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忙完之後,顧聿飛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晚餐沒有特定的服務,顧聿飛不用非得上場。【,無錯章節閱讀】
跟徒弟們交代清楚廚房的事情,囑咐他們晚餐要做到精益求精。
他可是老闆兼大廚,不用非得天天守在廚房,要是天天守在廚房那還怎麼過日子啊。
廚房有專門的大廚負責督工。
把事情處理好,他才推著輪椅往出走。
周唯一吃飽喝足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感覺自己現在真成了一頭豬。
有些微微迷糊地看到眼前的門框。
顧聿飛低下頭看著這小女人微眯的眼神,這會兒已經有點兒迷迷糊糊,眼神里都沒有原來的那些精明。
無奈地嘆了口氣,彎腰把人抱起來。
周唯一感覺到了這個已經無比熟悉的擁抱,不由得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這個動作讓顧聿飛整個人身體僵硬起來。
換來周唯一的一個輕笑。
「你的懷抱真舒服。顧聿飛,你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呢喃著說完這句話,頭歪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綿長的呼吸讓顧聿飛判斷出這個女人睡著了。
有些無奈地把人抱進車裡。
放進副駕駛座給她系好安全帶,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想起來女人剛才說的那番話,他們怎麼沒有可能,為什麼這麼說?
開著車子回到家,周唯一還是睡得沉沉,把她放進床上,蓋上被子也沒醒過來。
顧聿飛用手把她有些凌亂的頭髮撥到了耳後,女人有點兒不耐煩地用手擋了擋。
「癢!」
聲音又嬌又媚。
顧聿飛坐了兩分鐘轉身離開。
得好好捋捋自己的思緒,這幾天因為這個女人闖入自己的生活。仿佛整個生活已經翻天覆地。
本來他是心如止水,結果今天上午的一個吻讓自己慌不擇路。
更重要的是,顯然他把這個吻當成了一回事,這個女人一點兒都沒有把這個吻當成一回事兒。
尤其是這個女人,那無所謂的態度,讓自己心裡直冒火。
自己的生澀和這個女人的遊刃有餘比起來很明顯就不是一個級別。
人家是熟手,他是菜鳥。
很明顯這個女人在耍著自己玩,而他偏偏因為這個女人已經開始無法心如止水。
這個女人的一個笑,一個舉動都會牽引著他的心神。
顧聿飛嚴重懷疑自己出問題。
難道說三哥和三嫂談戀愛也是這種感覺?
他懷疑自己有可能是喜歡這個女人。
可是他覺得不可思議,三天的時間喜歡上一個人,這怎麼可能?
這簡直超出了自己的常識。
如果說一見鍾情,那還真沒有,他第一次見這個女人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碰瓷兒騙子。
可沒感覺有什麼鍾情的感覺。
顧聿飛覺得這所謂的一見鍾情是不存在的。
可是三天時間,一個女人已經能夠影響自己的心神這意味著什麼?
