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林千雪一聲沈叔,沈軍山千瘡百孔

  足足三年了,那段日子林奶的日子苦不堪言,就差沒缺胳膊少腿了。░▒▓█►─═  ═─◄█▓▒░

  「算命先生。」沈軍山渾身肌肉緊繃,又是算命先生!

  千雪是她的女兒,當年出生時因一個算命騙子稱她「天煞孤星」蠱惑讓白麗華棄了她,如今又出現一個算命老道說她災星坑騙林家人虐待她。

  豈有此理!這一刻沈軍山恨極了這些坑蒙拐騙之徒,甚至將兩者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沉浸在仇恨之中的林奶尚未察覺到沈軍山的變化,繼續抹黑林千雪惡行,這崽子從小就不是盞省油的燈,長大後更耗電!

  「既然算命先生這麼有本事如今他身在何處?」

  在哪?天殺的東西,林奶比誰都想知道這算命先生在哪!哪有這樣管殺不管埋的?那個算命的前些年還好好的,這一出了問題到處都找不到他的鬼影。不然早收拾掉死丫頭了,哪還由她囂張到現在。

  「我也不知道,之前我也到處找他,誰曉得他老鼠打洞一樣這麼能藏。」

  沈軍山起身走了出去,不過須臾又重新回到了房間。

  「林千雪的父母對她好不好?」

  因為姜叔的事情沈軍山稍稍了解些林孝生被林家虐待的事情。來見林奶前沈軍山已經看過她的案底,知曉林家長輩對林家二房各種苛待。此時沈軍山只想了解他的孩子這些年過的如何?

  在林奶眼中林孝生就是個有了媳婦忘了娘、有了女兒忘了娘的不孝子,處處偏袒媳婦和女兒和她作對,白瞎了她給取的「孝生」這個名字。

  一件事情林奶錯九十九分、林千雪錯一分便全是林千雪的錯,甚至林奶下午摔了一個碗,也是上午死丫頭氣的她手抖這才沒拿穩。

  林奶怨恨十足,罵罵咧咧沒一句好話,將林家二房的「缺德事」都罵了一個遍。

  聽著女兒在林家被虐待,沈軍山面無表情眼中的寒意卻越來越盛。

  不過半小時司機小王帶著一張畫像過來。

  「這個人認識嗎?」沈軍山指著那張通過白家女人口述描繪出來「算命騙子」的畫像。

  林奶盯著畫像里的道士許久,三角眼困惑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畫像里略微消瘦的中年男人,雖然也是一身道士服裝扮但和林奶見過的算命先生不一樣。林奶遇上的算命先生仙風道骨,說話溫潤儒雅,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世外高人。否則摳摳搜搜的林奶也不會下血本跳坑算命。

  「不認識?」沈軍山眼中閃過些許失望,難道前後不是同一個人。

  林奶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們穿的道袍好像差不多。」

  沈軍山盯著畫像中的長褂道袍,是非常普通的道袍。

  沈軍山在監獄裡呆了一下午,由林奶描述專業人員描繪,他再次得到了一張「算命先生」的畫像。

  他盯著第二張畫像看了許久,這人長相與上白家的算命騙子完全不一樣,不管是不是一夥的他都不會放過。

  沈軍山得到了他想要的,監獄領導將他送出去,「首長您慢走。」

  「監獄裡面都是犯了錯的犯人,為了讓他們早日進步還是要加強思想教育。」

  沈軍山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監獄領導心領神會,加強思想教育的只有林婆子,看來這林婆子得罪了人要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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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熔金,金色夕陽將人影拉的老長,沈軍山閉著眼睛靠在汽車後背上,內心翻江倒海難以平復。

  「首長,是回隊裡還是去您家?」

  「去縣城。」下一秒沈軍山改變了主意,「先回隊裡,你去家裡通知吳嫂一聲讓她們明早將火車票退了,暫時不用回湖省。」

  沈軍山颳了一遍鬍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整個人神采奕奕,隨後將他授以勳章的服裝拿了出來再次鄭重其事的給換上。

  「老沈--老沈--」一個板寸頭中年漢子走了進來,軍綠色服裝上全是泥,摘下帽子抹了一腦門的汗,又將手上的帽子戴頭上,「他娘的這天氣真熱,這次演習輸給了蔣老二,讓這老狐狸給偷襲了。」

  下一秒他看見一身正裝的沈軍山,大為吃驚,「老沈你整的這么正式幹啥子?」

  大熱天的穿這麼厚實?沒想到老沈面上閻羅王似的私底下也這麼臭屁,連白襪子都穿了,對方「嘖嘖嘖」三聲。

  「我要去個重要場合見個重要的人。」將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穿的重視是對人的尊重。

