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等王新竹發瘋一般的跑了出去之後,任莉很平靜的將炒的菜端出來,坐在桌子上看著陸晉南說道,「我其實是個很壞的人。」
她其實很早就發現顧北海的這個秘密了,只是一直都沒有說。
外面的人都在傳說顧北海多麼的老實憨厚,被王新竹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王新竹在家裡就跟女王一般的存在,甚至有人還說,就連王新竹的內褲都是顧北海給洗的。 ❋
確實也是這樣。
但一點都不影響顧北海在外面有女人。
那個女人還是顧北海同單位的,兩個人一直做得都很隱秘,可偏偏有一次就被任莉不小心給撞見了。
「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任莉說道,「可我就是不想告訴王新竹,我就想等著看這一天。」
父親的事情,也是她大一點了才弄明白。
她對王新竹心中是有恨的。
這種恨意,讓她將顧北海的事情隱瞞下來,為的就是看今天這一幕。
看著王新竹被顧北海拋棄,打破她給自己營造的一個幸福的被寵壞了的女人的人設。
只有這樣,對王新竹的打擊才會最大。
「傻瓜。」陸晉南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我其實挺高興的。」
任莉不懂。
「我還以為你是個不會反抗的人呢,」陸晉南繼續說道,「作為陸家的媳婦,不反抗別人還以為我們陸家人好欺負呢。」
任莉臉紅的推開他,「誰……誰是你陸家的媳婦了。」
又道,「暖暖做得很好呢。」
「你也很好。」陸晉南親了親她的頭髮,笑著說道,「我好餓,我們吃飯吧。」
任莉臉紅的點了點頭。
心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陸晉南這樣說,卻並沒有急著吃飯,而是拉著她去了洗手池跟前,用涼水給她先把手冷敷了一下。
「以後打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你這手可金貴著呢。」他一邊用毛巾給她冷敷一邊說道。
做手術的手,自然金貴的。
「以後家裡的活你都不用干,洗刷這些得我來,」他換了水繼續冷敷,「你有興致了做飯,沒興致了咱們就去吃大食堂。」
任莉沒有吭聲。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的手金貴。
水龍頭的水稀里嘩啦地流著,夾雜了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兩人再也沒有說什麼,陸晉南在認真地幫她冷敷,任莉低著頭不知道看著。
一個做得認真,一個看得認真。
「好了。」他笑著幫她擦乾了手。
假裝沒有看到她發紅的眼睛。
誰知道才剛轉身,就被任莉從後面抱住了。
她將頭埋在他的後背上,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謝謝你。」她抱著他說道。
陸晉南沒有吭聲,也沒有動,任由她抱著自己。
這怕是任莉這輩子做得最大膽的一次事情,可是就在剛才,看到他認真的幫自己洗手,然後憐惜地規劃以後的事情的時候,她的心就再也忍不住的感動起來。
任莉對自己說,這樣的男人如果她不抓住的話,那就太辜負陸晉南對她的好,這輩子她怕是再也遇不到這樣的男人了。
她似乎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小時候,在她僅有的記憶里,父親似乎也是這樣溫柔又體貼地對待母親。
她記得有一年冬天天氣特別冷,母親上班回來手都凍僵了,父親就是這樣一遍遍地用熱水給她熱敷。
陸晉南可能不覺得,只是他下意識做的一件事情,但對她的衝擊有多大。
一直到她的情緒平復了一下,陸晉南才轉身,一隻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擦拭掉她眼角還掛著的淚珠兒。
良久之後,就在任莉猜測他會說什麼的時候,只聽他調侃道,「所以,你要怎麼謝我呢?」
任莉傻傻地抬頭看著他。
「以身相許?」他好看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
任莉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了。
陸晉南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傻了?」
又道,「去吃飯吧,我真的餓了。」
不過卻沒有鬆開她的手,拉著她走到飯桌前才鬆開,給她遞筷子夾菜,「吃飯吧,別胡思亂想。」
誰胡思亂想了?
說了那番撩人的話。
「你這叫倒打一耙。」任莉低頭吃飯。
「對呀,」陸晉南笑著說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
任莉夾菜的手一頓,從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一會兒你刷碗。」任莉兇巴巴地說道。
陸晉南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能吃上這麼好吃的飯菜,刷碗是應該的。」
任莉低頭嘴角也噙著笑。
被他這麼一打岔,好像心裡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而這邊的王新竹,在任莉那裡一點甜頭都沒占上,反而還聽到這麼一個她不願意接受的消息。
可,即便再不能接受,心裡卻總還是毛毛的。
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
從前不知道或者從未往這方面想過,所以一切都覺得是正常合理的。
可一旦有了這個苗頭,那從前的好多細節就能看出來問題了。
幾乎,第一時間王新竹已經想到和顧北海相好的那個人是誰了。
可笑的是,她曾經還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秀恩愛,顯擺顧北海對她有多好,多疼愛她的。
現在想想,都是笑話。
「他們怎麼可以!」王新竹越想越生氣,一邊罵一邊往家裡走。
她要去找顧北海問個清楚。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不想離婚的。
憑什麼要便宜了那個賤人?
顧北海沒有在家,王新竹找了半天,沒找到。
氣體在房間裡打轉轉,發泄般的砸了好幾個東西,但終究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要找顧北海問個清楚,這個婚不能離,她後悔了。
誰知道才剛走到門口,就遇到從外面回來的邱紅霞,「你這是怎麼了?家裡怎麼這麼亂?」
「媽,北海在外面有人了。」王新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邱紅霞臉色一滯。
「你……你咋知道的?」她有些結巴地問道,「是誰在你跟前亂嚼舌頭的?」
「媽,你知道?!」
王新竹停止了哭聲,眼睛定定地看著邱紅霞。
所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顧北海在外面有人,就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地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