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密謀」過後,歐成輝睨著笑顏如花的小姑娘,對她的印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丫頭,你倒是精呢。」
從前只覺得阮梔成績好,有天賦,性子也活潑,倒是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心思居然深沉,全然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
哎,想來也是生長環境的原因,被養父養母那樣虐,待了這些年,比同齡人更成熟,想的也更多些也正常。
這麼想著,歐成輝看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慈愛。
「你都安排好了,我還能有什麼可說的,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歐成輝大手一揮,答應了。
「那我就替師姐先謝謝所長啦。」阮梔咧嘴露出個乖巧的笑。
只是這張笑臉落在歐成輝眼裡,像得逞的小狐狸。
等阮梔走了,歐成輝叫來了副所長,把這份協議給他看。
「你找個信得過的聯繫一下這個廠子,看看是不是小劉在暗中搞鬼,這件事關乎到咱們研究所,一定要查問清楚了。
……
採訪過後的幾天,顧瀾過的幾乎像喪家之犬。
走到哪兒,哪兒就是罵聲一片。
消失了兩天的王平重新出現在學校里,偶爾路過走廊,聽到學生們議論顧瀾,還會裝模作樣的出聲呵斥。
他越是這樣表現,學生們對顧瀾的敵意就更大。
直到這天,京北日報有關於顧瀾的採訪出來,學校里再次炸開鍋。
#京北大學教授盜用學生研究成果#
標題加黑又加粗,特別的顯眼。
後面連個問號都沒有,像是確定了王平就是那個小偷。
「顧瀾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在這上面胡說八道,他就不怕教授報警,直接把她給抓起來麼。」
「她和京北日報什麼關係啊,這報社這麼替她幹活兒。」
「她真是為了錢臉都不要了,竟然還說王教授早有預謀,這怎麼可能,難不成他一眼就看出了顧瀾是和科研天才?!」
「話說回來,你們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麼,顧瀾一個窮學生,這麼能豁出去,會不會真的有問題啊?」
「怎麼可能,你是覺得王平教授還不如一個沒畢業的學生麼?」
學校里,一份報紙傳來傳去,傳到王平耳朵里的時候,他快氣的把報紙給吞了。
京北日報的社長是不是收顧瀾錢了。
放著當初和他約定好的採訪不做,去採訪一個學生,最後還寫出這樣一篇報導來,不就是公然說明,他們相信顧瀾不信他麼。
是不是瘋了!
好在他還有其他的準備。
這件事上了報紙,學校想壓也壓不住,很快就聯合專業部門成立了調查組。
當梁有才和吳建國出現在學校時,群眾的八卦之火又騰了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被開除的倆人竟然還會到學校來。
更讓人吃驚的還在後頭。
梁有才和吳建國對視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來。
看到這兒,王平一顆心墜入了谷底。
這倆人想幹嘛?
紀主任疑惑擰眉:「這是什麼意思?」
梁有才道:「我們來京北的那天,王教授找到我們,給了我們錢,讓我們——」
「我沒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平就爆起開口,「我什麼時候給過你錢,梁有才,你這是污衊。」
錢是他給的不錯,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了,豈不就等於變相承認他才是那個小偷。
王平臉色難看,胸腔里的心臟更是緊張的快要跳出來,可他必須要冷靜,不能慌。
「王教授,先等他把話說完。」調查員平靜的開口。
梁有才把錢放在了桌子上,又道:「他讓我和吳建國要咬定了當初實驗室起火是我們的失誤,還讓我們說顧瀾對這項研究沒有任何貢獻,這樣的話,這件事結束後,他會想辦法讓我們回學校繼續上課。」
吳建國點點頭,連聲附和。
王平扣著手指,臉上覆上了一層冰霜。
這倆人拿錢不做事,居然出賣他!
調查員這時候才轉頭問他:「王教授,對此,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當然有。」他想也不想的就開口:「這純粹就是污衊,自從他們離開京北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們,更別提給錢給他們了,調查員同志,我懷疑他們是合起伙來算計我。」
「這裡的錢加起來有四百多塊,我們幾個窮學生,哪裡來這麼多的錢。」顧瀾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誰知道你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難道你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調查員又問:「實驗室起火是怎麼回事?」
梁有才和吳建國老老實實說了經過。
辦公室里氣氛嚴肅,外頭看熱鬧的緊巴巴的貼牆聽著,生怕錯過一點消息。
「來人了,來人了。」
一個年輕些的老師撥開人群跑過來,對著辦公室里的人道:「峰徽研究所來人了。」
這話一出口,原本貼在辦公室的學生們立刻轉移陣地。
紀主任這邊也顧不得旁的,趕忙出門迎接。
辦公室下就沒了幾個人。
顧瀾抬眸瞥了眼王平,發現他正在整理衣裳,眼底都是欣喜。
這是以為研究所的人是為他而來。
呃,這麼想其實也沒錯。
「歐所長啊,你親自過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們也好過去迎接。」紀主任和他寒暄著。
歐成輝隨和的笑了笑,開門見山:「我這次來呢,是因為你們學校里的研究項目。」
紀主任一愣,還沒想好怎麼接話,一個身影就越過他湊到了前頭。
「歐所長你好,我是負責這項研究的王平,上次在學校里的時候見過。」
王平幾乎要笑的合不攏嘴。
他就知道,等名聲真的打出去了,曾經夠不上的都會自己跑過來。
王平的手停在半空中,等著歐成輝去握。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歐成輝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就收回目光,問身邊的人:「我來找的是那位姓顧的同學,她不在嗎?」
王平嘴皮子一抖,僵著手,收也不是,這麼放著也不是。
尷尬無比。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什麼情況啊,怎麼是來找顧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