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為他擋槍

  鄭錦被這一幕嚇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沒想到嚴英能瘋狂到這個地步,竟然還帶了刀具。

  也就是說她早就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嗎?

  「壞了!」范所長臉色鐵青,撂下這句話,就衝出了辦公室。

  他一邊跑一邊喊著叫醫務室的人過來。

  鄭錦也從呆愣中反應過來,跟著范所長一起跑了出去。

  等鄭錦跑到門口時,警衛已經控制住了嚴英,奪下了她手中的刀。

  刀子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此刻異常刺耳。

  宋勻因為反應及時,衣服又厚,並沒有被刺到要害。

  只是手臂被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袖,觸目驚心。

  圍觀的人一邊看熱鬧一邊倒吸涼氣,竊竊私語。

  有人在議論嚴英的瘋狂,有人在擔心宋勻的傷勢。

  科研所里高級知識分子居多,這種血淋淋的場面還是很少見的。

  幸好鄭錦隨身帶著止血散,她撥開人群,掏出止血散,對宋勻說了一聲「忍忍」,就蹲下身來為他處理傷口。

  「嘶……」

  儘管鄭錦已經儘量輕柔,但傷口很深,撒上藥粉的瞬間還是帶來一陣刺痛。

  鄭錦覺得宋勻是個很怕疼的人,她倒藥粉的時候,能清晰地感覺到宋勻小臂肌肉的緊繃,可這樣更容易出血。

  「放鬆,放鬆。」鄭錦連說了兩遍。

  可宋勻依舊沒有放鬆下來,甚至緊咬牙關,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並不是怕疼,而是鄭錦的手扶著他的胳膊,那種真實的碰觸感,讓他心跳動得太快。

  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只能竭力控制。

  然而這種感覺,比疼痛更讓他難以承受。

  ......

  人群外,趙鷺嘴角微微含笑,既像個局外人,又像個掌控者,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場鬧劇。

  事情的發展比她預想的還要順利,還要精彩。

  嚴英這一刀,捅得真准,真狠!

  她原本只是想讓嚴英拿出點「證據」,潑鄭錦一身髒水。

  因為鄭錦一旦擔上「作風不正派」這樣的污名,政治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介入。

  畢竟她是嚴越的妻子,是軍嫂。

  軍嫂的作風問題,可是大事。

  她作為政治部的人,也必將會參與其中,到那時,鄭錦就別想翻身了。

  而且,她有的是方法,讓嚴家主動和鄭錦斷絕關係。

  一個被嚴家掃地出門的女人,誰還會在乎她的生死?

  到時候,她就能圓滿完成這個「特殊任務」。

  可以重新獲得自由,女兒也會回到她身邊,父母也能官復原職。

  她再和曾亮那個畜生離婚,從此海闊天空,天高任鳥飛。

  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接近嚴越,成為嚴家的兒媳婦。

  她相信,以她的手段和姿色,拿下嚴越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嚴英這個拎不清還瘋得厲害的大姑姐……

  哼,誰管她死活?

  死了更好!

  想到這裡,趙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趙鷺在心裡暗自得意,自己這步棋走得真是妙極了。

  她甚至開始後悔,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利用嚴英這顆好用的棋子呢?

  白白浪費了時間和精力。

  不過現在也不晚,一切都在朝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

  她要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等待著收穫勝利的果實。

  人群外,趙鷺嘴角的微笑僵住了,笑意還沒來得及完全褪去,眼神卻驟然變得銳利起來。

  人群外側,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讓她瞳孔猛地一縮。

  王魯?

  雖然那人戴著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但趙鷺還是從他略顯佝僂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勢中,認出了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突然,王魯略微側身,一隻手從大衣口袋裡伸了出來。

  那隻手帶著厚厚的護手套袖,幾乎與藍黑色的人群融為一體。

  但趙鷺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藏在其中的黑色金屬——一把槍。

  而槍口,正對著宋勻!

  人群熙攘。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黑影,更沒有人注意到那隻藏在黑暗中的手,以及那黑洞洞的,足以致命的槍口。

  但鄭錦卻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猛地抬起頭,視線精準地鎖定了對面的趙鷺。

  也看見了趙鷺驚慌失措的表情。

  鄭錦的心臟猛地一跳,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席捲而來。

  她順著趙鷺的視線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鬼鬼祟祟的身影,以及他手中那不尋常的動作。

  儘管距人影交疊,但她還是瞬間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

  電光火石間,鄭錦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細想,只憑著本能大喊了一聲:「有敵人!」

  然後想也沒想,抱住宋勻的頭,往旁邊翻滾。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鄭錦的叫喊聲瞬間激起了現場的混亂。

  警衛員們立刻警覺起來,紛紛拔槍戒備,人群也開始騷動,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王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他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只是,人群的混亂和鄭錦的舉動,到底還是影響了他的準頭。

  子彈並沒有擊中預定的目標,而是打在了鄭錦的左臂上。

  「啊——」鄭錦疼得慘叫一聲,身子一軟,重重地撲倒在了宋勻懷裡。

  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袖,顯得格外刺眼。

  ......

  吉普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飛馳,車輪碾過碎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嚴越的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山路顛簸,車身劇烈搖晃,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路旁的樹木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綠色的光影。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唯有眼底深處翻湧著焦灼和不安。

  二百多公里,在平坦的公路上只需要幾個小時的車程,在這崎嶇的山路上卻要走上幾乎一整天。

  平時,嚴越並不覺得這段路有多漫長,但此刻,每一分鐘的等待都像是在凌遲他的靈魂。

  他一想到鄭錦可能正處於危險之中,他的心就被恐懼塞滿,甚至幾乎無法呼吸。

  油門被踩到底,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吉普車像一頭髮狂的野獸,在山路上橫衝直撞。

  他知道這樣很危險,但他顧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