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調查的同志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是的。」
顧小溪立即拿出了醫務室的登記本,快速地查看了起來。
只是,醫務室的登記記錄做得並不詳細,上面並沒有精確到有誰開了安眠藥。
於是她翻找了一下病例記錄,然後她就找出了兩張病例單,比對了一下日期。
「9月18到9月22日,只有這兩位病人說是有失眠症狀,開過安眠藥的。9月20日當天並沒有病例記錄……」
調查同志看過之後說道:「這兩個人,我們會去詢問。醫務室的其他醫生我們也想問問。」
「好的。」顧小溪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必須要配合的。
袁醫生今天是上門去給一個癱瘓的大爺掛水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所以顧小溪直接去了呂之嫻的宿舍,將她叫了過來。
呂之嫻過來後老大不樂意了,在知道醫務室開出去的安眠藥吃死了人時,她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在坐下來接受問話的時候,她看到顧小溪坐在一旁喝水,忍不住就來了一句,「9月20號那天我休息的。安眠藥怕不是顧醫生開出去的吧!我不知道。」
顧小溪看了一眼桌上每隔一天就會撕掉一張的老式日曆,然後從交換商城上重新買了一張畫報式的日曆,然後假裝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來,攤在了桌面上給調查同志看。
「1977年9月20日,這天是星期二。星期二,我不在醫務室,而是在軍校給學員上課。」
呂之嫻的臉色突然就更白了。
她怎麼也想不通,顧小溪怎麼會隨身推帶日曆的。
這都過了這麼久了,日曆也撕掉了,要查是星期幾,要推算很久吧!
可一般情況下,誰會這麼閒?
「我要是沒記錯,那天上午應該只有你在醫務室,下午是你和袁醫生在。呂醫生,你要不要好好回憶一下?」顧小溪仔細回憶了一下後說道。
呂之嫻深吸了一口氣,弱弱地道:「都過了這麼久了,我哪裡還會記得。」
一旁的季春梅回憶了一陣後說道:「九月份是有兩個人因為睡眠不好來開安眠藥的,但是量都不多,就是開個兩三粒,這應該吃不死人吧?」
呂之嫻聽到這,立即說道:「是吧,一般都是睡眠不好的人來開安眠藥,是為了治病。這病人來了,我們也不能不開藥呀!」
顧小溪已經感覺到呂之嫻的神情有異了,所以對調查同志說道:「一會兒袁醫生回來,我們再看一下藥品出庫單。我每次下班前,都會清點一下醫務室的剩餘藥品的,並且會做記錄。每隔一天,袁醫生也會做統計記錄。記錄表在袁醫生那裡。」
呂之嫻聽到這人都傻了。
顧小溪每天下班前還清點剩餘藥品的嗎?
這她怎麼不知道的?
反正她下班前是從來不清點的啊!
甚至,她也沒看到顧小溪去清點那些藥品好不好?
她哪裡知道,顧小溪對醫務室的藥品可謂是了如指掌,看一眼就知道。
而且,她記憶好,用掉的藥品減去庫存,分分鐘就知道剩餘藥量了。
調查同志見還有藥品出庫單,頓時覺得他的工作又減輕了不少。
但他還是立即派人去詢問了九月份開過安眠藥的人。
二十分鐘後,袁醫生回來了。
在知道情況後,他立即打開醫務室放帳本的柜子,把裡面的藥品出庫單拿了出來。
經過庫存比較,9月19日那天下午出庫了兩粒安眠藥,9月20日那天出庫了6粒安眠藥,9月22日也出庫了2粒安眠藥。
可再往前排查,整個九月,每隔一天就會有人來往安眠藥。
可這樣的結論卻讓季春梅傻眼,「沒有啊,我幾乎每天都在醫務室的,並沒有這麼多人來買安眠啊!」
調查同志皺眉道:「如果你們都不知道是誰買的安眠藥,但庫存又少了,那就是你們醫務室內部人員拿到了藥,再賣給了別人。」
呂之嫻聽到這,幾乎是想也不想地說道:「肯定是顧小溪。我聽說,她前段時間一直去村里給人義診的。誰知道是不是她那個時候把藥賣給了別人。」
顧小溪見呂之嫻攀咬自己,幾乎立即就肯定了,安眠藥是她拿出去賣給了別人。
她冷冷地掃了呂之嫻一眼,「難道不是你自己做的嗎?」
呂之嫻語氣非常堅定地道:「你別胡說,肯定是你。我可是聽人說了,你給村里人義診的時候,用了好多藥。而且這些藥都不是走醫務室拿的,說明你身上有很多藥品來源。這醫務室少幾粒安眠藥,怎麼就不能是你給出去的呢!」
反正,這事絕對不能跟自己有關係。
這就是顧小溪,對,就是顧小溪做的!
呂之嫻努力地給自己洗腦,想要讓調查同志相信。
調查同志一時間也沉默了。
他看著顧小溪問道:「顧醫生,你真的去給村民義診了嗎?」
顧小溪點點頭,「是的。去過近半個月。但我沒有給過村民一粒安眠藥。比起安眠藥,我有更好的辦法讓人入眠。」
「哼,現在出了人命,你就這麼說了。誰知道你給沒給出去安眠藥。」呂之嫻立即反駁。
顧小溪看了她一眼,然後從自己自己放東西的抽屜里拿出來兩個厚厚的病例記錄本。
「這是我給所有村民義診過後的病例記錄。調查同志可以看看。」
調查同志接過病例記錄本看了一眼,發現顧小溪這記錄是真的詳細。
這上面不止是記錄了病人的姓名、住址、年齡、病史、病症,就連用藥情況和跟病情有關的生活習慣也詳細的記錄了。
他也不是沒去過醫院,可卻沒有見到任何一個醫生會做這麼詳細的病例記錄。
呂之嫻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顧小溪的記錄,然後臉色又白了一分。
但她很快又道:「誰知道你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萬一你有的沒記錄呢!」
顧小溪一臉無語地看著她,「你不用再扯有的沒的。看你這心虛的表情我就知道,這安眠藥肯定是你賣出去的。你賣時估計也不知道人家會拿來害人。你現在老實說了來還好,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更不會被抓起來,等真的被舉報出來,那你才是實慘!」
就是這一句話,直接把呂之嫻給嚇到了。
她看看顧小溪,又看看調查同志,糾結了一下才道:「這人命案真的跟賣出安眠藥的人無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