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住醫院啦?
沈稚柚和陳翠娟同時定住。
「你們這兩天是不是走了很多路,吃的菜胃口也重?」
這年頭的女同志都覺得生孩子輕鬆。
為啥,因為懷孕了都還在田裡幹活,甚至還有人在田裡幹活干到一半孩子直接掉下來的。
但沈稚柚不一樣啊。
從她出生起,她幹過的最重的活怕都是今年這一年在床上被動乾的活了。
又還是雙胎。
陳翠娟怕她不好生,專門還去問了自己親娘,以前舊社會那些主子們是怎麼做的。
走路,還有一個什麼蹲的動作。
陳奶奶雖然不大愛摻和小輩的事情,但是對沈稚柚這個外孫女還是疼愛的。
不僅寫了生產前的助產運動,還寫了產後的修復和保養,自己做了一些產後用來保養的蜜露。
都是自己手工做的,聽說那方子還是以前宮裡的貴人用的。
知道自己女兒和外孫女有時候腦子不大清楚,怕她們想歪,還特意給給每一個動作和蜜露的使用方式都配了手繪圖。
看的沈稚柚面紅耳赤。
知道的曉得是助產運動和產後保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啥禁書呢。
但面紅耳赤後,還是晚上偷偷躲在屋裡研究。
「對,走了很多路,還做了蹲起啥的助產運動!吃的口味也重!」
「那不得了?」
沈稚柚皮膚白,一著急一慌眼睛就紅,跟兔子似的,看的醫生都不忍心了,還說了兩句不大走心的安撫話:
「你身體條件好,屁股大,肯定好生。」
剛懷孕那陣聽到別人說自己屁股大好生,沈稚還覺得不好意思挺難為啥情。
現在聽多了,都沒啥感覺了。
滿腦子都是趕緊生了完事。
沈稚柚咽了咽唾沫,緩緩呼出口氣:「我知道了,謝謝大夫。」
陳翠娟反應過來後也立馬點頭:「謝謝大夫,我們現在就去住院!」
因為部隊醫院的特殊性,門診和住院都在一棟樓。
病房寬敞,走廊也比較寬。
產前要多走,但是快生了就不能瞎走了。
陳翠娟讓沈稚柚坐在病房外的走廊處等她,她去給沈稚柚辦理住院手續。
連字都不認識、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陳翠娟。
這幾個月,硬是摸清楚了怎麼坐火車、一個人轉了那麼多次車跨省到這邊。
怕顧野不在家的時候沈稚柚發動,她又跑了好幾次醫院,把住院相關的手續都記的一清二楚,還學會了寫沈稚柚和自己的名字。
醫生說了,關鍵時候說不定還得簽字。
看著陳翠娟忙碌的背影,沈稚柚眼眶一熱。
淚水還沒掉下來,陳翠娟就拿著住院要登記的表單過來給沈稚柚確認:「柚柚,幫媽看看,媽寫的對不?」
說這話的時候陳翠娟還很小聲。
怕被別人聽到了笑話她。
沈稚柚一看,剛剛的淚水一下子全給憋回去了。
就簽個自己的名字,寫個性別年齡,陳翠娟10個字里有9個錯別字!
就連性別那的【女】都寫成了【叉】。
性別叉.......
沈稚柚默默伸出手,陳翠娟也十分自覺遞上筆。
見閨女狀態還行,她也有心情給自己找補:「都怪你姥爺和你親爹,起的啥名字,真難寫,要我起名字,就給你叫沈一一,多好!」
說完陳翠娟還覺得不夠滿意,又說:「沈也不好寫,都怪媽,沒給你找個姓好寫的爹。」
沈稚柚:「........」心疼親爹。
剛才的感動都是狗屁,她抬頭,認真地看向自己親媽,委婉地說:「媽,起名字這事情咱還是交給孩子爸來吧。」
陳翠娟咳了聲,「行,小顧起的名字肯定比我取的好。」
部隊醫院主要是保障駐地軍人戰士和軍人家屬的醫療救治和防疫任務,比起其他的公立醫院,人員沒那麼雜,而且似醫院也比較安靜。
閨女都快生了,母女倆還在這你一句我一句跟唱戲似的,旁邊的醫生護士都笑了。
沈稚柚臉有些熱。
清了清嗓子,填好自己的信息,決定等生完孩子、自己沒那麼忙了,就給陳翠娟也報個掃盲班。
現在識不識字都沒那麼重要。
但是從那書里的劇情看,再過幾年,他們生活的地方就跟完全變了一個樣似的。
不認識字,幹啥都不方便。
她也不想再看到陳翠娟因為自己不認識字而感到不好意思。
流程陳翠娟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
登記完後讓沈稚柚在這兒等她一會,她去家裡拿東西。
這邊醫生護士都在,萬一她回去的時候沈稚柚突然發動了,也方便。
住院要用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陳翠娟拎上包直接出門。
路上還碰到了付春梅,付春梅看到陳翠娟一手拎著大包一手攥著熱水瓶和盆子出口,立馬猜到是沈稚柚要生了。
趕緊跟上去:「嬸子,是小沈發動了不?」
「還一個星期呢,不過醫生說她隨時都可能發動,先辦理個住院,我先過去,等會小顧回來你幫嬸子跟他說一聲啊。」
陳翠娟正愁沒辦法給顧野遞話呢。
「行行行,嬸子你快去吧,這兒有我呢,小沈一個人在醫院肯定怕!」
等陳翠娟走後,三妮好奇問:「媽,是嬸嬸要生弟弟妹妹了麼?」
付春梅點點頭,莫名也跟著著急:「是啊,要生了要生了,得順利才好!」
想著回去了先把飯給做上,估計陳翠娟今天肯定也沒時間回來做飯,便決定順手先烙幾個餅,等會給他們送去醫院。
誰知道,下午她婆婆來了。
馬母看到付春梅烙了那麼多餅,氣的臉上的皮都在顫抖,「你弟弟他們在家裡都快餓死了,你倒好,一下子烙這麼多餅!」
一邊說,一邊伸手直接去鍋里抓餅。
付春梅握緊拳頭,臉色發白,想反抗,但是從小被她父母洗腦要聽婆婆的話,以至於比起馬副團長,她甚至更怕她婆婆。
「真是個攪事精敗家娘們!」
一邊吃餅一邊在家裡到處翻錢,讓她把錢拿出來。
知道她婆婆時不時就愛來家裡到處翻錢後,沈稚柚就教她把錢存到信用合作社裡。
馬母沒翻到錢,嘴裡的話越罵越難聽。
乾脆先把餅全部裝了起來,三妮知道這餅是給陳奶奶和嬸嬸她們做的,眼睛紅紅的上去要搶回來。
「這餅是嬸嬸生弟弟吃的。」
馬母上次來就看到沈稚柚的大肚子了,也知道一向老實的兒媳婦突然不給家裡寄錢十有八九是被那騷娘們給帶壞的。
擠著那雙刻薄的三角眼嫌棄地看著三妮,薄薄的嘴皮子上下翻動,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一樣:
「生什么弟弟,生個賠錢貨還差不多,我看她難產乾脆死了算了!」
付春梅聽到這話,整個人猛地抬頭看向馬母。
想到自己生孩子時她在一旁說得那些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