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團長不會說客套話，乾巴巴的道謝完之後，就回了自家。
建設關了門回了客廳，就看到應該回屋睡覺的家人都坐沙發周邊，看這陣仗，就是在等他。
建設腿有些發軟，自己沒做錯事吧？幹嘛這麼認真？今天晚上說錯話了？沒有啊！
他一個個舉例，並給出了回答，忐忑的問：「怎麼都在這裡坐著？大年初一的，咱們家要開小會嗎？」
蕭念念給自己和顧清華一人倒了杯可樂，淡淡的嗯了聲，「你們好不容易都回來了，咱們一家子說說話。」
建設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蕭念念看了眼顧清華，覺得深呼吸一口氣，「咱們家這些年各自都發展的不錯，今年勝利不是談了女朋友了嗎？今年也應該辦事了，成家了，就不能一直在家裡呆著，不像話。」
後面的但是還沒說。
顧清華沉聲接話，「勝利是重點大學畢業，這幾年來也立了不少功勞，今年正好要人員調動，勝利可以升一升。」
勝利升職是板上釘釘的事，他本來想等這事確定下來之後在說，既然妻子如今主動說起來了，他也就順勢說出來。
打了勝仗之後，他就在和幾個戰友商量這事，昨天才把人員申請名單遞上去。
估計怎麼也得等五六月批下來把。
流程很多，很費時間。
勝利可以申請房間了，等結婚後他們夫妻兩就搬出去，偶爾回來吃飯就行。
兒子嘛，見多了真糟心。
顧清華想的很多。
再者，越老把勝利送到南亞島來，不就是想著他這邊的關係全給勝利用上嘛？這裡一切勝利都熟悉。
可以說，只要不出意外，他的這個位置就是給勝利預備的。
如果勝利還姓顧，那房子不一定好申請，家屬區的房子也緊張，就如隔壁的雲家，雲建國哪怕後續有資格申請，也因為自家分了一套排不上。
勝利撓頭，「爸，這個事我不著急，娶媳婦也不急。」
他是真不急，等著也行，家裡其他兄弟都沒結婚呢。
顧清華眼一沉，拖鞋網上一甩，直接甩到自己手上，往出一丟，整體動作一氣呵成。
勝利躲閃不及，腿上挨了一下，根本不疼，卻還是嘶啞咧嘴，並賠笑的送上拖鞋，「爸，我錯了。」
蕭念念沒眼看，揉了揉眉心，「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什麼話都亂說，這年頭只有耍流氓的人才會一直拖著人家不結婚。」
母親發話了，勝利趕緊點頭，「我剛才胡說了。」
蕭念念撇嘴，喝了口可樂降火，「我說這話的起因是，你以後打算一直在這邊呆著，還是去帝都。」
勝利臉上多了一絲正色，「我不懂。」
蕭念念掃視了一圈兒子們，「你們這個年紀，都是要結婚的年級，我和你爸想著給你們做點什麼，留點什麼。想來想去，只有房子比較保險，咱們國家越來越好，魔都的房價一年比一年高，咱們買不起，帝都可不一樣，帝都的房子現在總體還算便宜，你們各自出百分之三十，我和你爸出百分之七十，給你們在置辦一個一二線的房子，你們關係好，看一個小區里，應該都願意吧。」
頓了頓，補充道：「只有勝利不一樣，不出什麼大問題，他是不會調走的，港口那邊也適合養老，若是他老了，習慣這裡了，要是想在這裡定居，我得重新考慮這個分配。」
南亞港口那邊的房子可是比帝都的房子便宜不少，要是分配不好，本來還不錯的兄弟一定會心中有裂痕呢。
小時候覺得孩子多是好事，多子多福嗎，可在他們的成長中，如果讓他們覺得心中那桿秤偏了，離兄弟隔牆也就不遠了。
蕭念念見過很多這樣的事，所以一直很注意這方面。
幾個孩子都沉默了，他們心中酸酸澀澀的，看著和記憶中年輕父母不一樣的面容，每個人心中都有觸動。
他們感情好，房子當然挨在一起最好。
勝利停頓幾秒，立刻爽利的回答：「媽，我這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以後退下來，肯定和其他兄弟挨著好，我們現在可沒辦法一起玩了，等退休了在說。」
他屬於還沒退休就已經規劃退休生活的人。
建設搖頭晃腦的嘆氣，「這得好久呢。」
顧清華沒好氣的吐槽，「你們正年輕，就想著退休玩，照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立馬退休帶著你們媽出去玩。」
鬥嘴的功夫，氣氛好了很多。
蕭念念笑，「行了，這個找地段找小區的事我就交給自強了，你們幾乎都是忙、沒時間的人。」
自強點頭。
其他人沒意見。
顧清華哪怕現在知道妻子想買房子這件事，也不覺得對方忽略自己。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人的孩子，他感激、感動還來不及呢。
再買個房子的事初步定下來，下來就是錢的事。
建設他們表示，在之前那個四合院裝修好之後，就交給了自強打理，他們就是買個月等著分帳。
當然，親兄弟明算帳，該給自強的份額他們也沒落下。
百分之三十的錢是可以出的起的，就是後面在窮點嘛。
除了自強，他們四個註定了名下不能有過多的產業，目前手頭進項經營沒準吃一輩子。
將該說的說完，顧清華和蕭念念回去準備睡覺。
外面的炮仗、煙花不斷。
顧清華坐在床邊看著護膚的妻子，暖光下的她顯得額外柔和，一種雍容恬靜的氣質，忍不住感慨，「蕭老師，認識你之前，我沒想到自己以後的生活是這樣的，更沒想到說買房也能買。」
蕭念念笑，「最近買書掙了不少錢。」
說著，將頭髮往後一甩，側身坐在沙發上，「不過今後，他們那些房子牙什麼的，就和咱兩沒關係了，等你退下來，咱們國家已經發展的差不多了，南方帶夠了，我們去東北，去731走走，忙裡偷閒。」
說著，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給自己摁摁太陽穴，感受著不輕不重的力道，忽的輕笑，「說起來，我也沒想到，我居然能和你從七零年代過到快九零年代了，我以為我之前是個不能吃苦的人，出門要做飛機，幹活得圖防曬，護膚品美容spa都不能落下，沒想到啊……」
尤其是對外開放後，她都沒離開，手頭有周轉的資金，也因為他的工作沒有過得太奢侈。
想著，她一臉抬頭的看著顧清華，「看來，我真的很愛你。」
愛到底是什麼？她不懂，但只要在乎，那就肯定是愛吧。
她願意為他放棄可以得到的物質生活，怎麼不算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