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哥,你們幹啥呢?」宋敏探出個腦袋往這邊過來。
秦漠時立刻坐正了。
宋敏兩腳邁進來,看著緊挨著坐的兩人,直直坐在阮梔身邊:「我該叫你小梔,還是叫妹妹啊,你可比我和時哥都小哎。」
阮梔想笑。
她把耳邊的碎發撩起來,微笑著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如果叫我妹妹,等我和他結了婚,豈不是亂了輩分。」
「呵呵,是嗎。」宋敏乾巴巴的點點頭,迅速轉移話題:「阮梔你是哪裡人啊,怎麼會在時哥家裡過年,你父母不在這兒麼?」
這話就有意思了。
看著是關心她的,實則是在點她上趕著往男方跑。
阮梔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朵大白蓮。
她正準備開口,秦漠時透著煩躁的話音響起:「我爸媽想要見她,就坐火車趕過來了。」
其實秦漠時聽不太出她話里的彎彎繞繞,但有一點,就是覺得宋敏話很多。
他是無心,這話聽在宋敏耳朵里,就是撐腰。
幾次沒討著好處,又碰壁,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往兩人跟前湊。
不過沒關係,只要兩人沒結婚,她就還有機會。
可惜這個年,她是註定過不安生了。
秦城給她父親打了電話。
除夕當天,宋敏就拎著包灰溜溜回了家。
秦慧這下是一聲也不敢吭了,她是記得當初大哥挺喜歡小敏的,況且這孩子到哪兒也討喜,本來以為人過來了,多多少少能隔應到阮梔,沒想到她跟沒事人一樣,一點兒也沒鬧騰。
小賤蹄子可真能裝!
新年第一天,阮梔在去秦漠時家的路上被歐玉凌截了下來。
「我說這兩天見你沒影兒了,原來是有安排啊,咋的,這是見父母了。」
大過年的不回家,那肯定是父母來了。
「是啊,秦叔叔和阿姨都在這兒。」
歐玉凌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握著自行車把手,腿一抬騎了上去:「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明天上我們家吃飯吧,把這位小同志也帶上啊,我爸還挺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嘞。」
阮梔看了秦漠時一眼,見他沒啥想法,就應了:「那我們就打擾了。」
歐家一大家子都對阮梔印象極好,尤其是在她幫忙抓了在研究所的JD之後,歐成輝更是快把她當親閨女了。
要是別人見了兩人天天走這麼近,少不得要閒話兩句。
歐家都是見過世面的,外國人見個面不論男女都要親個臉啥的,可不會覺得兩人行徑不好。
「客氣啥,那我走了。」
目送歐玉凌離開,阮梔已經開始琢磨明天上門做客帶點什麼禮物比較好。
因為是新年,又快到吃飯的時候,大街上人特別少,卻不顯的冷清,
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對聯上都是吉利話,一地的鞭炮碎與腳底下的雪混合著,光是看著就覺得熱鬧。
不遠處一高一矮的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高個子的還背著個包袱,東張西望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矮個的道:「我說大過年的別來吧,有這個時間去看看咱閨女也是好的,阮梔這死丫頭指不定上哪兒鬼混去了。」
鬼混本人:「……」
她一拉秦漠時,兩人退到了靠近的胡同里,食指搭在嘴唇上,讓他禁聲。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整那些死動靜,這丫頭能不回來,聽說她最近去了一個什麼研究所上班,認識了個了不得的人物,你可給我老實點。」
「知道了,不過現在學生都放假了,你說這死丫頭不回家,住哪兒啊?」
「先找找看吧,左右找不到人,咱們先去招待所對付一晚。」
兩人路過胡同口,自顧自的說話,壓根沒注意到裡頭還有人。
等人走遠了,阮梔才出來,望著兩人的背影心思有些沉。
張梅和阮鋒竟然過來了!
秦漠時也挺驚訝:「他們……」
「不用管。」收斂心神,阮梔繼續往前走:「他們待不了幾天的。」
倆人都有工作,廠里頂多放十天假。阮鋒才晉升了職位,現在真是要好好表現的時候,肯定也捨不得請假。
聽這兩人的話,像是要來找她認識的什麼「大人物」攀關係,說的大概是歐成輝。
「行,那就不管。」秦漠時笑著跟上。
阮梔搖頭:「等他們要走了,我得去找他們一趟。」
「為什麼?」
「和他們攤牌啊,而且,我會帶著警察去。」
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法律可是有規定,要判最多三年的處罰,像她這樣,從小挨打挨罵的,還會有其他刑罰。
阮梔原本想等一等,等她這次過完年回去,阮芳也下了鄉,顧申余也處理過了,就該輪到這對黑心肝的夫妻了。
可她沒想到,這兩人自己找上門了。
秦漠時笑道:「好,我陪著你。」
阮梔再次搖頭:「不用了。」
「可是我想陪著你。」
他想說他可以幫忙,也是知道阮梔不會接受,所以才改口。結果她連陪著也不需要了。
阮梔默了默,覺得他大概是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你到時候應該得回部隊了吧,哪兒還有空陪著我,處理這件事不會那麼快的,調查取證都需要時間,況且,你得抽出時間陪陪叔叔阿姨。」
秦漠時來京北這麼多天,算是天天都圍著她轉了。
「那……你一個人。」
「放心吧,我應付的過來。」
阮梔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有沒有想過……找你的親生父母?」秦漠時關切的問出口。
阮梔愣了下,笑了:「還真沒有。」
她到現在為止想的都是怎麼報仇了,至於親生父母,希望太渺茫了,根本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這個年代連DNA鑑定都沒有,況且,阮鋒和張梅估計也不會留著她她小時候的那些東西,一方面是沒用,另一方面是怕落人話柄。
除非她家裡很有錢,被拐的時候身上有值錢的物件,這倆人說不定會收著拿去賣錢。
但是這個可能性太小。
「你不想嗎?」秦漠時不解。
阮梔撇了撇嘴:「不是不想,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