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急瘋了

  在吃瓜群眾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事情的來龍去脈逐漸清晰起來。

  嚴越陰沉著臉,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向范九打聽消息,竟然會引發這麼一場鬧劇。

  趙飛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他覺得范九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你造謠污衊不說,還報假警?你現在就跟我回局裡,我們要依法對你拘留!」

  范九徹底慌了神,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先是癱坐在地上撒潑哭鬧,企圖博取同情,接著又想往嚴越懷裡撲,哭喊著讓他救救自己。

  「同志,你幫幫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嚴越厭惡地皺起眉頭,不等范九靠近,就眼疾手快地用擒拿手將她控制住,然後毫不猶豫地交給了趙飛。

  「帶走!」

  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憐憫。

  趙飛和另一個公安架起不斷掙扎的范九,往樓下走去。

  可剛到了樓下,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嬸突然沖了過來。

  她一把抓住范九的胳膊,對著趙飛大聲質問:「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媳婦?」

  這下,就連鄭錦都愣住了,沒想到嚴越的這朵爛桃花居然還是已婚人士!

  吃瓜群眾再次興奮地炸開了鍋,同樣迅速地幫大嬸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大嬸啊,你兒媳婦可不得了啊,她看上人家老公,污衊人家是流氓,還報假警,這可是犯法的!」

  范九的婆婆一聽完吃瓜群眾的七嘴八舌,頓時像點燃的爆竹一樣炸了。

  她一把揪住范九的頭髮,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老娘花了100塊彩禮才把你娶進門,為了把你弄進招待所,我連化肥廠的工作都不要了!」

  「你個爛貨,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范九的婆婆下手又狠又准,每一巴掌都帶著呼呼的風聲。

  要不是趙飛和另一個公安眼疾手快地攔著,范九的臉怕是要被刮花了。

  范九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可范九婆婆對范九的痛苦置若罔聞,反而一次次衝上邊打邊罵。

  「我打死你這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我們家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竟然還不知足!「

  被婆婆一頓打罵,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了老底,范九再也繃不住了。

  她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們騙婚!當初相親的明明是小兒子,結果卻讓我嫁給了傻子大兒子!」

  「那傻子,二十好幾了還尿床!你們就是合起伙來騙我!嗚嗚嗚……」

  范九的控訴在人群中炸開,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炸彈。

  圍觀的群眾更加沸騰了,原本一邊倒的輿論開始出現裂痕。

  有人開始同情范九,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

  「哎,這女人也挺可憐的,被騙婚嫁給個傻子,換誰也受不了啊!」

  「就是,這婆家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麼能幹這種事呢?」

  鄭錦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只覺得索然無味。

  換作是別人,她或許還會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但范九,她只覺得是咎由自取。

  她拽了拽嚴越的衣角,示意他離開。

  嚴越點點頭,兩人轉身離去,將喧囂吵鬧拋在身後。

  范九的婆婆雖然潑辣,卻是個護犢子的。

  她可以打罵范九,卻絕不允許公安把她帶走。

  在她看來,范九走了,就沒人照顧她那傻兒子了。

  她撒潑耍賴,甚至直接躺在地上裝暈,哭天搶地,活像一出鬧劇。

  趙飛和另一名公安束手無策,只能對范九進行口頭警告,草草收場。

  等一切趨於平靜,嚴越便帶鄭錦退了房。

  拿回押金和介紹信,兩人便一前一後走出招待所。

  就在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嚴越身形幾不可察地一頓。

  一個身影與他擦肩而過,那人穿著普通的深藍色工裝,戴著一頂草帽,帽檐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但嚴越立馬認出了這個人——王魯。

  「怎麼了?」鄭錦察覺到嚴越的異樣。

  嚴越搖搖頭:「沒事。」

  他掩飾住眼底的波瀾,不動聲色地將那抹疑慮壓在心底。

  任務在身,他不能輕舉妄動,節外生枝。

  到了車站,看著人來人往,喧囂熱鬧的場面,鄭錦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嚴越卻停下腳步對她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件事沒交代趙飛,你拿著錢和介紹信先去買票,我去去就回。」

  鄭錦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接過嚴越遞過來的東西,就走向了售票窗口。

  嚴越也轉身朝著公安局走去。

  他必須提醒趙飛注意王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護林員,很可能是個潛伏者。

  ......

  鄭錦買了票,回到座位上,突然感到內急。

  她環顧四周,找到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姐,略帶歉意地開口:「大姐,您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行李?我內急。」

  那大姐爽朗一笑,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姑娘,你去吧。」

  鄭錦道了聲謝,便快步走向車站外簡陋的公共廁所。

  幾分鐘後,鄭錦從廁所出來,長舒一口氣。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一隻粗糙的大手猛地從後捂住她的口鼻,另一隻手則緊緊勒住她的脖子。

  「唔……」

  鄭錦本能地想要掙扎呼救,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

  刺鼻的藥味瞬間鑽入鼻腔,鄭錦剛察覺到是迷藥,眼前的世界便開始天旋地轉,隨之黑暗吞噬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鄭錦緩緩睜開雙眼。

  頭痛欲裂,渾身酸軟無力,仿佛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噩夢。

  她掙扎著坐起身,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牆皮斑駁脫落,露出裡面灰黃的土坯。

  屋內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和塵土的味道。

  唯一的光源來自一扇小小的木窗,窗欞上糊著泛黃的窗紙,幾處破洞透進絲絲光亮。

  鄭錦手被綁著,她艱難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破洞向外望去。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連綿起伏的山巒,鬱鬱蔥蔥的樹木,以及山腳下那條蜿蜒的小路。

  這……這不是她家屋後的那座山嗎?!

  鄭錦心頭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想,她知道是誰綁架了她。

  ......

  另一邊,找到趙飛後,嚴越沒有寒暄,開門見山地將自己對王魯的懷疑和盤托出。

  趙飛聽完,臉色驟變,他深知嚴越的猜測如果屬實,那事情的嚴重性遠超想像。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會立刻派人盯緊王魯,一旦有任何發現,立馬通知你。」

  嚴越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許,他知道趙飛的辦事能力,既然他答應了,就一定會盡全力去做。

  解決了一樁心事,他快步趕回車站。

  然而,當他回到候車室,環顧一圈後,卻並未看到鄭錦的身影。

  他們的行李孤零零地擺放在座位上,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失蹤。

  行李旁邊坐著的那位大姐,見嚴越焦急的神色,便猜出他也是行李的主人。

  「小伙子,你是在找一位姑娘吧?」

  「她剛才說去上廁所,讓我幫忙看一下行李,可這都將近半個小時了,還沒回來呢。」

  大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半個小時?!」

  嚴越心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匆匆向大姐道謝後,提著行李就沖向了車站外的廁所。

  廁所門口的地上,一段紅色的繩子靜靜地躺在那兒,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嚴越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鄭錦手腕上戴的紅繩,可如今卻落在了這裡。

  只有一種可能,鄭錦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