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醫的沉默令林梔心頭複雜。
也更讓她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重生,十有八九和空間有關。
但為什麼顧申余也能回來,而且,就他的下場而言,不像是個有空間的。
付建行手裡有這樣一個人幫忙,難怪敢這樣肆無忌憚。
林梔深吸口氣,好像麻煩事越來越多了。
在空間裡就地休息了一晚上,林梔趁早去了唐久那邊見了牛哥。
本來還打算睡個早覺的牛哥頂著倆大黑眼圈子從床上爬起來,懵懵懂懂的看著她,哀嚎一聲:「我說妹子,你不睡覺啊,我跟你說,我昨晚跟那個付建行跟到大半夜,困得我呦。」
「辛苦牛哥了,這是我給你們帶的早點。」 她將順路買來的早點放在遞過去,「何虎呢?」
牛哥打了個哈欠,艱難的睜大了眼睛迫使自己精神起來,「他大早上起來就去跟著付建行了,對了,照片要不要洗出來,我跟你說,這兩天付建行和他的幾個朋友不太對勁。」
他抓起桌子上的包子咬了一口,越說越有精神。
大體就是付建行這兩天到處跟人說過兩天要辦個聚會,還是為了給大明星過生日。
這收到邀請的多半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再想想付建行的德性,這其中沒有古怪才有鬼了。
「這個我知道,等到大後天的晚上,有件事需要牛哥你配合我一下。」
「好,你說。」
很快到了晚上,林梔從何虎手中拿到了照相機,換掉了裡頭的膠捲送到照相館去洗。
江勤看到她回家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當初林梔說怎麼也要去三到四天。
這才過去一半的時間。
「事情比我想像的要順利,就提前回來了,怎麼樣,媽沒有懷疑我吧。」
「當然沒有,不過回來的早也好,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是秋意告訴我的。」
昨天晚上,秦秋意回來之後,思來想去還是將自己說漏嘴的事情告訴了江勤。
江勤原本想,有秦秋意的提醒,自家小姨怎麼說肯定會對付建行起疑心。
所以她今天放學後去找過高月。
誰知小姨竟然反過來跟自己說,讓她去和秦秋意解釋一下,那個女人是他朋友的妹妹,兩個人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
江勤聽了只想翻白眼。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讓我不要和小姨說了,她也太容易相信付建行的話了吧,怎麼好賴不分呢。」
林梔默了默。
她起初只是不確定高月是不是會相信她們的話,畢竟付建行太狡猾了,她們手上還沒有任何的證據,再加上不能打草驚蛇
如今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對的。
「沒事,先不著急,你沒有答應高姨的邀請吧。」林梔看著她。
「當然沒有,我還勸小姨別去呢,結果她反過來勸我別因為秦秋意的話對付建行有那麼多意見。」
開玩笑,意見大了去了。
林梔:「那就行,到時候你們誰也不要去。」
縱然有她的干涉付建行的計劃不會成功,但如今這個年代名聲作風很重要。
到時候被牽扯出和這種事沾上關係,多少會被人指指點點。
不在乎歸不在乎,能避免當然最好。
江勤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後盯著她,面露狐疑:「小梔,你不會要去吧?」
「我當然得去了,不過不是和高姨一起。」林梔微微笑道。
江勤凝著眸子,十分好奇:「那你和誰一起,牛哥他們?」
「不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等著看好戲就是。」
林梔留了個懸念,沒有告訴她具體計劃。
時間很快來到兩天後,高月重新叫過秦秋意和江勤一回,都被二人以沒有時間為由拒絕了。
高月也不好在勉強,和一起拍戲的幾個演員一塊兒過去。
四方的宅子被收拾打扮的很漂亮,付建行大概是下了血本,專門從飯店裡請了人回家做飯。
還在商場裡買了個收音機放在大廳里。
原本不起眼的宅子燈火通明,每個人都打扮的光鮮亮麗,就跟電視上那些有錢人家的聚會一模一樣。
付建行換了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眼看著高月孤身一人過來,眸光暗了一瞬,隨即上前伸手示意她挽住自己的胳膊:「所以,那幾個孩子沒過來嗎?」
高月點點頭,語氣遺憾:「是啊,都說有事來不了了。」
實際上,她還是能感覺到,那幾個孩子就是對付建行有意見。
算了,等生日會結束之後,她再好好的跟那幾個孩子說說就是。
「今天不是星期天,她們倒挺忙。」付建行不咸不淡說了這麼一句,掩蓋著心裡的不滿。
今天這場局,為的就是拿下那幾個小姑娘,讓他沒想到的是,高月這麼不中用,連人都請不過來。
不過也沒關係,來了這麼多人之中,也不乏有漂亮的。
勉勉強強可以代替吧。
