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領證啦

  一場鬧劇折騰的郝山河腦袋疼,他帶著何萍萍回家歇晌,柳沉魚則抱著老三,指揮兩個大的收拾碗筷,讓秦淮瑾刷碗。

  「老大老二今天表現不錯,對待敵人就應該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你們都有獎勵,一會兒到縣城給你們一人買個棉猴兒。」

  秦淮瑾刷碗的手停下,「你能教點兒好不?」

  柳沉魚白了他一眼,「自家人受欺負看著不動就叫好了?」

  秦淮瑾閉嘴,他說不過她。

  秦爍看了眼爸爸,懂事兒地搖了搖頭,「我還有的穿,不用買。」

  柳沉魚既然跟爸爸結婚了,那她就是秦家人,他自然不會讓自家人受欺負。

  秦燦就沒有這麼客氣了,他摸了摸身上的新棉襖,齜著小牙樂,「我這次得選個好看的顏色。」

  他這個顏色太普通。

  「好,給你買個大紅色。」

  秦燦撇嘴,「我才不要紅色,那是小丫頭們穿的,我要買一個跟爸爸衣服一樣的顏色。」

  這女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是看在她是秦家人的份上,他才不會使出他的大招,那一拳掏得他手疼死了。

  算了,看在棉猴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計較了。

  老三秦煜見柳沉魚誇獎兩個哥哥沒誇獎他,忍不住伸出小手戳了戳柳沉魚的臉。

  柳沉魚看小東西沉著臉一臉的不高興,樂了,「放心吧,沒忘了你,老三今天表現的也特別好,就獎勵你一身新衣裳兩塊大白兔吧。」

  秦家老三這下滿意了,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看著他繼續放空的表情,柳沉魚忍不住笑。

  總算收拾完,一家人穿上新衣裳出發去縣城了。

  班車上有雞有鴨,味道可想而知,柳沉魚把臉捂在老三的棉襖上,心裡慶幸,得虧今天中午吃得少。

  要不非得吐出來不行。

  到了縣城,柳沉魚和秦淮瑾先去領證,從民政局拿著兩張大獎狀出來,柳沉魚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秦淮瑾喊她,她才回神,「這就算結婚了?」

  她指著獎狀上的兩個名字,面帶好奇,「這個柳沉魚怎麼確定是我,也可以是別人?」

  沒有照片,想換個人那還不是簡單事兒麼。

  秦淮瑾還以為這人在想什麼,結果是這個,果然,他就不能有太多期待。

  「放心吧,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她要是真怎麼樣了,賀廣陵和賀睢寧不得跟他拼命啊。

  「諒你也不敢。」柳沉魚甩了甩大辮子,拉著秦燦的手往前走。

  幾個人趕到百貨大樓,柳沉魚給三個孩子一人買了一件棉猴兒,又給他們一人買了一雙鞋。

  秦淮瑾看她又買鞋,忍不住問了問:「不是剛買了鞋?」

  「好傢夥,難不成你昨天的鼻子瞎了麼,一個個的大汗腳,脫了鞋屋裡都待不住,不多添兩雙鞋,以後晚上咱家還能待人麼。」

  秦淮瑾囧了囧,兩個兒子的腳確實有點兒臭。

  看她還要給自己買鞋,秦淮瑾趕忙攔住,「不用給我買,我腳不臭。」

  「出門穿。」

  秦淮瑾十分講衛生這點兒,柳沉魚還是十分滿意的。

  「不用,部隊裡發的夠我穿了。」部隊每季都有新衣裳,他不用占用家裡的票據。

  柳沉魚點了點頭,還是買了,「但是咱們以後回北京,或者回你家,總不能可著一身衣裳穿吧。」

  秦淮瑾沉默了,最後還是買了那雙牛皮鞋。

  柳沉魚又給兄弟倆買了瓶雪花霜,「你們兩個那小紅臉蛋子,給我好好抹啊。」

  秦爍震驚的看著她,一臉不解。

  秦燦嗷嗷直叫,「我是男子漢,我才不抹女人用的東西!」

  「你撐死是個小男孩,等成為真正男子漢的時候,再跟我談判。」

  最後柳沉魚暴力鎮壓,兩個小孩垂頭喪氣。

  柳沉魚數了數手上的布票,合計了一下,他們的供應本每人每年十六尺布票,她現在手裡有不少布票,有剛登記結婚給的十六尺布票,還有賀世昌和賀雪庭的,賀世昌給的多,賀雪庭給的少也有三丈。

