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白天看到顧清揚的時候王鮮花就已經想過了,她甚至還跟溫峰奇說,「要不,咱們現在去京都找女兒吧?」
人家溫暖的親人都來找她了,他們做父母的理應去找找自己的親生女兒。
哪怕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成。
可是被溫峰奇給無情的回絕了,「沒有介紹信你想去幹啥?你就是連火車票都買不了。」
怎麼去京都?
難道要靠兩條腿嗎?
「你聽我說,」王鮮花從炕上坐起來推了推溫峰奇,「我剛才看到好幾個人都去了村長家,還有那個王紅娟也去了。」
胡曉玲跟溫暖關係最好,而王紅娟跟王鮮花是一個村子的,兩個人在當姑娘的時候就不對付,她去村長家幹啥?
王鮮花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不對勁。
「孩子是我換的,我要不是因為去找你,我能遇到這個事情嗎?」王鮮花說道,「咱兩是夫妻,有什麼罪是要同坐的,你以為你能逃得了?」
要去京都嗎?
溫峰奇難得的沒有動怒,而是在仔細地想王鮮花說的事情。
當然,他可跟王鮮花不一樣。
三個孩子養在跟前他每天不是打就是罵的,更何況一個從小就被換長在別人家的女兒?
能有多少感情在?
之前說是要去京都找她,也不過是想用身份來給自己謀點利益。
他擔心的是郭安琴。
這些天郭安琴一直都沒有消息,開始溫峰奇還能欺騙自己說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後來他越想就越不對勁了。
郭安琴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否則她是不會不回來的,更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給他傳。
這點自信,溫峰奇還是有的。
想到這裡,溫峰奇一咬牙,嘴裡咒罵了一句,「走,去京都。」
沒有介紹信就沒有介紹信,大不了再被押送回來。
王鮮花一聽這話,高興的說道,「那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現在不走,難道要等到顧清揚找上門來?
那個年輕人一看就不是個好對付的,而且還是幹部,民不跟官斗,還是逃為上。
王鮮花不知道的是,她跟溫峰奇的對話都被早就站在他們家牆外面的顧清揚聽了個一清二楚。
顧清揚嘴角微微上揚,將嘴裡的叼著的一根稻草丟掉。
「什麼聲音?」王鮮花有些疑神疑鬼地問道。
「哪裡有什麼聲音?」溫峰奇被她這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有些煩躁,說道,「你先收拾我睡一會兒,清早我們就走。」
「不是這會兒?」王鮮花問。
只要一想到顧清揚的眼神,王鮮花就想現在立刻馬上就走。
「外面烏漆麻黑的,你這會兒走小心被人當成壞分子給抓了。」溫峰奇閉著眼睛說道。
王鮮花還想要說話,結果就聽到溫峰奇打呼嚕的聲音。
她想了想,將東西收拾好也跟著躺下。
外面的顧清揚早就已經離開了,一陣風吹過,甚至將空氣中那點點氣息也給吹散了。
好像什麼事情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王鮮花一晚上輾轉反側地睡不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的時候聽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叫了幾聲叫不動就開始推,最後不耐煩的給了她一腳,直接把王鮮花踹的差點上西天極樂。
「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睜開眼就見溫峰奇在瞪她。
王鮮花想罵人,但想著自己在外面還得靠著他,也就只能忍著了。
等兩人悄悄的到了周水縣,天才剛剛亮。
周水縣沒有直接的火車站,要做班車到市里才有火車到京都。
溫峰奇按照上次跟郭安琴一起的法子買了汽車票,原本以為火車票會很難買,誰知道那個人竟然也有倒賣火車票。
雖然價格有些高而且還是站票,但總比他們悄悄爬火車強。
她倒是可以,可王鮮花呢?
兩人自然不知道,她們倆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溫峰奇只當是賣給他火車票的那人很厲害,所以一路上才會那麼順利,豈不知這一切都是顧清揚在背後偷偷的安排。
他要看看這兩個人背後還有沒有人在指使。
而且,在調查的時候顧清揚竟然發現了當初誤導他們的人的線索,這對他來說是個意外收穫。
王鮮花忐忑的跟著溫峰奇坐上火車,緊緊的抱著自己懷裡的包袱。
「你放鬆點。」溫峰奇說道,「你這樣別人都知道你的錢全裝在包袱裡面了。」
王鮮花也不想,包袱裡面裝著錢還有一些衣服,另外的一些點她鞋底放了一點,褲子裡也放了一點。
火車搖搖晃晃的,王鮮花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被這樣搖搖晃晃的又想睡覺,但她擔心自己的東西被偷,硬是忍著。
王鮮花雖然沒有出過門,但也聽說過有人出門被偷的。
直到火車忽然哐當了一聲,王鮮花的頭狠狠的打了個盹兒,茫然的抬頭看了一天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她又繼續蜷縮了一下,緊緊的把包袱抱在懷裡。
繼續睡覺。
旁邊的溫峰奇和他也是差不多。
不得不說啊,這對夫妻也是心大的很,都這樣了竟然還能睡著。
等王鮮花想起什麼忽然醒過來的時候時候,火車正停在一個站台上,有人在推王鮮花,王鮮花一愣急忙翻了一下自己的包袱。
「我的錢……我的錢不見了。」她一邊翻一邊喊著。
溫峰奇也被她的聲音給喊醒了,急忙問道,「什麼錢?」
「我包袱裡面的錢全都沒有了。」王鮮花哭著說道,反過來抓著剛才推她的人的衣服,「你還我錢,還我的錢。」
「什麼錢不錢的,你坐的我的位置怎麼叫都叫不醒。」男人有些生氣的說道,「快點起來。」
「就是你偷了我的錢。」王鮮花哭著抓著男人的手不放。
「那就報警。」男人有些不耐煩,指著不遠處的;列車上的警察說道。
「誤會,」溫峰奇笑著將王鮮花拉住,「同志,都是誤會,她的錢在我這兒呢,我們是兩口子。」
「來,這個座位還給你。」
說完拉著王鮮花就走。
他們倆就只有站票。
「可是我的錢……」王鮮花當然不想就這樣走了,錢都沒有要回來呢,就聽溫峰奇說道,「難道你想被警察押送回去?」
她們倆連個介紹信都沒有呢。
當兩人扣扣搜搜的擠在火車過道處就著發硬的饅頭的時候,二人這邊發生的一切就已經很詳細的被告知給了顧清揚。
顧清揚點了點頭,將餐車上的食物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