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是顧野和沈稚柚過的最舒服的一個年。
除了訓練外沒有任務，學校要過了正月十五才開學。
兩人在家裡，每天睡到自然醒，起來了顧野就去做飯，吃完飯再溜達溜達。
舒服又自在。
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年實在過的太舒坦了，開學一到學校，辦公室的老師看著沈稚柚的肚子就嚇了一跳。
「小沈，你幾個月了，肚子怎麼這麼大了。」
沈稚柚算了算，「七個月了。」
她天天看著自己肚子沒多大的感覺。
而且按照付春梅說的，她這個胎位算靠後的。
那種胎位靠前的，到了孕晚期肚子大的跟要掉下來似的。
易德華也說不好，沈稚柚肚子其實不算大，但是就因為她是胎位後置，所以肚子才不應該有現在這麼大。
但又不好說什麼，便委婉提醒她可以去醫院做個檢查。
「現在城裡女同志懷孕，都會去醫院做個產前的檢查，對大人和孩子都好。」
之前就聽陳翠娟說過，醫院的大夫比村裡的接生婆要厲害的多。
這又是兩人的第一胎，沈稚柚雖然每天該幹嘛還是幹嘛，但也很注意，聽到同事的話，回去就和顧野說了。
本來想著這周末休息的時候去。
誰知道男人聽完，飯都不吃了，先去醫院檢查了再說。
和易德華說的一樣，現在很多城裡人都會在快生產前去做個檢查。
這樣能知道孩子的情況，也能更準確地估出預產期，好提前在醫院裡住著。
到了那，他們倆前面正好有一對小夫妻檢查完。
「怎麼這時候才過來，都快生了，趕緊的，還站著幹嘛，去辦理住院啊。」
沈稚柚和顧野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心虛。
特別是沈稚柚，都有些不安了。
顧野握了握她的手：「沒事的，後面我們也定期來檢查。」
沈稚柚應了聲，等裡面的人出來後，他們倆站起身走了進去。
「幾個月了？」
「七個月了。」
問了一些基本情況後，醫生拿出測血壓的儀器，先給沈稚柚測了個血壓，再聽了聽心跳。
到這裡都好好的。
還夸沈稚柚身體狀態很好，要繼續保持。
沈稚柚不禁彎了彎眼，沖顧野笑的還有些得意。
她就一直說嘛，自己身體好的很。
就顧野被陳翠娟說她是早產兒身體比別人弱給嚇到了，平時她打個噴嚏都緊張的不行。
顧野看到她這樣，也笑了下。
結果兩人還沒高興完，等醫生拿著聽診器讓她肚子上聽胎心時，兩人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了。
「你們之前來檢查過沒有？」
醫生突然嚴肅，沈稚柚和顧野也跟著緊張起來，搖了搖頭：「大夫，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但你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部隊醫院的大夫以前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面無表情說話的時候，那威壓，讓沈稚柚這個當老師都跟見了教導主任的學生一樣，正襟危坐，「沒有啊，吃的好睡得好，每次吃完飯孩子也高興，還在我肚子裡動跟我玩。」
醫生：「.......你肚子裡有兩個娃。」
沈稚柚、顧野：「.......？？？」
兩個娃？
那是什麼意思？
她懷的是雙胞胎？！
沈稚柚心狠狠一跳，醫生眼皮子都跟著跳了一下，「這麼激動做什麼，雙胞胎不是挺好，孩子大人都挺好，但東西都要準備多一點，還有一點。」
醫生停頓了一下，兩人都屏住呼吸，認真聽醫生說。
「雙胞胎很少足月，都會提前發動，後面最好每半個月都來檢查一次，提前做好隨時住院的準備。」
兩個人都還有點暈乎乎的。
不就是自己肚子比其他人肚子大一點，怎麼就是雙胞胎了。
而且她肚子也不算大啊。
沈稚柚咽了咽唾沫，「雙胞胎是不是不好生啊。」
他們村幾乎沒有人去醫院生，都是發動了把接生婆請到家裡幫忙接生。
唯一一個去醫院生的，也是雙胞胎。
沈稚柚從小就聽人說，懷雙胞胎這福氣不是誰都有的。
福氣太大了，也要看能不能受得住。
有的人命薄，受不住這福氣，就沒了。
沈稚柚顫顫巍巍說出自己的想法，醫生沒好氣看了她一眼：「這裡是部隊醫院，我們有很先進的現代醫學技術和設備，什麼接生婆不接生婆的。」
「後面自己多注意點，多吃有營養的長肚子裡的孩子，但是要控制量，孩子太大了也不好生，平時多鍛鍊多走動，到時候也好生。」
沈稚柚和顧野認真記下。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吭聲。
但是不約而同都走的更慢了。
一直回到家裡，她才長長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怎麼會一下子懷兩個啊。」
顧野抿了下唇角，「要不學校那邊我去給你請假。」
沈稚柚搖頭：「沒事，醫生也說了，我好能繼續上一個月的班，到時候再請假。」
她還挺喜歡在學校里上課的。
而且上課也不累，學校也很照顧孕婦，給她排課都排的比較開，讓她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這件事情自然也要給家裡寫信。
告訴完家裡這個好消息，沈稚柚又趕緊催顧野去搞點布票買點布。
兩個孩子，到時候衣服和尿布也肯定也要準備雙份的啊！
住在他們不遠處得朱芳從她男人那兒聽到沈稚柚懷的是雙胞胎後，主動上門來問沈稚柚，需不需要布。
她家裡有人在紡織廠工作，正好在處理一批瑕疵布。
瑕疵布就是染色沒染好的布，還有一些裁剪完的邊角料。
這些布不會對外售賣，價格也比較低，還不要布票，幾乎都是紡織廠員工自己內部消化了。
沈稚柚一聽，連忙點頭，「要要要，有多少要多少，朱芳你太好了。」
朱芳被她夸的怪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下，「沒事，那我明天給你帶回來。」
「好，太感謝了真是太感謝了。」
現在布可金貴著。
沈稚柚先給朱芳拿了三十塊錢，多退少補。
給完錢，又給她塞了一些自己做的糕點和陳翠娟做的醬菜，朱芳推都推不回去。
本來是來問她自己能不能幫上忙，結果回去的時候兩手都拿滿了，朱芳怪不好意思的。
周政委還是第一回看到朱芳這麼主動，驚訝的同時也說：「小顧愛人還不錯，你要是喜歡她，就跟她多往來。」
朱芳「嗯」了一聲，她也是覺得沈稚柚好，才主動跟上門說自己有搞布的門道的。
朱芳很靠譜，第二天就給沈稚柚搞了一堆布回來。
別說做兩個孩子的衣服了，再做兩身大人的衣服都綽綽有餘！
就是看著這麼多布，沈稚柚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正想著要不要找裁縫幫忙趕工時，突然有人來敲門，敬禮後說：「顧首長，部隊外有一名中年女同志，聲稱是您丈母娘。」
沈稚柚唰地一下站起來，驚呼出聲：「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