他領著高月到最中間,對著眾人說了兩句祝酒詞,就跟高月跳了段舞。
暖黃色微微搖曳的燈光跟隨兩人舞動的身軀移動,氣氛愜意又浪漫,令人心動不已。
看著最中間的主角,同劇組的女演員忍不住道:「高月真是找了個好對象,付建行又俊又有錢,還對她這麼好,老天爺對她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們家那口子要是能有付先生這麼浪漫就好了。」
「這樣的男人天底下少走啊,也得虧了高月漂亮又能幹,才能把人拴住了。」
在眾人的歡呼和艷羨聲中,高月只覺得飄飄然。
她就知道自己選男人的眼光沒有錯。
絲毫沒有察覺,危險悄然降臨。
一段舞結束,眾人拍手稱好,付建行拉著高月的手,目光有意無意同角落裡的陸晁和張輝對視。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有些激動。
儘管早有準備,可頭一回做這種事,那種安逸了很久只會享受現有的快樂的感覺,遠遠不如現下這樣違背人倫道德,可以盡情發泄不顧後果來的刺激興奮。
就像當初按照付建行說的,在床上對那個柳春燕的女人動手是一樣的。
「渴了吧,來,嘗嘗這個,陸晁從申城帶過來的酒,度數不是很高。」付建行貼心的為高月奉上一杯酒。
夜色濃烈,燈光交迭閃爍,高月也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接過付建行的酒仰頭就喝了個乾淨。
親眼看著她將杯子裡的酒喝的一滴不剩,付建行眸光深深,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與此同時,院子裡不同的角落,陸晁與張輝也對各自的目標下了手。
一杯酒水下肚,很快高月就覺得身上有些沒力,支撐不住的往付建行身上靠。
「這是什麼酒,度數是不是有點高,我怎麼感覺頭有點暈。」
付建行攙扶著他,一邊安慰一邊往屋子裡去:「你就是太累了,我帶你到屋子裡休息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聽到他的聲音,高月沒有一絲防備。
最後的一點意識消然殆盡,房門臨關上前,她徹底暈了過去。
院子最裡面的一間屋,房間是其他幾個屋的兩倍,因為離得遠,恰好隔絕了外頭的喧鬧。
最中間的一張大床更是足夠容納七八個人同時睡在上面。
這也是陸晁專門找木匠訂製的。
「誰先來?」
三人站在床頭,不約而同的開口。
短暫的沉默過後,付建行的視線從身下收回,最先開口:「你們先玩兒,我還要出去招待那些人,不過高月——」
張輝和陸晁相視一眼,笑了:「這個你放心,你的人,當然給你留著……」
「啊啊啊!」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了一陣陣的尖叫聲。
「都別動,一個個的給我抱頭蹲下,快點。」中氣十足的呵聲在音樂舒緩的大廳下顯的突兀。
穿著警服和戴紅袖章的人先後出現,略掃一眼估摸也得有十多個人。
正盡情享受音樂的眾人一臉驚慌,看著這些闖入者心有不滿,考慮到他們的身份,只能聽話的抱頭蹲下。
「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人聚眾淫,亂,一個個的都給我不許動,老實點待著。」
眾人:!!!
淫,亂?還聚眾?
「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這兒是給人過生日的,不是像你們說的那樣。」
「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戴紅袖章的大姐抬眼掠過在場的所有人,滿是嫌棄的開口:「一個個的穿成這樣,是打算學資本家那一套嗎?」
外頭的動靜令屋內的幾人渾身一震。
「怎麼回事?」張輝立刻走到放門口,透過縫隙看到外頭的情況,整個人都僵住了:「是警察,還有那些紅衛兵,我就知道,今天這事兒不妥,讓你們不聽我的,現在出事兒了吧。」
陸晁罵了句娘,「這些人怎麼會到這兒來,他們剛剛說啥,聚眾淫,亂?」
付建行還算淡定,「先別慌,可能有什麼誤會。」
穩住兩個好友,他思緒飛速旋轉,決定先出去看看情況:「你們倆待在屋子裡別出來。」
外頭,派出所和紅衛兵配合著核查每個人的身份。
直到付建行出來,看到眾人,佯裝吃驚:「同志,你們這是?」
警察看他一眼,皺眉問:「你是這間院子的主人?」
「是,這兒是我和幾個朋友租的,我們今天給我對象過生日呢,這些都是我們的朋友,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付建行表面從容淡定,心裡慌的不行。
到底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還沒成就被人打斷了,這些人還是警察。
換誰誰不慌。
要是讓他老子知道了。
付建行後背都被汗濕,簡直不敢想。
而院子外頭,李記者不慌不忙的按下快門,將這一幕給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