北方的水土。
大家去了江南大家不一定能夠適應,還不如在這裡老老實實的種地。
而且大家都開了這麼多荒地,只要好好種地,其實不愁吃喝,何必這樣帶著全家去往那個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南方。」
喬婉這話剛說完,立刻引來了不少人的不滿。
「喬嫂子,我們以前覺得你還算是個人物,還算是光明磊落,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話。沒想到你為了讓我們留下滿足你個人掌控我們的欲望,居然能說出這番話。
什麼傳言?就算是假的我們也相信。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誰不想去南方,誰不想去江南水鄉,誰不想去掙大錢,
誰願意在這窮鄉僻壤冬天颳風能凍死個人。」
「你自己不樂意去,也害我們。這種話也就是騙小孩子,這能騙了我們嗎?如果江南沒有說得那麼好,為啥有那麼多人要去?
誰沒事幹騙我們這些大人把我們騙過去有啥好處?」
喬婉嘴角勾了勾,看來這些人是上趕著要上當,這就怪不得自己。
如果現在有人願意留下,她也願意讓這些人繼續在這裡生活。
本身是想的優勝劣汰,淘汰掉一部分人,人數少了之後就沒有那麼多紛爭。
可是現在看樣子這些人還是人心不古。
沒想到想當白眼狼的人還是真不少。
「好,既然你們大家已經認定了,要到南方去吃香的喝辣的,我們自然不會攔著。
可是你們要想把地里的糧食賣給我,我可沒有那麼多銀子。
地里的收成我可以要,不過價格只有去年的一半。」
喬婉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價格自然會壓低。
這些人送上門來,讓自己宰!
不宰白不宰。
有人聽了這話,立刻惱怒起來,
「喬嫂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本來以為你這個人還算是正直,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候就露出了真面目。
原來你也和那些黑心人一樣,居然想藉機壓低價。」
「還真是喪了良心知道我們想走,故意在糧食的價格上壓。」
「這可足足比往年少了一半。」
「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壓價呢?」
喬婉慢悠悠地說道,
「可以呀,我不需要壓價,那些糧食你們可以扔在地里,反正那些糧食你們又帶不走。
要不然你們可以留下,我又不反對你們走。
我更希望你們可以留下,老老實實把自己地里的活兒干好,那多好的一件事啊。」
人們一聽這話,立刻露出瞭然的神色。
「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們,她想阻礙我們的好事兒,不想讓我們去江南,怪不得這個女人心眼兒可真黑。」
「不就是半價嗎?老子賣就賣,反正老子走定了。」
「賣賣賣,咱們還是趕緊賣了,趕緊走,早一點兒能去江南,落了腳拿到錢,要不然的話天冷了,路上可不好走。」
「喬嫂子,你可別後悔,你要是不跟我們一塊兒走,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喬婉淡定地拍了拍桌子,
「行了,凡是要賣糧食的自己上來把契約簽了,按上手印。」
喬婉指了指那一摞紙,他早就已經把契約弄好了,省得這些人將來遭遇大旱的時候,跑回來跟自己胡攪蠻纏。
雖然說她不怕這些人跟她胡攪蠻纏,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些人急著要趕路,所以不少人上來紛紛千簽字畫押。
基本上200多號人走了有一大半,願意留下的只有七八十個人。
願意留下的這些人基本上家裡都沒頂樑柱,要不然就是老弱病殘,要不然就是幼年沒有人撫養。
但凡是家裡有壯年勞力的,基本上都做主,直接賣了地里的莊稼舉家搬走。
就這樣折騰了十來天,土樓里又開始變得清靜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一個月之內這些人已經全部離開土樓這裡,喬婉整頓了一下,把剩下的那幾十個老弱病殘專門和他們合併到了一個土樓里。
剩下的土樓雖然空著,但是留著可以等待大旱的來臨,到時候流離失所的難民會很多。
可以挑選一些人到這裡來種地。
那些刺兒頭能走的基本都走了,留下的自然是不會對喬婉有任何反駁,而且留下的這些人反而更趨於老老實實,聽從喬婉的管理。
日子繼續平靜地划過。
蠻人們的工作並沒有停,雖然說地里的秧苗已經長得非常茂盛,可是他們開荒的動作並沒有停。
所有人都不明白喬婉為什麼那麼渴望那些土地,現在喬婉幾乎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大的,主要知道周邊村子早已經荒無人煙。
能夠開發的荒地早就已經都被喬婉,開發得差不多。
為什麼喬婉就這麼執著於種地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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