顧聿飛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默默地注視著外面搖曳的花朵。
不行,從明天開始,他不能再這樣了,不能被這個女人真的牽動自己的心神。
他是顧聿飛。
況且這個女人顯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對他使用什麼手段,他還真的無法抵抗。
顧聿飛從房間裡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在桌子上放了一張紙條。
直接拿著行李離開,把大門關好。
周唯一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讓她知道屋裡並沒有人。
打開了燈,在客廳里倒了一杯水喝,拄著拐杖的那一瞬間,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周唯一拿起紙條,仔細看了一下紙條上的字跡蒼勁有力。
「我這兩天餐廳有工作要忙回不來,一天三頓飯,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有什麼需要你也可以告訴我徒弟。
照顧好自己。」
寥寥的幾句話就說明了顧聿飛已經離開的事實。
周唯一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顧聿飛這是被自己嚇得落荒而逃,也是一個正人君子,被自己挑破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估計都會嚇壞。
自己這樣的人和顧聿飛這樣的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也好,這樣可以讓自己更能狠下心來。
周唯一把紙條揉了揉,扔進了垃圾桶。
不過有點兒失望的是,從此以後應該吃不到顧聿飛做的飯菜了。
不大一會兒功夫有人敲門。
石頭送進來一個保溫飯盒。
「師娘,這是師傅讓我給你送來的晚飯,您放心,以後我們師兄弟幾個輪流給你送飯。有什麼要求你就跟我們說。」
今天下午突然見到師傅出現在他們的宿舍,把石頭幾個人也嚇了一跳。
本能的幾個人意識到師傅可能和師娘吵架,要不然不可能一個人搬到宿舍來。
等到師傅說以後讓他們給師娘送飯,他們就更認定了這一出。
石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
「師娘,你別怪我師傅,我師傅這個人心直口快,有時候說話不注意,說出來的話很難聽,也很傷人心。
可是他的心真的很好。
他是一個好人。」
「石頭他是你師傅,你當然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不能說你偏心,但是這是一種本能的偏頗。
是不是一個好人不是這麼評斷的。」
周唯一不以為意,他的徒弟自然是向著他說話。
「不是師娘,我不是因為師傅,是我的師傅,我才維護他的。我師傅真的是個好人。
本來以我的資質是當不了廚子的,師傅喜歡的是那種有天賦做菜又願意下工夫鑽研的人,我的幾個師兄,師弟都是這樣來的。
像我這麼笨的人能來當廚子,只是因為師傅好心想給我一口飯吃。」
「我看著你不當廚子也餓不著。」
周唯一抬起頭看著石頭,這樣的老實人真的餓不著。
大不了去扛大包,總能活下去。
「你不懂我說的,給我一口飯吃。
並不是說簡單的吃飽喝足,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老娘是個瞎子,病得很厲害,常年臥床。
家裡也需要人照顧,我要是照顧老娘就沒辦法出去幹活。
一開始我也想擺個小攤兒做生意,結果被人把錢都騙光了,生意也沒做成。
我老娘是白內障,聽說做手術要花不少錢。
我們家窮啊,我又沒什麼兄弟姐妹,家裡的親戚早在我娘看不見的時候就不和我們怎麼來往,就是生怕我上門去借錢。
沒有一技之長,我只能去扛大包,可是扛大包是出苦力的活兒。
我早上走的時候給我老娘做好飯,留在家裡,晚上才能回去。
我娘看不見,天天吃冷飯,沒有半年的時間,人就得了胃病。可這些我根本不知道,我媽胃穿孔出血的時候送到醫院才知道。
我那個後悔呀。可是後悔有什麼用?老娘住在醫院裡,我掙的那點兒錢剛夠治病的費用。看眼睛又沒有指望。」仟仟尛哾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遇到顧聿飛的?」
周唯一沒有多感動,事實上自己當初的遭遇比眼前的石頭還慘,不能說不同情石頭,可是這個世界上受苦受罪的人多了,救得過來嗎?
這種施捨救人的方式。
她自己沒那個命,就遇不到這樣的貴人。
不過也沒覺得多有偉大,這幾年她做任務,這世上為了點金錢謀財害命的人多了。
為了外面的小三兒,想方設法想要弄死自己妻子。
為了謀奪家產,妻子能聯合親生兒子把自己丈夫送進監獄。
當兒子的為了家裡的家產能拔了老子的氧氣罐。
見多了人世間這種悲慘,像石頭這種根本不算慘。
「其實我遇見我師傅也是機緣巧合,正好我出了醫院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兜里當時是空空蕩蕩。
老娘住在醫院裡,雖然說治病住院的錢夠了,可是我連給老娘買一桶奶粉,買兩個蘋果的錢都沒有。
看著別的病人吃好的,喝好的,我老娘乾巴巴地坐在那裡。只是摸著我的手告訴我他不餓,他什麼也不要,啃個干饅頭就行。
這輩子我不怕饑寒交迫,走投無路。
可是我見不得我家老太太因為我這個不孝子攤上我這麼沒出息的兒子,也要跟著一起忍飢挨餓。
我就狠了狠心,一咬牙一跺腳,大不了拿我這條命去換錢。
我就琢磨著怎麼能弄來錢。
坐在酒店的旁邊蹲了一天,我就看著那些光鮮亮麗的人進進出出。
穿著西裝,穿著皮鞋,打著領帶,梳著大背頭。油頭粉面地開著汽車停在這裡,走進去一會兒。腦滿腸肥的,又開車走出去,一個個醉醺醺的摟著漂亮的小姑娘。
我就恨呀,他們為什麼那麼有錢?他們憑什麼就這麼糟蹋錢?」
「我就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我就琢磨著這些人太有錢了,我就替老天爺替天行道一次,就當我救濟我自己。」
「然後呢?」
石頭這想法到時候和自己當初的想法一樣,因為自己妹妹病入膏肓,馬上就要咽氣。
當時她也是走投無路,在醫院遇到娜娜姐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遇到了救星。
那個時候讓她幹什麼他都干,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燒殺擄掠。
人逼到那個份兒上,還會考慮什么正義,什麼法律,什麼道德嗎?
