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建行一下欠了幾千塊,要麼剁手,要麼還錢,道上的基本都這個規矩。
他能捨得被砍一隻手麼,肯定捨不得。
「那行,你看看,這是我準備好的字據合同,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吧。」
牛哥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的袋子裡掏出整整齊齊的五千塊錢。
看到白花花的現金,付建行一下被恍花了眼。
他握著筆的手輕輕一顫,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牛哥,之前我跟您手底下的兄弟說是借五千,您看,能不能再提高點兒。」
他只欠了賭場四千五百塊,之所以借五千,是因為自己吃喝拉撒也要開銷,再加上當時拿不準牛哥會不會借,所以沒敢多要。
如今牛哥的態度這麼幹脆,或許借六千他們也願意呢。
牛哥挑了挑眉,心道還真是沒讓林妹子說錯。
前一天晚上他將付建行欠一屁股債沒錢還,要來借高利貸的事告訴林梔,這姑娘就問他能不能先答應下來,
這必須能答應啊,林妹子都成他們老闆的主治醫生了,五千塊錢的生意也不是什麼大的數額。
當時林妹子就猜,他答應的爽快,付建行肯定還想多借點兒,這種人就是貪心。
嘖嘖嘖,林妹子真是神了。
牛哥心中暗暗驚嘆著,面上不動聲色:「可以是可以,不過付老弟你有些日子沒找我們,可能不知道咱們的規矩已經變了,超過五千塊,咱們就得按照大耳窿的方式來了。」
這種方式後頭利疊利,借六千到時候得還好幾萬。
這是他們家獨有的規矩。
尤其針對他這種有家有背景的高幹子弟,反正背後有人,不怕收不回錢。
兒子沒錢,不是還有老子呢麼。
就算恨兒子不爭氣不想還,為了自己的面子和風評,也只能答應掏錢。
聽到牛哥的話,付建行果然有些猶豫。
萬一他運氣不好,還完債剩下的錢砸進去還是翻不出什麼水花怎麼辦?
呸呸呸,不能想這種晦氣事。
不就是幾千塊錢麼,再者,他現在還要看病,身上沒錢怎麼辦。
想到這裡,付建行心意一橫,沉聲道:「好,就按你說的方式來。」
晚上放學後,林梔照舊讓江勤先回家,自己先去了醫院一趟。
從護士的口中,她問到了翠娃住的病房。
小姑娘不過四五歲,一張臉蒼白,大大的眼睛因為瘦削的臉型顯的有些突兀,被哮喘折磨的幾乎沒什麼光影,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不哭也不鬧。
看到林梔站在自己面前,翠娃眼中浮出兩分好奇。
「你是叫翠翠嗎?」
林梔一邊說著,一邊讓小醫幫忙檢查翠翠的身體。
自從上次升級之後,這些儀器掃視能檢查的東西,小醫就已經不需要把病人帶入空間再開始檢查。
當然,僅限於一些簡單的。
小姑娘點點頭,看著眼前漂亮的大姐姐,聲音微弱:「姐姐,你認識我嗎?」
這話一出口,她忍不住輕咳起來。
林梔忙輕拍她的背,隨口道:「我和你媽媽認識,順路過來看看你。」
她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遞到小姑娘手裡。
小姑娘卻沒有接,緊緊的盯著她:「那你知道我媽媽叫什麼名字嗎?」
林梔笑了,沒想到這小姑娘警惕性還挺高。
「你媽媽叫柳春燕,放心吧,我不是壞人,看看你我就走了,你接著睡吧。」
小醫已經得出結論,並且在置物架上將適合的藥物標了紅。
她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林梔揉了揉翠翠的腦袋,柔聲說了這麼一句,就在小姑娘疑惑的目光中離開。
翠翠捏著手心裡硬邦邦的大白兔奶糖,又抬頭看向漂亮姐姐離開的方向,秀麗的眉頭皺了起來。
林梔一路到了柳春燕家。
柳春燕恰好也在等她,房門一開,她把幾盒藥遞過去,上面都標註了每天的用法用量,還有一個沙丁胺醇氣霧劑。
柳春燕舉起一個形狀古怪的東西:「這是什麼?」幾個盒子裡都是藥片,唯獨這個打開裡面奇奇怪怪,像小孩兒的玩具,
「這是吸入氣霧劑,可以緩解哮喘發作……」
林梔囑咐了用法用量,並手把手教起柳春燕如何去使用這個氣霧劑。
等她說完一大串的話,柳春燕才問:「這些都是哪裡來的?」
這裡面的藥她大多數都沒見過,就一個地塞米松她知道,這個藥很貴的。
「這好像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內,你如果不放心,回頭讓醫院的大夫做個檢查,不過醫院的大夫要是問起來東西從哪兒來的,你必須說是托人從國外買的。」
這些藥里有三分之二都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說成是國外的,想來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柳春燕心頭一跳。
這東西該不會不是正當途徑得來的吧?
忽然之間,她覺得手裡的東西變的燙手起來。
林梔猜出了她的想法,聲色淡然的開口:「要是把我說出來,以後這些藥,我就不會再提供了。」
那些製藥的,藥監局的找上自己,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雖說好解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春燕深深看了她一眼,將心底的疑惑壓下:「這個你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只要藥沒有問題,一切都好說。
柳春燕將藥收起來,正了臉色問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想讓我幹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