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村，顧清揚跟著村長溫有福到了他家，一路上溫有福都是沉默的，這讓顧清揚心裡很沒有底。
但他可以肯定，這兩個都是九月份出生的女娃裡面一定有一個是他的親妹妹。
「顧同志，」等兩人坐下之後，溫有福這才笑著問顧清揚，「不知道你打聽這些是要做什麼？」
他作為村長可不像劉秀娥那樣，必須要謹慎，自然想的也長遠一些。
別看顧清揚拿著工作證，但也不能證明就是什麼好人。
畢竟，這個年頭好多潛伏的地特分子也有是正經的幹部，或者體面的工作。
可乾的卻是一些迫害國家的事情。
而且，這裡面還牽扯到了溫暖，這就不得不讓溫有福多想了。
「實不相瞞。」顧清揚自然也看出來他的顧慮，而且他在周水縣的時候就已經打聽過三岔村村長溫有福的事跡。
人品有，警惕度也有，更重要的是對一些事情的敏感度上，也是讓顧清揚另眼相看。
「我這次來是私事，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
「妹妹？」不知道怎麼回事，溫有福一下子就想到了溫暖。
他以前沒有注意，還是有一次接完溫暖的電話和老伴朱氏聊天的時候，朱氏在那裡念叨過，說什麼溫暖如今這麼有出息，看著就不像溫峰奇的孩子。
當時他還挺生氣的呵斥了一頓朱氏。
誰知道朱氏卻說，「你可別忘了，王鮮花可不是在咱們村生的溫暖，萬一……那啥也是有可能的。」
王鮮花懷孕的時候，趙氏就跟朱氏打過招呼到時候讓她過來幫忙一起接生。
誰知道有一天王鮮花忽然就生了，朱氏問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出去找溫峰奇那個瘋子的時候半路上給發動生的孩子。
嘖嘖……當時她聽了差點沒嚇死。
這荒天野外的，萬一有個啥那可就是一屍兩命的事情。
「你說56年出生？」溫有福板著臉問道，「那這都過了二十多年了吧，現在才來找。」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冷冷一笑，「會不會有些太遲了？」
「自從發現妹妹被人換掉，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尋找她。」顧清揚說道，「只是有人似乎不想讓我們找她，一直在故意混淆我們的視線。」
對於這一點，顧清揚覺得有必要回京都好好調查一下。
這次的事情要不是京都那邊給的消息，他還找不到這裡來呢。
就不知道又要蹉跎多少年了。
「所以，您能跟我說說她們兩的情況嗎？」顧清揚說道。
溫有福嘆了一口氣，將溫暖和周亞妮兩個人的情況講了一遍，不添加任何感情色彩的講了一遍，最後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可能別人不知道。」
村里人都當溫暖是王鮮花在家裡生的，但其實不是。
「您是說她是在外面生的孩子？」顧清揚激動的一下抓住溫有福的手。
其實在聽到溫暖小時候的經歷的時候，顧清揚就有一種感覺，這個受了這麼多苦的女孩就是聽的妹妹。
現在聽到溫有福這樣講，心裡就更加確定了。
溫暖，就是他要找的妹妹。
「王鮮花和溫峰奇是嗎？」顧清揚的聲音有些冰冷，「我能不能去見見他們？」
溫有福無奈的點了點頭。
真是造孽喲。
誰能想到王鮮花竟然會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
換人家孩子。
在明知道這孩子不知道她的，所以才會那麼狠毒的折磨溫暖嗎？
最毒婦人心，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走，我帶你去。」溫有福好像蒼老了許多，站起來手背後對顧清揚說道，「溫暖那孩子有出息，自己考上京都大學，找的女婿也很好。」
「這孩子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顧清揚點了點頭，見他這樣說道，「您就跟我說一下哪一家，我自己去。」
「有些事情，我想再多了解一下。」顧清揚抿著嘴。
只要一想到妹妹小時候受到的那些苦，他的心就跟被什麼扎了一樣的疼。
但顧清揚覺得這些還不夠。
他只是心疼一下，可他的妹妹卻是從小就經歷了這些。
「好。」溫有福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當下對自己的小重孫招了招手，「帶著這個叔叔去瘋子家。」
瘋子？
「好嘞。」小重孫看了一眼顧清揚，這不是剛才那個壞蛋叔叔嗎？
不過爺爺這樣說，他也沒多想，蹦蹦跳跳的領著他往溫峰奇家走。
「你認識溫暖嗎？」顧清揚問他。
「那當然了，我溫暖姑姑可好了，會經常給我糖果吃。」小男孩看了一眼顧清揚，「我以後長大要想溫暖姑姑一樣，也要考到京都去上大學。」
不止他，村里好些小夥伴都是這樣想的。
以至於，整個周水縣就三岔村的學風最好。
多年以後考上的大學生也最多。
小男孩很善談，一路上嘴巴就沒停，說的全是溫暖的好話。
我溫暖姑姑怎麼怎麼……好！
聽得顧清揚眼睛都有些濕潤了，然而等小男孩給指瘋子家的時候，顧清揚愣住了。
這家，不就是剛才他過來的時候遇到的那一對吵架的夫妻家嗎？
想想剛才那個女人看自己眼神的恐懼和閃躲，顧清揚覺得自己都可以不必調查就能肯定，她應該就是當年那個換掉妹妹的兇手。
他和父親顧南山長得很像，經常有人說他就是父親年輕時候的翻版。
所以，剛才那個女人在看到他的時候才會那麼害怕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顧清揚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看了一眼溫峰奇家，卻並沒有進去，而是扭頭又跟著小男孩去了溫有福家。
當天晚上有一些人就被溫有福請到自己家，具體聊了一些什麼，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都是在閒聊。
而此時躺在炕上準備睡覺的王鮮花卻是一直不能安寧。
「他爹，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來找溫暖的？」王鮮花問道，「你說他要是知道溫暖是我們換的，會不會來抓我？」
想到這裡，王鮮花就坐不住了。
「是你換的孩子，不是我。」溫峰奇說道，「要找麻煩也是找你的麻煩。」
王鮮花慌了。
那她要不要乾脆跑了？
跑到京都去找親女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