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越並不在乎嚴英的目光,他收好信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發出沉悶的聲響。
像敲擊在嚴英的心上,也像敲擊在他自己搖搖欲墜的信念上。
「大姐,」他頓了頓,「這封信,你還有別的用處嗎?」
嚴英的眼神閃了閃。
「沒……沒有啊,」
「我就是想……想拿這個嚇唬嚇唬宋勻,讓他不敢離婚……」
嚴越笑了,笑聲中卻聽不出絲毫的愉悅,反而帶著一絲嘲諷和冷意。
「大姐,你對宋勻的了解,似乎還不夠深刻。」他搖了搖頭,語氣篤定。
「宋勻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就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你越是威脅他,越只會讓你們的關係越僵,適得其反。」
嚴英咬著下唇,眼神飄忽不定。
她似乎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嚴越的話,只是執拗地認為自己的方法是有效的。
「如果……如果宋勻不同意呢?」
嚴越步步緊逼,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嚴英的偽裝。
「你是不是要把這封信送去政治部?」
嚴英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他不會不同意的!這封信……是寫給鄭錦的!宋勻他……他捨不得鄭錦受傷害的!」
嚴英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嚴越的耳畔炸響。
他的臉頓時就黑了,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陰沉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著嚴英,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
他一直以為,嚴英只是因為嫉妒和不甘,才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利用鄭錦,利用這封信,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嚴越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關節泛白,青筋暴起。
車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大姐,你有沒有想過,這封信會讓鄭錦陷入什麼樣的境地?」
嚴越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壓抑的憤怒。
嚴英卻絲毫不在乎嚴越的怒火,反而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小越啊,聽姐一句勸,趕緊和鄭錦離婚吧,趁現在事情還沒鬧大,趕緊和她劃清界限,對你對她都好。」
嚴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個大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大姐,你到底明不明白,鄭錦她是無辜的!」嚴越幾乎是吼出來的,他感覺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潰了。
「無辜?哼,小越啊,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女人啊,都是會裝的,你別被她那副柔弱的樣子給騙了!」
嚴英不屑地撇了撇嘴:「娶老婆就得娶趙鷺那樣的。哪像鄭錦,一點用都沒有!」
嚴越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猛地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到底。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嚴越猛地剎車,也不管嚴英的呼喊,拽著她下了車,一路拖著她進了屋,然後「砰」的一聲,把她鎖進了房間。
蔡文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她連忙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嚴越一臉鐵青,嚴英則被鎖在房間裡哭喊著,頓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小越,這是怎麼了?你姐她……」蔡文淑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嚴越打斷了。
「媽,不管大姐做什麼,都不要把她放出來,等我回來再說。」嚴越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
蔡文淑看著兒子嚴肅的表情,知道事情一定很嚴重,她雖然心疼女兒,但更相信兒子的判斷/
於是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去吧,我不會讓她出來的。」
嚴越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轉身離開了家,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索,仿佛背負著千鈞重擔。
醫院走廊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慘白的燈光照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顯得格外冷清。
研究所派來的兩個警衛員筆直地站在門口,像兩尊門神,一動不動。
嚴越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去吃飯。
「你們去吃點東西吧,這裡我看著。」嚴越低聲道。
兩個警衛員互相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離開了。
等人走遠,嚴越推開病房的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病房裡很安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鄭錦睡得很沉,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比之前好了許多。
嚴越從口袋裡掏出那封信,紙張已經被他捏得皺巴巴的。
宋勻的字跡娟秀工整,每一筆都飽含著深情,但這深情卻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裡。
可是,拋開最初的懷疑和憤怒,嚴越心裡清楚,鄭錦根本不記得宋勻這個人。
她看見宋勻的眼神清澈而坦蕩,不像是裝出來的。
嚴越的手輕輕地撫摸過鄭錦的臉頰,細膩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頰滑落,最終停留在她的唇上。
柔軟的觸感,讓他呼吸一滯。
連日來的事情讓他身心俱疲,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地抱過她,親吻過她了。
這一刻,對鄭錦的思念和擔憂,交織在一起,也讓他對她的渴望,如同乾涸的土地渴望雨露,已經到達了巔峰。
他俯下身,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鄭錦的唇瓣柔軟而溫熱,
嚴越的吻,也輕柔而珍視。
他害怕驚醒她,又渴望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可漸漸地,嚴越變得無法自拔。
他的吮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急切,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鄭錦的呼吸逐漸被剝奪,她從睡夢中驚醒。
映入眼帘的,是嚴越放大的眉眼。
他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熾熱情感。
那一瞬間,鄭錦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本能的驚愕。
可這驚愕還沒來得及轉化成其他情緒,就被一隻大手覆蓋住了雙眼。
世界驟然陷入黑暗。
失去了視覺,其他感官便被無限放大。
嚴越的吻,在黑暗中變得更加霸道和急切。
他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鄭錦的呼吸徹底亂了節奏,心跳如擂鼓般震動著耳膜。
她想要掙扎,可受傷的胳膊,和嚴越的禁錮讓她無處可逃,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一種陌生的感覺在她體內蔓延開來,讓她感到害怕,卻又隱隱帶著一絲期待。
咚咚咚——
突然,敲門聲急促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