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國突然就有點擔心了, 像他爸這種溺愛孩子的人, 別最後把孩子給慣成個混世魔王了。
轉頭他又看到了自家母親, 瞬間又有了信心。
這段時間他媽把深深帶得很好。
等到陸父休息好了, 深深開始給陸父介紹起了家裡。
包括院子裡的花都沒有落下。
最後他還給陸父看了自己畫的畫,雖然都是亂塗的,可看著就很有藝術感。
時聽雨還專門挑了兩幅色彩比較好的裝裱了起來,給深深掛在了房間裡。
陸母打掃衛生的時候,每次都會把畫框擦得一塵不染。
她覺得深深畫畫這方面是遺傳了她兒媳婦的,要不就她兒子那糙樣,絕對生不出如此有才華的孩子。
陸父興致勃勃地看著,深深說話的時候他聽得很認真。
看深深畫畫的時候沒有合適的畫架, 當天吃過飯後陸父就去了畫室研究時聽雨的畫架是怎麼做的了,他準備給孫子做一個等比例縮小的畫架。
其實畫架可以調整高度的, 但是深深從來不會動時聽雨的這些東西,平日裡他都是畫著玩的, 所以對於在哪兒畫一點也不在意。
陸父來了家屬院後, 適應得很快, 因為有老伴在這兒,又有孫子承歡膝下, 每天都很開心。
用了一周的時間, 陸父給深深做的小畫架好了,跟時聽雨的那個擺在一起,真就是等比例縮小的。
深深看了後十分喜歡, 小嘴抹了蜜一樣,誇獎的話包括但不限於爺爺太厲害了、爺爺是世界上最好的爺爺之類。
真是給陸父提供了滿滿的情緒價值。
陸父什麼時候見識過這樣的孩子, 被哄得直接找不著北了。
看得陸母都有點酸了。
陸父來了後,時聽雨慢慢發現家裡有了變化。
之前院子裡的菜園子,偶爾還能看到些雜草,陸母畢竟得帶孩子做飯,並不能時時顧及到,偶爾陸衛國回來會打理打理,現在有了陸父,這院子裡的菜地都快趕得上示範田了。
家裡稍微有點缺角的物件也都被修理得好好的。
感覺最明顯的就是陸母, 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雖然深深是個聽話好帶的孩子,平日裡兒媳婦兒下班回來也會把帶娃的活計接過去, 可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 她看孩子的時候不敢有絲毫馬虎,就怕磕著碰著了。
陸父來了後, 時父時母還抽空到家屬院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
兩家都是困難中走出來的情誼, 處得都很好。
見陸父適應得很不錯, 陸衛國和時聽雨都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公安大學的六名留學生繪畫功底都有,時聽雨給他們上過幾堂課後就發現了。
這天, 時聽雨上完課後就要收拾東西走人, 卻被威廉叫住了。
「時教授,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啊?」
時聽雨的腳步頓了下, 回頭道:「我下午沒課,準備回家吃飯。」
威廉無奈地攤了攤手,「那真是太遺憾了,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榮幸能夠到您家裡拜訪,我對於華國人民的日常生活很感興趣, 可是您也知道, 我們最近都待在學校里沒有出去過。」
時聽雨打量的目光隱晦地掃了過去,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顯地開口,「那真是抱歉了,因為我愛人工作的原因, 家裡不便招待客人。」
威廉笑容依舊, 語氣中卻帶著點落寞, 「這樣啊,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我想請時教授去外面的餐廳吃個飯, 我有些課業上的事情需要跟您請教。」
時聽雨這次拒絕得十分乾脆,完全沒有負擔, 「威廉, 作為你的老師,我很樂意在課堂上為你答疑解惑,但是你要知道,老師也需要私人空間, 教課只是我的工作,在下班後的私人時間裡, 我並不想談工作上的事情。」
教室里還沒走的學生們都驚呆了。
原來時教授拒絕人是這樣的嗎?
他們都替對方感到尷尬了。
然而作為被拒絕的對象,威廉並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米國那邊公私分得很開,大多數人下班後都不談工作,而是享受生活。
所以時聽雨才會說得如此不客氣。
跟這些人打交道,若是說得太委婉,他們會聽不懂。
不過對於這幾位留學生,時聽雨覺得他們會假裝聽不懂, 既然能被挑選過來留學,自然是對華國的國情有些了解的,華語是眾所周知的難學,他們都學得很溜, 怎麼可能對華國人的習慣一無所知。
剛剛時聽雨在拒絕威廉去家裡做客的時候給對方挖了個坑。
她說因為她愛人工作的原因,家裡不便招待客人, 若是不知道她家裡情況的,肯定會很疑惑,丈夫什麼樣的工作會讓家裡連客人都不能招待。
可威廉全程表現得很淡定,沒有絲毫的疑惑, 很顯然他是知道她丈夫是做什麼的。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他們從米國過來後就在學校里沒有出去過, 他們是怎麼知道她的情況的?
之前的報紙新聞上雖然有她的報導,但是不會提及陸衛國,而且那些報紙之類的也都已經過期了。
確定威廉沒有什麼要說的了,時聽雨點了下頭就去帶著利劍回家了。
威廉回到宿舍後,大衛嗤笑道:「沒想到一向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的你,也有被拒絕得這麼幹脆的時候。」
威廉好脾氣的笑了一下,「你知道的, 美麗的女人有拒絕的權利。」
貝拉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第二天,時聽雨去上課的時候, 威廉依舊是那副紳士般的做派。
時聽雨儘量減少了與他的接觸。
最後一節課下課時,威廉再次來到了時聽雨的面前, 他安分地問起了問題。
時聽雨不動聲色地給他進行了解答。
就在這時,時聽雨的目光瞥見留學生之一的貝拉拿著書本找到了韓偉問問題。
韓偉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 一板一眼地講解了。
時聽雨給威廉講完了他不懂的地方後,就喊了韓偉一聲。
韓偉疑惑地抬頭,「時教授?」
時聽雨笑著道:「明天休息,你媽今天拜託我載你一程,如果講好了就走吧。」
韓偉立馬說好,然後對貝拉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你要是還有不明白的,可以問一下班裡的其他人。」
然後趕緊收拾東西跟在時聽雨屁股後頭走了。
威廉和貝拉互看了一眼, 兩人的眼中都是對對方的嘲諷。
你不行啊。
你不是也沒成功?
眼神交流後,兩人默默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