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嚴越幫鄭錦洗漱完,拎著保溫飯盒就出了病房。
病房裡,鄭錦望著窗外樹和天空發呆。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病房門被粗暴地推開,巨響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
鄭錦嚇了一跳,她猛地轉頭,看向門口。
李秀?
還有趙鷺。
她們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個個都板著臉。
這來者不善的架勢,讓鄭錦瞬間意識到,大概是和昨天的事情有關。
但她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看著。
李秀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鄭錦,臉上露出了一抹解恨的笑容,那笑容在她扭曲的五官下顯得格外猙獰。
自從那天在鄭錦手裡吃了虧,李秀就對她懷恨在心。
這次鄭錦被貼了大字報,連市裡的政治部都介入了。
李秀作為研究所政治部的幹事,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迫不及待地想來落井下石。
鄭錦看到李秀臉上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並不理睬,照舊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鄭錦的淡定,反而更加激怒了李秀。
她幾步走到病床前,先是對著鄭錦「呸」了一口,然後才尖聲罵道:
「你個不要臉的破鞋!」
「快點交代,你是怎麼勾引宋勻同志的?」
「你能進入研究所,是不是託了宋勻的關係?」
李秀的每一句話不單單是質問,而且是污衊。
在她身後,趙鷺抱著雙臂,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鄭錦的眼神在兩個人之間切換,然後也學著趙鷺微微一笑:
」你想知道?」
「那你得去問范所長和中藥管理局的李主任了。「
」你!「李秀指著鄭錦的鼻子就要接著罵。
趙鷺卻攔住了她:」鄭錦同志,你也不要拿范所長和李主任來壓我們了。」
「老實告訴你吧,這次不但是你,范所長和李主任也是要接受政治審查的。」
「嚴英作為宋勻同志的妻子,她的舉報意見,我們已經採納了。」
「你與其耍嘴皮子,不如老實交代,爭取個寬大處理。」
鄭錦看著趙鷺,眼神銳利,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偽裝。
「聽你的意思,只要舉報就可以採納是嗎?」
趙鷺得意一笑,正準備開口,卻被鄭錦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各位政治部同志,我也要舉報,舉報趙鷺同志,勾引我的丈夫,破壞我的家庭!」
鄭錦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趙鷺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僵硬地停留在那裡。
「你胡說什麼!」
半晌,趙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鄭錦笑了:「胡說?「
「你幾次三番倒在我丈夫懷裡,難道不是事實?」
「還經常坐他的車出去,難道不是事實?」
「我說的這些,研究所的警衛員好都些個可以證明!」
李秀誇張地叫了起來:「你瘋了?怎麼跟瘋狗一樣亂咬人?」
鄭錦冷冷地瞥了李秀一眼:「你才是瘋狗不自知,還很蠢,天天被攛掇著亂咬人。」
李秀氣得臉都綠了,指著鄭錦對其他幾個幹事說:
「鄭錦這個人太狡猾,還試圖污衊趙鷺同志,不能讓她待在這裡,直接帶回去審問!」
幾個幹事得到指示,立刻撲上來拉扯鄭錦。
李秀更是惡意地拽住鄭錦做過手術的胳膊,一瞬間,白色的紗布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劇烈的疼痛讓鄭錦忍不住悶哼一聲,但她咬緊牙關,沒有喊出來。
李秀看到血,非但沒有住手,反而更加興奮,她趁亂狠狠地掐住鄭錦的傷口,一下,兩下……
鄭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她疼得渾身顫抖,卻依舊死死地盯著趙鷺。
趙鷺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臉上掛著惡毒的笑容,仿佛在欣賞一齣好戲。
她享受著鄭錦的痛苦,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病房裡一片混亂,充斥著叫喊聲、拉扯聲和鄭錦壓抑的痛呼聲。
鄭錦疼得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努力地深呼吸,試圖緩解疼痛,但她受傷的胳膊被李秀死死地掐住,讓她無法動彈。
突然,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兩個身穿軍裝的黑影般閃進病房,動作快得幾乎只能捕捉到殘影。
他們出手果斷狠辣,抓住那幾個拉扯鄭錦的女幹事,毫不留情地將她們丟了出去。
「啊!」
「哎呦!」
走廊里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
李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嚴越一把抓住衣領,狠狠地摔在了牆上。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呼痛,嚴越的軍靴就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小腿上。
「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怖。
「啊——」
李秀髮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蓋過了走廊里其他人的哀嚎。
趙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慘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腳踩在了被打碎的玻璃杯碎片上。
「啊!」
她被滑倒,尖銳的玻璃碴瞬間扎進了她的兩個手掌心,鮮血淋漓。
嚴越看也沒看她一眼,快步走到鄭錦身邊,查看她的傷勢。
當他看到鄭錦的胳膊流著血,紗布已經被完全浸透,甚至半個身子都染紅時。
即使疼得渾身顫抖,卻依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時。
他眼中剛剛消退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他轉身,眼神冰冷地看向趙鷺,那眼神如同刀鋒一般,仿佛要將她凌遲。
趙鷺被嚴越的眼神嚇得渾身發抖,癱坐在地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嚴越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語氣森寒: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勾引了別人?你最好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趙鷺的眼淚奪眶而出,蒼白的面容上劃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小越,小越,你別衝動,我怎麼會騙你呢?」
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嚴越卻冷笑一聲,那笑容不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森寒的冷意。
「是嗎?」他語氣低沉,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趙鷺連連點頭,淚水更加洶湧,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鄭錦昨天還主動替宋勻擋槍,這肯定不是一般關係,不然……」
她急於解釋,卻越描越黑。
「閉嘴!」嚴越猛地打斷她的話,眼神如刀,鋒利地剜在她臉上。
趙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哆嗦,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不敢再說下去。
嚴越一直對趙鷺容忍有加,就是希望她不要針對鄭錦。
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迫害她的!
那乾脆,他就不忍了。
欺負鄭錦的,一個也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