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牢歡迎你們

  轉日兩人去了歐家吃中午飯,歐成輝聽到秦漠時是個軍人時,連最初的擔心都沒了。

  當兵好啊,當兵是為國家和人民服務的,人品十有八九錯不了。

  秦城與常苑在京北待到了大年初三,初四這天出發前往火車站,帶上了秦慧,秦漠時本來想多留幾天,顧慮到家裡的老爺子還等著,這才提前了幾天。

  正好這趟回去,他得要籌備彩禮了。

  常苑取笑他太積極,這時間都沒定下來,就著急忙慌的準備上了。

  秦漠時不以為然。

  「娶媳婦是人生大事,不能委屈阮梔。」

  秦城笑著罵了他一句,一家子坐上了火車。

  人一下走光了,阮梔心裡有些空蕩,這幾天一直黏在一起,忽然離開,還真不太適應。

  她暗暗搖頭,走在大街上,把常苑臨走前交給她的宅院鑰匙收進口袋,迎著暖陽,回到了研究所的宿舍。

  大門口,張梅和阮鋒兩人臉都凍僵了。

  這幾天,他們天天到門口等,早也來晚也來,愣是沒看見人。

  「這死丫頭該不會是跟人跑了吧?」張梅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抬手扯了阮鋒一把:「你記得不,有一天晚上她回家遲,身邊還跟著個男的。」

  阮鋒一下子想了起來。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將要開口的話。

  「你們找我幹什麼?」

  阮梔踩著鬆軟的雪地,面上沒什麼表情。

  秦漠時一家已經離開,她不用怕這兩人知道秦漠時的家世後賴上,沒了顧及,什麼事情都好辦。

  阮鋒一把攔住要發作的張梅,臉色沉沉迎上去:「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不回老家,連住的地方也不回了,姑娘家的不知道自尊自愛嗎?」

  他大老遠的跑來這一趟,假都要耗乾淨了,結果連大人物的影都沒看見。

  知道他在氣憤什麼,阮梔微微一:「關你什麼事?」

  阮鋒臉色一沉:「我是你爸,怎麼不關我事。」

  「你是嗎?」她面不改色的反問。

  兩人皆是一驚,這死丫頭什麼意思?

  阮鋒竭力保持著鎮靜:「我怎麼不是,阮梔,你不要以為你考上大學傍上了大人物,就能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

  比起兩人強撐的臉色,阮梔笑容依舊,將他們隱藏多年的真相說了出來。

  「當初你們為了多分一塊地,想從拐子手裡買個男孩兒回來,結果被拐子騙了,把被打扮成男孩兒的我買了下來。」

  少女的聲音冷淡的像深冬臘月里的雪,輕飄飄的,卻令人膽寒。

  兩人越聽越心驚,腦袋裡仿佛有一道雷聲炸開。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掃了一眼二人的臉色,阮梔輕呵:「看來,你們還沒忘。」

  「是買來的又怎樣。」張梅聲色俱厲,大約是破罐子破摔:「你在我們阮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年,讓你做些事情回報我們,不是應該的麼。」

  好一個應該的!

  阮梔沒有和她做無謂的爭辯,「法律規定,收買人口將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大牢歡迎你們。」

  「你,你……」張梅嘴唇顫抖著,好半天罵出一個「白眼狼」來。

  阮鋒就顯的冷靜多了,他陰測測的睨著阮梔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啊。」

  「什麼時候。」

  「重要嗎?」

  阮鋒恍然,眼神陡然變的陰鶩,「所以你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上大學的名額,還有芳丫頭下鄉的事!」

  這丫頭真是好算計。

  「你不覺得可笑嗎,我設計什麼了,大學本來就是我考上的,阮芳現在的下場,不也是她咎由自取嗎。」

  「我們到底養了你二十多年,你真要這麼絕情?」

  阮梔被氣笑了,這話他們也說得出口。

  她懶得再說什麼,轉頭去開門。

  阮鋒一下子把門把手握住了,那雙惡狠狠的眸子像毒蛇一般落在她身上。

  「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還有大好的前程,怎麼能去坐牢呢。

  一隻大手在刺眼的陽光下抬起,是直直衝她腦門來的,

  阮梔偏頭躲過,凌厲的拳風掀起了髮絲,砸在了大鐵門上,力道驚人。

  「啊啊啊!」

  阮鋒頓時疼的瞠目欲裂,整個人都弓了下去。

  張梅見狀就要上來幫忙,她眯著眼睛,毫不猶豫的把藏在身後的針管掏了出來。

  一劑麻醉藥打了進去,剎那間,張梅只覺得腿軟。

  她毫不費力把張梅推了過去,右手又多了一支麻醉劑,「噗嗤」就按在了阮鋒的胳膊上,瞬間推進。

  鮮血爆了出來。

  張梅想撐著身體站起來,驚恐的發現渾身上下使不上來力氣。

  「你,你給我們打了什麼東西?!」

  阮鋒也察覺了不對勁。

  剛剛手還炸裂一般的疼,不過轉眼的功夫,就不疼了。

  不,準確的來說,是沒有知覺了。

  阮梔一腳踹開了阮鋒膝蓋彎上,被卸了力氣的熱的壓根沒力反抗,直挺挺倒在了地上,頭朝下的那種。

  竟然不疼!

  她拍拍手,心情頗好的解釋一句:「這是麻醉劑,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你們都動不了了。」

  「麻醉劑。」阮鋒聲音微弱,幾乎聽不出吃驚。

  還沒等阮梔再踹一腳,他兩眼一翻,睡了過去。張梅倒在牆角,同樣抵抗不了藥物的作用。

  阮梔報了警。

  京北的治安一直不錯,在京北大學出了事之後就更嚴了,大過年的,派出所還有不少人值班。

  「阮梔同學,根據你說的,當年被拐到阮家的時候最多也就兩歲,怎麼會知道自己是被拐的?」

  警察大叔盡職盡責的開始做筆錄。

  「半年前,我考上了大學,他們要讓我姐姐頂替,我不願意,便投河……」

  她一字一句,無比的平靜。

  對面的警察大叔呆了呆,無法平靜。

  這姑娘說的要是真的,那這夫妻倆可就不止收買人口一天罪了。

  接受了一番查問後,幾個警察看阮梔的目光既有了同情。

  「阮梔同學,你對你的親生父母,還有印象嗎?」

  「沒有。」

  「那這要是找起來,就是如同大海撈針啊,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謝謝警察叔叔。」

  年初五,阮梔想出門吃個烤地瓜,卻被一群人堵在了宿舍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