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就是嫉妒人家。
趙佩玲撇了撇嘴,有戴姐說話,她當然也不好說什麼。
眾人收拾收拾,躺下睡覺。
第二天早上,林梔是被外頭的聲音吵醒的。
搜救隊在一棟坍塌的房子下面找到了一家三口,七八歲的孩子沒事兒,孩子媽後背被砸下來的石塊蹭掉了一層皮,而孩子爹被砸的頭破血流,現在還在昏迷中。
已經有大夫過去看了。
經過昨夜的休整,秦漠時等人的氣色好了很多,五點鐘就已經起來幹活。
林梔被分到了兩個熱騰騰的饅頭還有一杯熱水做早飯。
剛吃了兩口,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等她回過頭,身後卻空空如也。
「吃這個吧。」一隻大手遞過來一塊點心。
是她昨晚送出去的。
看著秦漠時,林梔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不用去忙嗎?」
「不用,這會兒大家都在吃飯,我估計你應該起了,過來碰碰運氣。
秦漠時揚著眉梢,心情頗好的從身上摸出一個乾巴巴的餅子嚼著。
原本安靜的營地外圍也因為秦漠時的到來引起一陣議論。
李秀紅看到這一幕,手裡的饅頭差點兒掉在地上。
秦副隊長來到泰昌之後一直都是把救人放在第一位,之前她也趁著吃早飯的時間過去找他,他每次都在和其他幾個戰友一邊吃飯,一邊整理接下來的要去救援的地方。
結果他居然主動來找林梔。
李秀紅死死的攥著拳,恨不得衝上去把兩個人分開。
手裡的饅頭不知何時被她捏成了一塊死面。
林梔把自己的饅頭分給秦漠時一個:「我吃不完,正好你來,幫我處理了吧。」
饅頭才出鍋不久,還冒著熱氣。
秦漠時一下就猜出了她的心思,笑著拒絕:「你自己吃,我吃完這個就飽了。」
看看她這小胳膊小腿,風一吹就倒了,可不得多吃點兒。
林梔還想說什麼,身前突然投下一道陰影。
「幹什麼呢?」
林錚聲音淡淡,眼神透著不悅。
他就知道姓秦的小子不在那邊吃飯是來找妹妹了,果然。
「林隊,你也來了。」秦漠時神情坦蕩,沒有一絲被抓包的心虛。
「我是小梔的哥哥,找我妹妹不是天經地義。」
這話就是在嫌棄他了。
秦漠時笑了笑,面不改色。
開玩笑,這點兒都撐不住,怎麼過大舅哥這關娶小梔。
「哥,饅頭給你,我吃不下了。」林梔順手把另一個完整的饅頭塞他手裡。
她是真吃不下。
災區的飯都是為了填飽肚子,所以饅頭做的十分實在,水放的少,麵團也硬,別看只有巴掌大,吃了半個下去她就已經撐了。
秦漠時目光閃了閃。
原來是真的吃不下了,不是心疼他。
林錚把饅頭塞回去:「吃不下就留著等餓肚子了再吃,中午飯吃的都遲。」
「好吧。」
幾人說著話,後頭聚在一起的護士們紅了臉,眼神時不時的往林錚身上瞥。
當然,先前秦副隊長也是香餑餑。
但人家不是有對象了麼。
林錚和秦漠時都沒有多留,兩分鐘不到,就匆匆趕了回去。
救人畢竟是頭等大事,都是趁著吃飯的功夫過來的。
倆人走後,趙佩玲湊過來,「林梔同學,秦副隊長對你可真好,還給你送點心呢,哎他是哪兒來的,這個時候還有賣點心的麼?」
「大概吧。」
她把點心用油紙包起來,放回到空間裡,跟著戴姐去了營地。
「沒想到秦副隊長對她對象這麼好,林梔的命也太好了吧。」
林梔走後,幾個護士同志羨慕出聲。
「就是啊,還特意給他送點心,我們家那口子每天從廠里回到家,就只會把髒衣服臭襪子丟給我洗。」
「好什麼呀。」李秀紅直接砸了手裡壓癟的饅頭,「我看她這麼嬌滴滴的樣子,到營地里能幹什麼,最好別添亂。」
眾人面面相覷,沒說話。
「你幹什麼?」趙佩玲把地上的饅頭撿起來:「知不知道現在糧食有多珍貴,你自己這裡不舒服,別拿吃的撒氣啊,你不吃別人還吃呢。」
李秀紅瞪著趙佩玲:「那你吃唄,我看你跟在林梔身後挺開心的,怎麼,你想巴結她,指望人家幫你和林隊牽線搭橋啊,也不看看人家瞧不瞧的上你。」
趙佩玲聳聳肩,無比坦誠的道:「是啊,我是沒本事讓人家瞧得上我,不像有些人,看著人家恩愛,恨不得取而代之。」
眾人齊刷刷的睜大眼睛,眼看著戰火就要燒起來,立刻分成兩派上去勸。
一上午,林梔幫著給幾個傷者處理好傷口,又換了藥,順帶還幫著幾個正在掛水的病人扎了針。
戴姐發現她幹活兒特別利索,連配藥什麼的都不用她提醒,就好像之前當過護士一樣。
「林梔同學以前接觸過咱們這行?」
「之前在梁溪的時候,在衛生所幹過志願者。」她順口一答。
「不好了不好了。」
戴姐還想說什麼,趙佩玲便渾身是血的沖了進來,「有個戰士被砸傷了腿,一塊鐵片扎進了他大腿上。」
眾人一驚,戴姐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活沖了過去,不忘對身後人喊:「快去見石醫生來。」
「石醫生正在手術呢?」
「那朱醫生呢?」
「都在手術呢。」
泰昌縣這麼大,每天被挖出來的傷者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醫護人手嚴重不足。
聽到外面的痛叫聲,林梔立刻跟著出去看。
穿著一身軍裝,正躺在擔架上的人正是秦漠時的戰友羅小勇。
秦漠時和程寬身上也有不少血。
「怎麼回事,你們也受傷了。」
秦漠時搖搖頭,看著臉色蒼白的羅小勇喉嚨酸澀:「沒受傷。」
他們身上的事羅小勇的血。
幾人合力把羅小勇送進了帳篷里。
羅小勇的大腿外側有一塊十多厘米的鐵片扎了進去,鏟起了一大塊肉,看深度,絕對是碰到了骨頭。
「醫生呢,醫生怎麼還不來?」
平日裡沉穩如山的秦漠時聲色急切,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尋醫生的身影。
戴姐眉頭緊皺:「幾個大夫都在手術室里,最快也要等差不多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秦漠時臉色驟變:「他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