活下去最重要。
倒不知道石頭和顧聿飛之間能是什麼樣的開始和結束。
「然後我就掏出兜里的匕首。把我師傅給搶了。」
石頭說到這件事臉上脹紅,看樣子有點難為情。
「也是,顧聿飛那個樣子,空長了一副架子,看樣子也是手無縛雞之力。
畢竟是個廚子。
看身板的話,你倒是比他結實,畢竟你去扛大包,沒力氣也幹不了那活。
能幹了半年的人,力氣自然不小。」
周唯一倒是很有興趣,這話說得中規中矩,屬於中立場說出這個話。
「師娘,你還別說,真說著了,我師傅啊,空有一副架子。
當初的時候真的和小雞崽兒一樣,被我拿著匕首直接給拎到巷子拐角。
把他身上錢包,手錶值錢的東西全拿走了,他只是盯著我看,一句話都沒說。」
石頭說起這件事隱隱有些得意,不過一想到師傅現在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師傅後來開始鍛鍊,結果我根本不知道我師傅被我搶了之後硬是跟著我一路跟到了醫院。
我什麼都沒覺察到。」
「然後你師傅就把你堵在醫院裡了?」
周唯一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替石頭覺得有點慘不忍睹,那麼光明正大的場景石頭不被抓起來才怪。
「師娘,你可真聰明,師傅把我堵在病房裡,我看見師傅走進來,嚇得魂兒都沒了。
當時話也不會說,渾身冒著冷汗,臉都白得不像樣子。
我雖然沒看見我自己啥德行,但是想也知道,當時我恨不得給我師傅跪下。
我娘就坐在病床上,多虧我娘看不見,我娘要是能看見,我早就露餡兒。」
石頭想起當年的事情,依然心有餘悸。
這輩子他都不想想起當年這件事,這件事在他的記憶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幹過一點壞事。
就是差一點被人揭穿的那種痛苦和驚懼,讓他這一輩子都記憶猶新。
「然後呢?你師傅就直接給你老娘掏了醫藥費。所以就收服了你的心,從此以後你就成了他的小跟班兒。」
周唯一覺得這劇情發展也不過就是如此老套。
「你可別說了,師傅根本沒給我娘掏醫藥費,師傅就那麼冷冷地瞅著我。
然後和顏悅色地跟我娘說,有點事情找我,把我給請出去了。
我一出病房門兒就被幾個師兄師弟直接給擰到了底下小花園兒。」
石頭一副你猜錯了的激動模樣,居然隱隱有些得意。
「那他把你送派出所,然後又去派出所把你贖出來。
看在你大孝子的份兒上,又幫你娘掏了醫藥費。從此以後你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周唯一覺得這一次自己猜得准沒跑。
要是她的話,她也會玩這一手,娜娜姐就經常這麼幹。
手底下招回來的那些人就是這麼被娜娜姐收拾的服服帖帖。
「嘿嘿嘿,師娘,你又猜錯了。」
石頭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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