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爸爸受不了周媽媽的嘮叨,把目光從電視上收回來,閒閒地道:「晨晨的事兒,還是讓她自己決定就好,你就不要跟著瞎操心了!」
「什麼瞎操心?喂,你個臭老頭兒怎麼站著說話不腰疼呢?你天天就知道下棋看電視,家裡的事兒什麼都不管,你不看看,咱家晨晨都多大了,這眼瞅著都快四十了,歲月不饒人,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形單影隻的一輩子嗎?現在她身邊還有咱倆,還有楊陽,楊陽眼瞅著就要上大學,在接下來不管留學還是工作,難道還總守在她身邊,再說,我們倆老東西都快七十的人了,還能活幾年?到時候,就剩她自己個兒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讓她那日子怎麼過?」
周爸爸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惹火燒身,聽得周媽媽的話雖然囉嗦,卻也不無道理,趕忙賠情道歉,最後撫慰道:「我說你個老太婆糊塗了,不是我不管,是我覺得咱家晨晨不用咱們操心。你既然能夠看出南小子喜歡咱家晨晨,難道看不出前些日子來的那個慕容小子也喜歡咱家晨晨?不過,我倒是覺得老趙家的那個兒子年齡大些,更適合,只可惜……」
「老趙家?老趙家兒子怎麼了?」周媽媽聽了周爸爸的話,關心的重點被成功轉移,立刻追問道。
周爸爸見自己轉移話題成功,自然不再提及婚姻的事兒,含糊道:「若是我們還在博城,或者在島城住著,老趙家那兒子自然合適。可現在,我們基本上定居在了京里,老趙家兒子的公司卻在山東。他們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公司,一個山東一個京里,雖說隔得不遠,一個月見上一次也不難,但做夫妻來說,時間長了,還是有些不太好……」
周媽媽想起周晨先前的失敗婚姻,目光沉了沉,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兩地分居不是回事兒。」
老兩個關於周晨婚事的討論無疾而終,周媽媽的心病卻未能祛除。
一大早就到廚房,想著做點兒什麼酒後適合食用的清淡飯菜,給南雲吃,卻不想,很意外地看到一個月不見得慕容瑒突然出現,還是與周晨一起,手牽著手,拎著早餐袋子一起上門,不由有些愕然。
昨晚還在發愁女兒的婚事,今天突然發現女兒的婚事似有所託,心裡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防備來。
上一次,看著楊致遠那孩子老實,雖然不太愛說話,不太勤快,不會哄人,但自己還覺得踏踏實實才是過日子的樣兒,卻沒想到會有後來那樣的事兒。
如今,看著這個比楊致遠的條件都要好上許多,還多了楊致遠所不具有的清貴和有禮,長相家世更是沒法比,她突然不踏實起來。
這樣的男人,真的能夠對晨晨久久遠遠地好嗎?
感受到周媽媽的目光,周晨才後知後覺地抽回手來。回頭見慕容瑒溫柔地對著她微笑,惱羞之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慕容瑒見她這樣兒,反而笑容越發擴大,拎著買來的早餐,走上幾步,對周媽媽問候:「阿姨早!」
接著也不在意周媽媽的審視,自行走近廚房,問道:「阿姨,我把早餐放在哪裡?」
慕容瑒的問話,讓周媽媽醒過神來,初嫂也急忙過來接慕容瑒手中的早餐。
周媽媽思量了片刻,還是笑著開口道:「慕容先生好久沒來了,最近工作很忙?」
「阿姨,您叫我小瑒就好。」慕容瑒溫和地笑著道,「我前幾天出差了,剛剛回來。」
「哦,你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嗎?」周媽媽繼續問。
「前幾天是特殊情況,以後不會了。」慕容瑒笑容不變。
周晨在一旁聽得周媽媽盤問慕容瑒,咧嘴笑笑,直接走進二進,叫周爸爸和兩個孩子吃飯。
南雲從客房中的窗戶中,已經將外邊的一切看在了眼裡。目光黯了黯,瞬即又形色如常,穿著周爸爸一身未穿的老頭衫褲走了出來。
出門看到慕容瑒站在廚房門口與周媽媽說話,佯裝驚訝道:「哎呀,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著,伸手摟住慕容瑒的肩膀,背轉身,壓低了聲音道:「這次去江南,去沒去江南岸,秦娟可好?」
慕容瑒倒是神色不變,搖搖頭道:「沒來得及去看她。」
秦娟?聽著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周媽媽的聽力經過周晨的改造,不但沒有耳聾的毛病,那聽力比一般人可靈敏的多,裝作和初嫂收拾早餐,耳朵卻聽著那邊南雲和慕容瑒的對話。
就聽南雲又道:「唉,秦娟太不容易了,你把她留在那邊,著實有些欠妥當……對了,孩子還好吧?現在怎麼樣了?」
南雲這麼一問,周媽媽更加上心。不但有個女人,還有個孩子。這些恐怕周晨都不知道,她要聽聽,好去告訴周晨,別讓她再次上當受騙。
「嗯,孩子的病已經穩定了。」慕容瑒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隨即挑挑眉看著南雲道,「你昨晚又喝醉了?這次喝了多少,一杯?兩杯?」
「哈哈,哪有你說的那麼不中用。」南雲見目的差不多達到,不再說其他,順著慕容瑒說起了喝酒的事兒。
周晨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一家人在餐廳里用了早餐,吃罷早飯,周媽去送周昀上幼兒園,周晨、南雲要去上班,楊陽要跟著周晨去公司實習。倒是慕容瑒,自告奮勇地留下來幫周爸爸整理花店。
蘭苑花店裡,慕容瑒快手快腳地幫周爸將需要上架的花卉擺放好,回頭,周爸已經擺好了周晨送的玉石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