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林梔離開,柳春燕緊緊握著手中的藥膏,一顆心沉甸甸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跟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和幾個好兄弟即將倒霉的付建行又蹲在了賭桌前。
篩盅在手裡被晃的叮噹作響,面前的籌碼已經輸掉大半,周遭起鬨聲不斷,都在等著看他好戲。
『砰』的一聲,篩盅穩穩噹噹的拍在桌子上,付建行目光幽幽盯著對手,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按著篩盅的手已經冒汗。
他今天運氣不好。
身上的一萬塊塊昨天前天陸陸續續輸掉了一千多,心想著今天過來賺個本,沒成想運氣還不如前兩天。
八千五百多塊,這會兒就剩不到兩千了。
終於,對手篩盅一開,一二二,點小。
付建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認命似的一把打開篩盅。
四四五,大。
這回比的是誰點數大,他贏了!
對面的男人笑了笑,沖他揚起下巴:「付公子手氣不錯。」
付建行勾起嘴唇,嘲諷的看著他,想了一肚子挑釁的話到了嘴邊改成了一句「客氣」。
開玩笑,他什麼身份,犯得著和這些垃圾一般見識。
這場他贏了兩千塊,相比他賭輸的,根本算不得什麼。
「那再來一把?」
付建行掙扎了一瞬,正要答應,眼神一轉看到了牆上掛著的大鐘。
快六點了,他該回去吃藥了。
這會兒手氣正好,一把就贏回了兩千塊,正是該翻盤的時候。
想想即將到來的幾個兄弟,還有自己這副虛的不行的身子,他竟破天荒的憋住了衝動。
「明天吧,我家裡還有事,該回了。」
男人一愣:「什麼事這麼重要?」
看戲的吃瓜群眾也面露疑惑。
一天不吃飯這位都感覺不到肚子餓趴在桌子上賭錢,什麼事兒能讓他這麼急啊。
付建行冷哼:「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轉頭就走,哪怕心裡在滴血,臉上也是絲毫不顯。
按理來說,賭場裡有人要是贏了一把就走,老闆是不會輕易放人的。
眾人還在猜賭場的人要出來攔人呢,結果人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
他們沒在意的是,付建行走後,男人就撤到了拐角。
「牛哥,老闆,付建行走了,說是家裡有事。」
沒錯,這幾天的賭局,都是牛哥跟賭場老闆商量好,聯手做出來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付建行把之前從他們這兒借的錢輸個精光。
既然是做局,自然就不能太明顯。
有輸有贏,才是常態。
是以,付建行才沒懷疑。
「他又不是京北人,不是住的招待所,能有什麼事兒?」賭場老闆抽著煙,嘴裡吐出一口白霧。
牛哥也是不解,本來是打算今天讓付建行贏一把大的,讓他上頭,再一次性輸個精光。
這樣一來,他便會覺得不甘心,找上賭場老闆再次借錢。
循環下來,付建行就會債台高築。
他和賭場老闆則會是雙贏。
畢竟他們借出去的錢,也是有利息的,即便不高,也有的賺。
「我讓我的人跟著他了,胖老弟,你這邊加把勁兒,下次他來,可別再給人放走了。」牛哥拍了拍賭場老闆的肩膀,意味深長:「要是讓他走了,咱們可得損失一大筆錢。」
賭場老闆笑呵呵:「這是肯定的,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不是,老哥哥你放心。」
就這麼說定之後,牛哥帶著倆小弟離開。
回到住處,聽瘦猴說林梔正在隔壁院子,立刻抬腳過去。
林梔剛好檢查完唐久的身體從隔離房出來。
「妹子你快來,哥哥跟你說個喜事兒。」牛哥沖林梔招手,笑的一臉神秘。
「什麼喜事兒?」
牛哥將自己和賭場老闆聯合做局的事告訴她,想到今天付建行輸錢時幾乎扭曲的臉,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是沒瞧見他腿都快軟了,還裝的若無其事呢,就是可惜了,沒把他的錢全部給弄到手,讓他給找藉口跑了。」
幹這種事,他最得心應手了。
不然也不能這麼快就接手京北區這麼個大蛋糕。
林梔瞳孔微顫,大為意外。
牛哥的計劃的確在她意料之外,說實話,她知道干高利貸的跟各行各業都有牽扯,沒想到還能這麼幹。
的確有夠黑心的。
不過既然這份黑心是對著付建行的,她當然沒話說。
「哥,別太過火了,給他留點錢,我還有其他計劃。」
心裡舒坦歸舒坦,事情還是要分清楚的。
牛哥聞言立刻收了笑,嚴肅問:「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