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將手中的計生用品塞進口袋。
蔡文淑見鄭錦回來,連忙起身,笑呵呵地對鄭錦說道:
「錦錦啊,你回來了,這些是你爸派來的人,要接你去他那兒住一段時間。」
鄭錦更加疑惑了,看向那幾個軍人,他們也齊刷刷地看向她,眼中帶著尊敬。
「去軍區?」鄭錦不解地看向蔡文淑。
蔡文淑拉著鄭錦走到一旁,壓低聲音說道:
「你最近經歷的那些事情,你爸都知道了。他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派人來接你去軍區住一段時間。」
鄭錦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嚴向前擔心她。
的確,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兇險,她自己也有些後怕。
去軍區,確實是最安全的。
可是,寶珠怎麼辦?
還有嚴越,他也要去西北,難道要把她丟下?
她這念頭剛起,大毛就站了出來。
「嫂子,您放心,營長被臨時調去國安幫忙了,等揪出響尾蛇後,就會和您一起去西北。」大毛憨厚一笑,解釋道。
聽到這話,鄭錦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嚴越去國安局,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那我能帶上寶珠嗎?」鄭錦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然,嫂子你可以帶著寶珠一起去的。」大毛補充道。
鄭錦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看來,嚴向前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去軍區也好,她正好可以藉助軍區的研究所,把滴丸劑造出來。
想到這裡,鄭錦點點頭:「好,我這就收拾一下,跟你們走。」
大毛見鄭錦答應,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轉頭示意身後的一個領導模樣的軍人。
那軍人上前一步,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鄭錦:「鄭同志,這個給您。」
什麼?
鄭錦將信將疑地接過信封,竟是厚厚一沓。
「是採購止血散的專項款。」那人解釋。
鄭錦準備打開信封的手,停住了。
道了謝,鄭錦回到屋裡,關上門。
然後才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一張張嶄新的大團結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裡面。
鄭錦快速地數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四千。
她忍不住笑了:有錢的感覺真好。
但鄭錦沒忘記,那批止血散都是王全夫婦出力做的,她只是出了配方。
這錢,她不能獨吞。
想著,鄭錦從信封里掏出三千塊,留了一千塊在信封。
這一千塊,是鄭錦給王全夫婦的勞務費,回頭讓嚴越拿給王全。
做完這些,鄭錦深吸一口氣,開始收拾行李。
寶珠的衣服不多,都是這兩天蔡文淑四處張羅來的舊衣服,攏共也就一個小包袱。
鄭錦又找出幾件自己常穿的衣服,疊好放進另一個包袱里。
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就在這時,嚴越回來了。
他風塵僕僕,一身軍裝筆挺,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但看到鄭錦的那一刻,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
看著嚴越,鄭錦心裡生出幾分不舍。
分別在即,她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依賴比想像中要深得多。
嚴越自然也一樣。
他覺得自己根本離不開鄭錦,一想到她遠離自己,心裡說不出的悶,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胸口。
他走到鄭錦面前,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四目相對,無需言語,彼此間的深情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走吧。」
鄭錦率先打破沉默,語氣故作輕鬆,可微微顫抖的尾音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舍。
嚴越點點頭,伸手接過鄭錦手中的包袱。
趁著帶鄭錦回臥室拿東西的功夫,他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只是單純地抱著,彼此聽著彼此的心跳。
時間仿佛靜止,兩人緊緊相擁,感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溫存。
鄭錦靠在嚴越的胸膛,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將她包圍。
「等我。」嚴越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沙啞卻堅定。
鄭錦點點頭,眼眶微微濕潤。
......
吉普車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戰士跳下來,幫鄭錦把行李放進後備箱。
嚴越扶著鄭錦上車,礙於外人在場,鄭錦只是笑著跟他招了招手。
只是,眼眶紅了,笑容也不那麼熱烈。
那一瞬間,她想不顧一切地撲進嚴越懷裡,告訴他,她捨不得,她不想走。
可是,她不能。
嚴越也是一樣,他差點忍不住把人攔住,說不去了,可理智還是讓什麼都沒有做。
只是在車子啟動前,嚴越借著和寶珠告別的機會,把鄭錦和寶珠同時擁進了懷裡。
他的手臂緊緊地箍著她們,仿佛要將她們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寶珠。」嚴越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帶著一絲壓抑。
鄭錦重重點了點頭,只是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隨後,車子啟動,緩緩駛離。
看著車漸漸遠去,嚴越只覺得心都缺了一塊。
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目光追隨著那輛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吉普車,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而鄭錦趴在窗戶上,久久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車窗外嚴越的身影。
吉普車徹底消失在路的盡頭,捲起一陣塵土,也捲走了嚴越心中最後一絲柔軟。
......
深吸一口氣,嚴越將胸腔里翻湧的情緒壓下去,轉身大步回到了家裡。
臥室里,一千塊錢,被鄭錦放在床頭柜上。
嚴越拿起來,沉甸甸的,仿佛壓在他的心上。
這不僅僅是錢,更是鄭錦對他的信任,還有對王全夫婦的仁義。
鄭錦真的把該做的,都做了。
嚴越忍不住閉了閉眼,拿著錢的手也不斷收緊。
「響尾蛇」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給他們致命一擊。
他必須儘快抓住「響尾蛇」,只有這樣,才能給鄭錦一個安全的港灣,讓她早日回來。
所以,他必須贏。
為了鄭錦,為了寶珠,也為了他自己。
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雖不是由他拉開帷幕,但他可以讓它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