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是什麼樣子，顧暖沒有再關注。
倒是過了一會兒趙敏敏就興奮地跑了回來，繪聲繪色地將主任是怎麼訓斥剛才那個人的事情學了一遍。
「孫繼勇說他現在正說得痛快呢，先不回來了。」趙敏敏笑嘻嘻地說道。
「不過雙喜廠就遭了，主任說要是他們還屢教不改地敢用咱們家的名號或者抄襲咱們，就立刻讓他們從糖酒會剔除出去。」
當然，主任說的可沒有這麼客氣的。
他用的是滾字。
雖然趙敏敏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主任這麼生氣的，但是心裡就是莫名的爽。
顧暖卻是能猜得到其中的關鍵。 ❄
她也是後來才聽說這個副主任可能會因為這次糖酒會的事情轉正。
所以，他比誰都要重視這次的事情。
要是在這次糖酒會上傳出來有人冒牌頂替的事情，而且官方還不管，那以後誰還敢來參加糖酒會？
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
雙喜廠找的這個人是主任的小舅子，臨時在這裡管管治安啥的。
卻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情，主任直接將小舅子的工作都給擼了。
本來想著能趁著這次機會給他謀個不起眼的工作呢，結果這麼拎不清的。
可別連累得自己升不上去。
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都坐了這麼多年的二把手了，不想一直坐下去。
誰都別想阻攔他。
而這個蠢貨，被人家用一條煙就給忽悠得連他的叮囑都給忘記了。
主任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提前發現了。
要是等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那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他在聽完趙敏敏的話之後，去現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家那個傻小舅子對著顧暖的人動手。
如果他去遲一步？
或者沒有那麼果斷？
他前面那個副字這輩子怕是都別想要摘掉了吧？
要知道，那天之後他就將顧暖還有她的廠子調查了一下，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嚇一跳。
誰知道顧暖的來歷竟然會這麼大。
當時他就有個想法，還好他沒有胡來，還好他將自己手裡最好的展位了給了顧暖。
不然……現在想想後背都是一層冷汗。
顧暖卻不知道這個主任的心理活動會這麼豐富的。
今天是最後一天糖酒會，雖然滷味零食和辣椒醬的訂單都很多，甚至超出了她的預料。
可礦泉水的訂單卻是少得可憐。
本來，許招紅提議說能不能辣椒醬跟礦泉水捆綁著這樣銷售。
被顧暖給拒絕了。
她們不是她，不知道這礦泉水但凡是賣出去以後，投資回報率有多高。
要是跟辣椒醬捆綁在一起，以後想要分開就難了。
只是這訂單沒有她想的那麼多罷了。
不過也沒關係，慢慢來，是金子總會發光。
想當年，他們的辣椒醬不也是這樣嗎？
眼看著糖酒會就要結束了，桌子上擺放著的礦泉水還有一些。
「顧老闆，」旁邊展位上的人笑著對顧暖說道，「一直見你們給人介紹這個礦泉水，這現在馬上就要結束了，不行就別帶回去了。「
「直接一分地了。」那個人笑著說道，「這來來回回的帶著也不方便。」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些羨慕嫉妒恨和幸災樂禍在裡面的。
沒辦法，展位都很好，可人家一天簽的單子能頂上他們兩三天的，甚至有些廠家五天糖酒會都簽不來這麼多訂單。
所以，他眼紅啊。
對於顧暖一直想要推薦的礦泉水，無人問津，他確實有些幸災樂禍。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還以為自己有多能耐的？
「也不是我說你啊，顧老闆，」那人笑著說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這水也能賣錢的？」
而且還這麼貴。
「除非啊，有人傻唄。」一個人回應了他的話。
顧暖抬頭一看，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紅星廠的銷售科主任。
顧暖沒有搭理他，之前她挖罐頭廠的銷售科張科長來她廠，曾經有一次在外面遇到這個人。
張科長就被他給挖苦諷刺了一頓。
「從前，在人類發明蒸汽火車的時候，」顧暖淡淡的一笑說道，「曾經就有人坐在馬車上嘲諷那些坐在火車上的人。」
「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非要坐那麼慢的火車？」
「可後來呢？」顧暖笑著說道，「笑話火車跑得慢的都被打臉了。」
「馬科長，」她看向剛才的那個男人，「希望你以後能記住自己今天說的這些話。」
愚蠢的話。
因為用不了多少年，滿大街都會有人在售賣礦泉水。
不僅是礦泉水，還有各種的飲料。
馬科長被這麼當眾一懟，有些下不來台，「笑話，這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倒是要看看你這礦泉水能賣給誰？」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
就在他這話才剛說完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的騷動。
緊接著，大家就看到幾個人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這群人裡面，有外國人也有本國人。
其中的一個人馬科長也認識，是招商部的一個小領導，據說是負責這次糖酒會的外商接待這個工作的。
幾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在看到顧暖展台上面擺放的礦泉水的時候，幾個外國人嘰里呱啦地興奮的說著什麼話。
顧暖聽不懂。
但這個外商旁邊配著翻譯，翻譯字正腔圓地將外商的話傳達了出來，「是的，就是這個水，是我喝過的世界上最好喝的水。」
「請問你是老闆嗎？」那外商激動得想要給顧暖一個擁抱，不過又想到華國的禮儀，有模有樣地跟顧暖握手，「我想……我想把你的水賣到我們國家去。」
顧暖有些愣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期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從第一天見到這個外商，從他將礦泉水拿走之後，顧暖其實一直在等。
等的就是這個人。
後來顧暖才知道，這人因為是第一次到華國，有些水土不服，前幾天一直在打針。
今天身體稍微好了一些之後，就趕緊過來要跟顧暖簽合同了。
「趙敏敏，你掐一下我。」許招紅看著顧暖跟外商談話的樣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說道。
「我……怕不是在做夢？」
他們的礦泉水，竟然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