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國跟著時聽雨進了房間, 看到她正在拿行李箱,忙上前抱住了人, 有些急地說道:「媳婦兒!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你這收拾行李要去哪兒啊?」
時聽雨掙了掙, 終是沒有掙開男人的懷抱, 她晃了晃身子, 無奈地道:「我要被你勒死了,你快放開,我這是找東西,不是收拾行李。」
陸衛國身子一僵, 有點尷尬地放開了人。
可轉念一想, 自家媳婦兒面前, 判斷失誤不丟人,他瞬間就不尷尬了。
陸衛國輕咳一聲,「那……媳婦兒你找什麼?我幫你。」
「不用,就是找之前吳老先生給的邀請函。」
說到邀請函, 陸衛國還真知道,當初他媳婦兒從京市回來的時候,行李就是他收拾的。
「媳婦兒,邀請函不在行李箱裡, 在書桌的第二個抽屜里。」
時聽雨聽罷,立即放開了行李箱, 轉身來到了書桌前。
第二個抽屜里放著當初繪畫比賽的榮譽證書, 在榮譽證書的下面,赫然是紅色的入會邀請函。
見媳婦兒找到了東西,陸衛國湊過去看了一下。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華國美術家協會的聯繫電話上,他的腦電波似乎在這一瞬間跟時聽雨的同頻了。
「媳婦兒,你是要找美術家協會那邊幫忙?」
時聽雨點頭,把之前跟協會主席認識的過程講了一下。
聽著媳婦兒對吳道成老先生的認可,陸衛國也覺得事情可行。
「那就試試, 實在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其實陸衛國對這個事情只是感覺到氣憤,卻並不覺得這事會如那劉婷婷的意。
他媳婦兒前腳才幫米國解決了威脅社會安定的炸彈客,《新聞聯播》兩次給了她媳婦鏡頭,這都在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媳婦兒是有官方背書的。
現如今她媳婦兒在國際上的名氣可不算小了。
這個時候誰給他媳婦兒抹黑這不是跟官方對著幹嗎?
他媳婦兒現如今可是華國提高國際知名度的一個小窗口。
等著吧,《羊城日報》那裡也絕對討不了好,就更不用說始作俑者劉婷婷了。
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要官方力挺,那得有證據證明她媳婦兒的畫確實強過劉婷婷的。
畢竟官方任何的舉動都是要慎之又慎的。
只是現在為止,他們這邊的人都沒人見過劉婷婷的作品。
時聽雨也沒耽擱時間, 找到電話後, 她就去了機關小學任校長的辦公室。
任校長現在也知道了時聽雨的事情, 二話沒說地把辦公室借給了對方。
撥通了美術家協會的電話後, 時聽雨深吸了口氣, 平復好呼吸後道:「你好, 我找吳道成吳老先生,請問他在嗎?」
對方遲疑了一瞬,問道:「您是時老師嗎?」
這下換時聽雨遲疑了, 「如果你說的時老師是時聽雨的話,那麼我就是。」
對方聽到這話, 語氣都熱情了不少,「時老師您好, 吳老先生現在已經去了羊城,臨走前他交代我, 若是接到您的電話,就讓您稍安勿躁。」
時聽雨沉吟了片刻,便明白吳老先生的意思了。
吳老先生是個十分嚴謹的人, 他有藝德,也願意提攜年輕人,所以更不願意隨意做出判斷,怕毀了有靈氣的年輕人。
故而對方去羊城應該是去看劉婷婷的畫的。
一切都得等對方去看過畫後再說。
弄明白了吳老先生的意思,時聽雨便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 吳老先生在兩天後到達了羊城賓館。
他一來就直奔主題,指明要看《羊城日報》中報導的劉婷婷的畫。
旁邊跟著吳老先生來的助手小李,介紹了吳老先生的身份, 並給對方看了工作證明和介紹信。
確認身份沒問題後, 工作人員才讓人帶他們去看畫。
吳道成跟著工作人員去了紅棉廳,那是個大型的會議廳,承接一些外賓的商務會議。
大廳裝飾得很是恢弘, 而在大廳側面牆壁上掛著一幅色彩純度很高的畫。
吳道成看了那畫半晌,越看臉色越沉。
良久後,他指著牆上的畫,壓著怒氣問旁邊的工作人員:「這就是你們毀掉了和時聽雨的合約找到的畫? 」
「簡直不知所謂!」
小李見吳老先生發火,趕緊勸著他消消氣。
小李雖然是個助手,但在書畫圈工作, 他簡單的繪畫是可以的,鑑賞能力也沒問題。
吳道成被小李勸住了,可抬頭一看那畫,火氣就又上來了。
「小李,你來說說,這畫畫得怎麼樣?」
小李看了那畫一眼, 道:「這顏色跟這個會議室並不搭,而且這顏色的純度過高,長時間看眼睛會不舒服, 看著不像是經過熟練調色後的顏色,倒像是……」他看了吳道成一眼, 見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 才繼續道,「倒像是未經調色直接糊上去的。」
吳道成原本想著,對方敢登報,多少應該也有些真本事, 他不好立即給時聽雨和劉婷婷兩人的畫做評斷,所以才來這一趟。
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坐那麼長時間的火車都是白坐了,他累死累活就看了這麼個玩意兒。
這畫不過就是各種色彩毫無章法的塗鴉。
估計對方想要畫的是抽象畫,可抽象畫並不是隨便塗抹就行了的。
它的色彩包括構圖以及所傳達的思想和情緒都得是極致的才可以。
被這樣野心勃勃、沽名釣譽的人拿來做比較,那是對時聽雨的侮辱。
旁邊賓館的工作人員臉色很不好。
這年代的人對自己的工作單位都很有集體榮譽感,雖然他也覺得這畫不好看, 看久了眼睛不舒服,但也不能隨便來個人就批評他們賓館。
「我說老爺子,我們這兒可是羊城賓館, 這地界上, 那是數一數二的,您要是看不慣這畫那就別看。」
吳道成還真不樂意再多看這畫一眼, 「你讓我看我還不樂意呢, 傷眼睛, 小李,咱們走。」
於是在工作人員的怒目中,吳道成帶著小李就離開了。
吳道成知道從京市到這邊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所以出去後,就直接以美術家協會主席的名義給《羊城日報》投稿,為時聽雨正名。
報導的最後, 還呼籲年輕人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羊城日報》那邊並沒有採納他的稿子。
前幾天才發表了劉婷婷的稿子,這會子再發表吳道成的稿子, 就有點自打嘴巴的意思了。
《羊城日報》表示這事兒不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