  她在文工團,也不知道這些布票攢了多久。

  過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過年總得給孩子們整身新衣裳,小孩的衣裳一套用六尺,大人十尺足夠。

  合計了下,她手裡的布票全家一人做一身衣裳之後,還能撐明年一年,柳沉魚放心了。

  三丈布票全都買了布,這幾天家裡收拾清,辦了溫居宴之後,她再著手給幾個孩子做衣裳,她也要做一套好看的春衣。

  離開之前,秦淮瑾拉住柳沉魚。

  柳沉魚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怎麼了,還有什麼沒買?」

  秦淮瑾搖頭,「你的鞋子還沒買。」

  他剛剛看到櫃檯上有雙白色的小牛皮高跟鞋,很適合她。

  柳沉魚笑著搖頭,「我剛買了兩雙鞋,等開春再買兩雙就成。」

  秦淮瑾:「……」

  好的,是我多嘴了。

  柳沉魚:「不過還是謝謝。」

  秦淮瑾耳朵一紅,抱著老三快步往前走,身上大包小包的著實壯觀。

  柳沉魚想到她看到的那紅彤彤的耳朵,低頭一笑。

  追上秦淮瑾之後,柳沉魚問他:「要不要去照張相?」

  難得他們今天穿的都是新衣裳。

  秦燦樂了,「照相,我要照相。」

  他上一張照片還是百日照,這次他要跟大哥小弟一起照一張。

  秦淮瑾低頭,看向柳沉魚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點了點頭。

  「哦,照相去咯。」

  秦燦見爸爸答應了,高興地手舞足蹈。

  就連一向穩重的秦爍也笑了出來。

  照相館門可羅雀,一家子走進去之後,還有些擁擠。

  「照相?」

  師傅坐在火爐旁邊,吃著紅薯很是悠閒。

  柳沉魚點點頭,「師傅,咱們要照全家福,再給幾個孩子照幾張。」

  秦燦在一邊抿著唇控制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幾張哎,柳姨居然說幾張!

  他高興地戳了戳大哥,發現大哥也在忍耐。

  師傅高興了,好幾天都沒開張了,這一來居然要照這麼多。

  「走走走,咱們上後邊兒,我肯定給你們拍的男的俊女的美。」

  隨後他站起來朝柳沉魚一看,好傢夥,不用他的技術,這位就夠美了。

  一家人跟著照相師傅來到了後邊兒,規規矩矩地拍了第一張全家福。

  柳沉魚和秦淮瑾坐在凳子上,秦爍站在後邊兩人的中間,秦淮瑾懷裡抱著老三,秦燦則坐在秦淮瑾另一邊。

  柳沉魚笑得燦爛,秦淮瑾爺兒四個神色拘謹。

  咔嚓。

  秦家的第一張全家福就這樣誕生了。

  直到多年後,秦爍摸著這張照片,眼中含淚不住唏噓,「媽這輩子不容易。」

  一輩子甭管多難,她都保持著這樣燦爛的笑容。

  又給三兄弟照了單人照,每個人又跟秦淮瑾照了父子照,他們爺們四個又單獨照了一張,三兄弟也合照了一張。

  「好嘞,這幾張照片保准你拿到之後滿意的還想找我再照幾張。」

  「哈哈,那我們可就等著了。」

  一張照片五毛錢,全家福洗了兩張,其他每個洗了四張。

  照相師傅收了錢,給柳沉魚開了票,「那好咯,下個禮拜拿著票取照片。」

  從照相館出來,秦燦還在激動。

  「取照片我能跟著一起來麼?」

  柳沉魚看了他一眼:「那天你就上學了,取了照片第一個給你看。」

  秦燦撇嘴,「切,忽悠我,你肯定第一個看。」

  「那沒辦法,我不看怎麼知道是我們的,萬一拿錯了怎麼辦。」柳沉魚笑了。

  秦燦無奈了,沒辦法,這女人說的都是事實。

  「其實不用洗這麼多張的。」秦淮瑾不明白為什麼柳沉魚堅持洗這麼多照片。

  「又不是洗不起,給幾個孩子做紀念,全家福要往京城寄一張。」

  也得讓老賀認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