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日子都很安穩,但也還是有地方需要人去解決一些特定的麻煩。
特戰隊那都是過著槍林彈雨的生活,沒準兒哪天受傷了,沒命了。
想想都叫人害怕。
秦漠時心頭一緊,下意識轉頭。
阮梔卻悄默默握住了他桌子下的手:「危險是危險了一點,但是他既然選擇來當兵,那這就是他的使命,我會支持他的,就像他支持我這樣。」
哪怕程大嫂再不樂意程寬進入特戰隊,最後也還是妥協了。
說到底,她們都是一樣的。
秦漠時聽著她話語間的支持,心底忽然開始發燙,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
程大嫂卻是搖了搖頭:「到底是你們年輕人想得開啊。」
阮梔寬慰道:「大嫂不是也一樣,最後還是讓程大哥過來了。」
「我那是被他煩的沒辦法了。」
幾人很快將這個話題揭過,隨口聊起了部隊裡的生活。
程大嫂是個熱心的,將秦漠時的幾個隊友,還有家屬院裡住的哪家哪戶是哪個軍屬都說的清清楚楚。
一頓飯再歡快的氛圍下吃完,阮梔幫著程大嫂收拾了桌子,窗外的雪也小了,她就準備與秦漠時離開,結果來了個小同志,把秦漠時叫走了。
辦公室里,秦漠時接通了電話。
「聽說兒媳婦去找你了?」
電話那頭的,是秦城。
秦漠時手指繞著電話線,嗓音淡淡的,卻莫名透著股子得意:「是啊,她擔心我,特意跑了一趟。」
回應他的卻是秦軍長毫不遮掩的嫌棄:「沒用的臭小子,讓你出趟任務也能受傷,人姑娘大老遠跑一趟來看你,你也好意思。」
秦漠時反駁不了,乾脆不說話。
那頭等不到他說話,沉吟片刻後問:「怎麼樣,傷好點兒了沒?」
「放心吧,死不了。」
秦城哼了聲:「死不了就好,那小姑娘呢,接個電話方便不。」
「不方便。」秦漠時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嘖,說兩句話也不行?」
「你急什麼,下回的。」
秦城:「……」
這兒子有點不想要了怎麼辦。
「行吧,你老實養傷,你媽知道你受傷的事兒急的著急上火,還有你妹妹也不省心,偷偷跑出去拍了個電影,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秦漠時老實道:「我不知道,什麼電影?」
秦城也不知信了沒有,在電話那頭長嘆口氣:「真是來討債的你倆,行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不說了。」
「是,秦軍長再見。」
掛斷了電話,秦漠時出了辦公室門,阮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屋裡等。」
一見她臉凍的發紅,秦漠時趕緊把人帶進了屋。
阮梔搓了搓手,把冰涼的手指往他臉上貼,壞笑道:「其實也不是很冷。」
秦漠時被凍的一縮,倒是忘了不好意思,直接把她的手往自己口袋裡揣。
所幸現在辦公室也沒人在,幫阮梔捂一會兒,也不會有人看見。
「對了,你知道秋意拍了個電影嗎?」
阮梔點點頭:「知道,電影院都放過了。」感覺秦漠時臉色不對,她有些好奇:「怎麼了?」
在門口那會兒她聽的清楚,電話是秦軍長,也就是秦漠時的父親打來的。
秦家為人正統,思想算不上多頑固,卻非常不支持甚至是反對秦秋意去拍電影。
大抵是覺得像戲子。
秦漠時:「我爸知道了這件事,聽話音挺生氣的,這小丫頭這次要倒霉了。」
阮梔隔著口袋布抵了他一下:「你不是挺支持她的嗎,幫她說兩句話嘛。」
「說也沒什麼用,反正我爸又不打她,頂多吵兩句嘴,再關起來。」
「……秦軍長挺威嚴的。」
秦漠時聽著,本來是想點頭的,轉念一想,不能讓阮梔覺得他們家太嚴格了,會過的不開心,決定為他爸說兩句好話。
「其實也還好,他對姑娘家還是很寬容的,尤其是未來的兒媳婦。」
阮梔揚眉,看他的目光別有一番深意。
秦漠時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其實我爸,剛剛還問起你了。」
阮梔一點也不意外,「問什麼了?」
「就問……你方不方便說話,大概是想和你打個招呼。」
阮梔目光微微凝起:「然後呢。」
他低聲道:「我說你不方便。」
阮梔:「……」
「這樣說,秦軍長不會覺得我很沒禮貌嗎?」
這不是在坑人嗎。
「怎麼會,這話是我說的。」秦漠時猶豫了下,視線落在她臉上,最後決定還是真誠點:「其實他是想見你。」
阮梔雙眉動了動,忽然緊張起來,「什麼時候?」
少女面頰上微不可查的動作被他精準捕捉到,沒有抗拒,也沒有驚嚇,就是單純的緊張。
這個認知令秦漠時激動起來。
「上次就想見你,我給拒絕了。」
「上次,哪次?」
「我在京北那邊兒大比武的時候,他也在。」
阮梔舔了舔被凍的有些乾澀的唇,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來。
他是不是在套路自己呢?
嘴上說拒絕了,不見,又把這件事告訴她,想幹嘛?
她心裡疑惑,也就問了出口。
秦漠時神情僵住了一瞬,沒有隱瞞:「我要是說了,你不會被嚇跑吧?」
這可不能怪他,當初他拿著花去找阮梔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呢,人就跑沒影兒了。
阮梔好像猜到了。
面對青年小心又謹慎的目光,她指尖蜷動,湛黑的瞳孔中湧上一抹堅定。
「秦漠時,咱們領證吧。」
「!!」
青年徹底忘了反應,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你說什麼?」
他懷疑自己耳朵可能有些問題。
阮梔是不是說要和他領證,還是說前幾天凍傷腦袋,現在後遺出來,幻聽了。
少女身上清冽的雪霜味一下子靠近了,他感覺到臉頰上溫溫熱熱,落下濕潤。
順著肌膚的紋理,輕輕柔柔的吻移落到唇角。
待到思緒回籠,被盪起的漣漪歸於心湖,他伸出沒有受傷的手,將人撈進了懷裡。
少女的唇有些涼,觸碰到的瞬間,卻仿佛燎原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