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州心焦不已。
婦人正是他的親姐姐陳婉州。
兩人相差有七八歲,陳婉州已經快三十,孕齡算是大的了。
「我已經沒事兒了,快來看看你侄兒。」
她撥開襁褓,露出裡頭瘦巴巴的小男孩,神色溫柔:「是早產,不過好在我平時保護的好,孩子沒什麼大事,醫生說了,只要好好養護就可以了。」
陳林州看了眼小臉擰巴的侄兒,沒有多問,只道:「爸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姐夫也快趕回來了,你婆婆呢,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門?」
他都聽說了,幸虧是遇到一個好心的姑娘和幾個大哥,否則的話……
陳林州不敢去想這個後果。
「不怪她,是我非要出去轉轉,她去買菜了,我也是趁她出門,才跑出來的。」
是她大意了。
陳林州眉頭緊蹙,到底是沒再說什麼責備的話。
「對了,那幾個大哥和那個姑娘,你幫姐姐好好謝謝,多虧了人家。」
「我知道,不過我來的時候,沒見那個小姑娘,聽那幾個大哥說,她已經走了。」
「走了?」陳婉州有些恍惚,「我還想好好謝謝她呢。」
「大姐,你先養好身體再說吧。」陳林州無奈。
陳婉州下巴輕點,又叮囑:「認識的人多,幫我問問,說不準能找著那姑娘,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了。」
不多時,兩姐弟的父母和陳婉州的公婆丈夫都到了。
陳林州識趣的退出房間,找去了幾位已經離開的大哥家,送了些東西,打探起救他姐姐的女同志身份。
「我們也不知道嘞,那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吧,不過長的好看,俊的跟畫兒上似的。」
「是是是,看著像讀書人,一路上還給懷孕的大姐按摩,說是能止血。」
陳林州笑意溫和,暗暗琢磨起來。
他也是醫學專業的學生,雖然不是主攻婦產的,卻也對這方面有些了解。
有時候,專業的按摩手法的確能夠起來止血的作用。
有個大嬸參與進來:「那姑娘扯著嗓子喊說救命,我之前看見過她,好像是從京北大學那兒過來的。」
陳林州靜靜聽著,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這些信息串聯起來,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轉眼間,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秦漠時在這裡待不到晚上,明天早上就要隨部隊一塊回慶北,今天晚上就得要歸隊。
「這次離開,下次就真的要等過年了。」
人還沒走,秦漠時就已經開始計算著下次見面的時間。
阮梔拍了拍手臂以示安慰,笑吟吟道:「又不是不見了,快走吧。」
大抵是因為秦漠時去部隊比在外面安全,所以阮梔並不怎麼擔心。
畢竟,現在還有一個顧申余在外頭遊蕩。
「那你要注意休息……」
他嘮叨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公交車開了過來,才不捨得離開。
阮梔一直在校門口等到秦漠時坐著公交車離開。
回宿舍的路上,她遇見了氣喘呼呼的陳林州。
對方一路小跑,明顯是奔著她過來的,阮梔有心想躲,奈何旁邊就是大灌木,壓根沒有路。
還沒碰上,周遭已經有異樣的目光投了過來。
陳林州滿頭大汗,招手攔下她:「阮梔同學,我,我有個事問你。」
他沒走太近,刻意保持著距離。
阮梔注意到這邊,停下腳步看他。
「今天你是不是出去了,還在外頭救了一個人?」
救了一個人?
駐足在四周的同學豎起耳朵,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阮梔疑惑,並沒有直接承認,轉而道:「為什麼這麼問?」
陳林州道:「那個孕婦是我姐姐,我後來去問了在場的大爺大媽,她們說是個高高瘦瘦漂亮的女同志,還是從學院出去的,我就想到你了。」
偷聽的眾人:「……」這怎麼還夸上了。
阮梔面露詫異,好大一個巧合。
「真的是你啊。」見阮梔沒否認,陳林州心下已經確定了,「我們家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等回頭,我大姐和姐夫一定親自登門拜訪,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或許他之前是對這個姑娘有好感,想想也不丟人,畢竟人家這麼優秀。
但此時此刻,他對阮梔只有感激和敬佩,絕沒有其他心思。
「客氣了客氣了,不麻煩,你姐姐沒事兒就好了。」阮梔想否認來著,一想對方是陳林州姐姐,很容易穿幫,這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你放心,我姐姐她沒事,母子平安,這一切都虧了你。」
阮梔乾巴巴一笑,指著他身後的宿舍門,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宿舍了。」
陳林州立刻讓出了位置,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你忙你忙,我不打擾你。」
阮梔不由的腳下步伐加快。
說陳林州是遠近聞名的刺頭兒的,十之八九是謠言吧,幾次接觸下來,她是一點兒沒發現這人有什麼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