  重要的場合?板寸頭四通八達的腦神經立即想到了重點,「老沈咱們都是同個戰壕的老戰友,你告訴我是不是聽到了信上頭又要有大動作?所以你連衣服都提前穿了。」

  沈軍山氣吞山河的將人轟走了。

  「首長現在天色已晚,還要出發去縣城嗎?」

  沈軍山點了點頭,「晚上去,明早回。」

  以前沈軍山一心撲在工作上,如今竟然覺得能用的時間少之又少。

  省城到縣城路途頗遠,一路上沈軍山神情凝重。

  小王從鏡子中看向后座的首長,一個多小時了連表情都未更換過一個。♙💣 6➈S𝓱u𝔵.𝒸𝑜ⓜ ♦🐟

  「近鄉情怯」,距離縣城越近沈軍山心跳動的越快,曾經參加主持多少大會都不如這次緊張,沈軍山甚至猶豫該去縣城還是林家大隊?

  「首長?」小王看著沉默的首長以示詢問。

  沈軍山摸出一根煙想要點火,隨後想起香菸濃厚的味道又將它放了回去,不僅如此他還將香菸扔給了小王,「以後若是我抽菸記得提醒我。」

  小王,「」

  有點膽子,但是不多。

  夜色正濃,小王陪著首長餵蚊子,「首長,如今到了縣城,天色這麼晚去接待所也不方便。我記得林同志家就在這附近,要不我們過去借住一晚上?」

  「嗯。」

  小王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餵蚊子了。

  「誰啊?大晚上的敲門。」柳母正目不轉睛的看《白毛女》,這個節目一個月晚上難得放一次,好不容易守到一次得看完了才捨得去睡覺。

  「嬸子,是我小王,沈首長的司機。」

  柳母先開一絲門縫,確認過眼神是認識的人,這才打開大門,「小王啊,大晚上的來家裡是有事?」

  小王看了一眼身後的領導,「我們首長來這裡辦事,這不太晚了想在嬸子家借住一晚。」

  沈軍山是千雪爺爺那邊的親戚,也算得上是他們家半個親戚,更何況千雪幾次去省城都是在對方家裡吃飯,柳母哪能不同意。

  「趕緊進屋來,大老遠從省城趕過來,天都這麼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煮點吃的。」

  兒媳婦去省城人家好吃好喝招待,如今人來了她可不得禮尚往來。

  柳母正打算去將兒子叫醒招待客人,便見柳宗鎮從臥室走了出來,輕聲的關上門。

  「沈叔。」

  剛剛曉得真相的沈軍山快速將自己代入角色中,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雙厲眼如同X光一樣上下審視著柳宗鎮,哪怕這個後生再優秀也讓沈軍山心裡一股子不爽。

  沈軍山「嗯」了一聲。

  柳宗鎮坐在一側相談,電視機里《白毛女》的聲音沖淡了緊張氣氛。

  「宗鎮你要不要也吃點?我多煮一碗。」柳母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不用了娘,你多煮半碗留著給千雪當夜宵吃。」

  最近林千雪很容易餓,柳母都會準備點夜宵溫在爐子裡。一般情況下林千雪晚上醒來就當夜宵吃,一覺睡到大天亮那就明早上柳宗鎮吃,也不浪費。

  沈軍山眉梢動了動,忍不住問道:「她有吃夜宵的習慣?」

  柳宗鎮輕鬆笑道:「最近千雪胃口好,晚上家裡便準備一點夜宵,免得半夜餓著。」

  沈軍山胸口又是一擊,女兒不僅嫁人了而且還懷孕了。

  高大威猛的中年漢子身上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悶。

  「啊哦--」林千雪打著哈欠,困頓著眼睛走了出來,整個人懶懶散散,「宗鎮,家裡來客人了嗎?」

  剛剛聽見客廳有人說話,半睡半醒的林千雪往旁邊摸了個空,瞬間清醒了一大半,出來看見沈軍山整個人徹底清醒了!

