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是除了艾醫生之外離譚仕宗最近的那個。
走了兩個病房,譚仕宗想著剛剛有個病人的情況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後天就能出院,把人群尾巴處的林梔叫了過來。
「來,你就跟在我旁邊,剛剛十九號床病人的情況,你看怎麼樣,能不能出院了?」
她把林梔叫過來,孔耀就只能向後退。
林梔剛剛看過十九號床病人的病曆本,這會兒自然是應對如流。
等她說完,譚仕宗也沒有讓她去後頭的打算,反而帶著人一間一間房的去查,查到哪個,有什麼問題還會和她說,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
看的後頭幾個醫生目瞪口呆。
看一個醫生的技術並不單單只是在手術台上,還有對病人身體狀況的評估和診療計劃。
他們原本還在猜測這個破例新來的到底有幾分本事,這會兒只聽她和譚仕宗的對話就感覺到了。
譚仕宗前輩說她是天才,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她還真就挺厲害,分析病情的時候也是條理清晰,有依有據的,走在譚仕宗身邊一臉的從容,看不出一點兒緊張,甚至給人一種十分熟稔的感覺。
看那架勢,好像她已經做了十多年的醫生,查房對她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似的。
「你別說,這林梔還真有幾分本事,之前真是我小看了她,我以為她就是走後門兒進來的呢。」
「誰說不是呢,還是咱們的眼界窄了,難怪譚老和院長據理力爭,說什麼也要把人給弄進來,還說她現在在學校里念書就是浪費時間,真是一點兒也不假。」
「噓。」一人壓低聲音,往孔耀的方向看去,直使眼色:「別再說了,你沒看孔大夫臉色不大好。」
幾人很快安靜下來。
孔耀走在最邊上,自始至終,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對他而言能不能跟著譚仕宗學習已經不重要了。
這般淡定悠閒的姿態倒是讓不少人感到意外。
轉念一想也是,人家可是去國外留過學的,跟很多厲害的醫生交流過,這樣優秀的履歷,哪怕是不在軍醫院幹了,去了其他地方也是都是搶手的香餑餑。
人家不在意也很正常。
孔耀忽略了同事投來的目光,眼神狀似無意從林梔身上掃過,要是有人看仔細了就會發現,他握著筆桿子的兩隻手指都已經緊的發白了。
譚仕宗上午還有一場手術,林梔作為他的助手跟他一起進手術室。
孔耀則退到了二線,自動讓出了一助的位置。
手術十點鐘開始,下午兩點鐘才結束。
出了手術室,病人安全的被推出來,林梔已經餓了。
孔耀處理乾淨身上,轉頭問她:「這會兒食堂應該都沒飯了,我那邊還有一些餅乾,林梔你要不要吃兩塊墊墊肚子。」
「不用了,謝謝啊,我早上買的包子還有兩個沒吃完,我吃那個就行。」
其實她大早上就買了十個包子,都是肉的,她吃兩個,留兩個中午吃,剩下的都算好了,五個給夏軍時,一個給潘勇。
軍醫院飯堂的肉包子都做的很結實,一個都有巴掌大,不是外頭那種稍微捏一捏就只剩拳心大小的那種,豬肉粉條的餡兒調的很好,麵皮鬆軟也實在。
林梔早上吃了一個就飽了,不過飯堂的做包子的阿姨手藝太好,包子很香,她就多吃了一個。
孔耀被拒絕,也沒再說,自己拿了餅乾就睡吃著。
下午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林梔處理了一下幾個病人不算緊急的情況,等到六點下班的時候去了一趟街上的派出所。
她要去見陸萍。
到派出所已經是七點二十,明堂堂的天也黑的差不多了,派出所的警察認得她,一聽她要找陸萍,有些為難:「林梔同志,你來遲了,人前幾天就讓部隊的給接走了,這會兒壓根不在咱們這兒,你找她有什麼事兒啊?」
林梔也料到了陸萍會讓部隊的人帶走,藥販子的事兒全權由軍方接手,她之所以找到這兒,就是為了讓派出所的人跟部隊說一聲。
「我找她也還是為了這些藥的事兒,你們審問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什麼都沒說。」
警察嗲點了點下巴:「可不是,嘴巴硬的很,開了什麼條件就是不願意說,問她男人在哪兒就說不知道,問還有沒有其他人,也都只說不知道,好像那一問三不知似的,可氣死人了。」
林梔瞭然:「我有辦法讓她開口,所以能不能麻煩同志你跟部隊聯繫一下,讓我見一見陸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