  林千雪呆滯了三秒鐘,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是她親生父親,但這事對方並不知曉,一時之間如何稱呼令林千雪糾結。

  Twothousaer

  「沈叔。」林千雪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聲沈叔,沈軍山千瘡百孔,整個人沉悶的透不過氣來,明明是父卻喊叔。

  「嗯。」沈軍山目光如炬。

  為了涼快,晚上睡覺的衣服都是圓領,脖頸周圍頗為空蕩,林千雪脖子上用紅繩繫著的小木舟分外顯眼。

  看著那小木舟,沈軍山瞳孔微縮,喉嚨像是被黏住了一樣,「你--」

  「吃麵了!」柳母端了兩海碗麵條出來,打斷了談話,「先吃麵,剛出鍋趁熱乎著吃。家裡有辣椒油和醋,喜歡的自己加。」

  「千雪也給你煮了半碗。」柳母曉得兒媳婦不喜歡吃太乾的,所以南瓜崽澆頭放的稍微多一點。

  「謝謝婆婆,我正有點想吃東西呢。」湯多菜多面分外好吃。

  「這點夠吃嗎?」沈軍山皺眉看著千雪的小碗小面,上面全是湯湯菜菜的,不由將自己這碗面推了過去,「我不是很餓,這碗面還沒動,你吃我這碗。」

  別說林千雪了,就連小王都很驚恐,首長今晚有些不正常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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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千雪擺手,「不用了,我吃不完這麼多。」

  柳母當即解釋,「醫生說讓千雪少吃多餐,大晚上的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積食晚上睡不著。」

  可不是柳母不捨得給兒媳婦吃,就這一個兒媳婦,又辛苦懷了孩子,柳母那是整天挖空心思做好吃的給她吃補充營養。

  可兒媳婦有些主次不分,無論是用豆芽、蘿蔔、菜心還是白菜炒年糕,南瓜崽、黃瓜或者空心菜煮麵炒粉,人家都是希望主食多一點能抗餓,偏偏兒媳婦就喜歡吃裡頭的菜。

  菜多一點兒媳婦吃的很開心,主食多一點兒媳婦就吃的很慢,最後眼睛咕嚕咕嚕看向破兒子,以至於好幾次柳母都要去廚房一趟讓他們做個弊。

  如今柳母特意按照兒媳婦喜好給她多些菜,她吃的開心就好而不是你認為怎麼吃才好,

  沈軍山見千雪臉上沒有絲毫委屈,反倒津津有味的吃起麵條,決定等她吃完再談正事。

  湯多、菜多、面少的湯麵真的很好吃,一口下去分外滿足,林千雪吃的滿頭大汗,大半碗下去六、七分飽也不影響睡覺。

  沈軍山大口大口的吃著麵條,三兩下便解決了,是不是隊裡出來的都這樣虎作?

  司機小王很識趣的去幫忙收拾碗筷、整理床鋪藉機離開。

  沈軍山呡了一口茶,正想著如何開口。

  「沈叔,大晚上喝茶容易睡不著。」林千雪關心了一句。

  「哦,不喝了。」沈軍山放下了茶杯,大馬金刀而坐,雙手放在膝處,視線再一次轉移到林千雪的脖頸處的紅繩,「千雪你脖子上的吊墜能摘下讓看看嗎?」

  糟糕!林千雪右手下意識撫向小木舟,面色微變,因為之前剛剛睡醒並沒注意到小木舟已經跑到領口外了。

  林千雪一眼不錯的觀察沈軍山,分析剛剛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吊墜有些眼熟,能摘下讓我看看嗎?」第一次詢問別人沒有一口答應便是隱晦拒絕,很少有人會第二次詢問,然而沈軍山問了。

  林千雪眼中暗流涌動,沈軍山究竟是看到小木舟發現了什麼還是明知故問?

  時間一秒又一秒過去了。

  Twothousaer

  林千雪鬆開了手,將紅繩從脖頸上解下來遞給了沈軍山。

  沈軍山指腹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小木舟上的紋路。

  當年沈老太將傳家寶放在紅色福袋裡,讓沈二嬸送去醫院給孩子。沈二嬸心底微微發酸絲絲嫉妒卻並沒有去窺探紅色福袋裡的東西,以至於沈家的傳家寶具體是什麼沈二嬸也不知曉,沈軍山自然也不知曉沈家傳家寶是什麼。

  當看見千雪脖子上戴著這個眼熟的木吊墜時,一下子喚醒沈軍山的記憶。這個木吊墜沈軍山小時候也曾戴過,那時候沈老太隱約提過這是傳家寶,沈軍山並沒有放在心上,誰家傳家寶會是塊木頭?隨後幾年沈軍山不喜歡脖子上戴東西,這木吊墜便被沈老太仔細的收了起來,誰能想到這木吊墜真的是沈家傳家寶?

  「這木吊墜--你--是不是從小便戴著?」雖然早已確認千雪是他的女兒,沈軍山還是克制不住激動、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