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裡?你為什麼不給我發郵件了?」周晨也忍不住將自己心裡的疑問問出來,腳下也不自覺地迎著慕容瑒走過去。
「晨晨,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們再也不離開了,好不好?」慕容瑒深情繾綣地說。
周晨用力地點點頭,張開手向著慕容瑒跑過去。
慕容瑒伸手將周晨抱進懷裡,嘴角挑起一個不易察覺的輕諷。
只不過,這道輕諷還沒形成,他的眼瞬間瞪大,然後,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盯著周晨道:「晨晨,你,你為什麼傷我?」
「哼,你省省吧!」周晨輕哼一聲,手掌已經按在了慕容瑒的頭頂。
那個慕容瑒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感覺到絲絲縷縷的意識從他的大腦里被周晨抽出,白色的思維記憶,猶如一條條棉絮,漸漸在周晨掌心匯集凝聚成了一個白色的球體。
白球極其緩慢的轉動著,將越來越多的絲綿匯集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個鴿卵大的發光小球。
手掌下,那個慕容瑒漸漸顯出了本來的面目。
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孔,閃爍著惡毒恐懼光芒的灰色眼睛,高鼻子,大嘴巴……正是周晨追蹤多日的精神異能者人形法器。
「求求主子饒了我這回……」
人形法器哀哀地禱告著,周晨卻根本不理會。
她將對方腦海中吞噬的慕容瑒的意識記憶最後的一縷吸了出來,周晨瞥一眼那萎頓在地,只有一雙灰色眼珠還在骨碌碌轉動的人形法器輕輕地哼了一聲。
將手中的意識球收進一隻玉瓶,隨即手中靈力再次吐出,毫不遲疑地透入人形法器的大腦。
原來背後的勢力是他們?
周晨從人形法器中探查到了自己有用的信息,立刻翻手為雲,靈力一重,那人形法器的大腦識海中已經被她將所有的意識記憶統統抹殺。
對,這裡不再是抽取,而是抹殺!
一個物件兒背叛主人,那罪過最大的幾乎可以立刻銷毀。就如重刑犯斬立決一樣,再不給他一點兒反悔的機會。
精神異能者那雙靈活轉動的眼珠子終於暗淡下來,也不再隨意地發表什麼表情宣言。
周晨手中的靈力再次吞吐,確定精神異能者人形法器,已經功能盡毀,隨即,一聲低低的呼叫,人形法器漸漸地在周晨的手中變小變細,最後,化成了一個小巧的黑陶花盆。
立在崖邊,夜風颯颯,拂動著她的長髮和裙裾,金絲天蠶寶衣化成了一襲白色的長裙,裙袂翩飛處,一抹火光倏然點燃,周晨挑挑眉,一層透明的膜狀水盾升了起來,那一簇明亮的火焰,一挨上水盾,只晃悠了一下,就頹然熄滅了。
緊接著,一道雷電與一道冰刃同時發過來,緊跟其後的還有風刃和火球。
周晨挑挑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不過,心裡卻有些焦急。她不是精神異能者,思想收回雖然儲存在玉瓶中,能夠暫時保存,但時間稍久,就會慢慢逸散。
她沒有太多時間與這些人周旋,但今晚,也無疑是她等待已久的一個重重打擊對方的機會……或者,她不狠狠地把這些人消滅,她根本無法離開。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針對她設置的陷阱!
而且,若是她不想就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實力,那麼,今晚,她要做的就不僅僅是打擊,而是消滅,徹底的消滅,不能留下一絲後患。
春兒帶上千隻黃金蜜蜂,在崖下的一周,畫下了一道圈兒,周晨嘴角一挑,一個結界設下,隨即點點金色的光芒,如流星,似飛火,倏然散開,落入崖下的叢林暗夜之中。周晨盯著那點點金芒,神識開到最大,只要金芒稍一停頓,就是一串碧焰蓮花夾著風刃送出。
暗夜中,多多碧色蓮花在血花爆開之際立刻包裹上去,妖冶盛開,只片刻,崖下暗夜叢林裡,竟成了一座碧色蓮池。盈盈漾漾,美麗的令人心動神搖,卻不知,那朵朵碧蓮,卻是真正來自地獄之火,朵朵奪命,瓣瓣勾魂。
碧色蓮花祭出同時,紫金缽盂也被祭上了天空。那缽盂越升越高,一邊飛速旋轉著,漸漸變大,最後大如一口銅鐘,耀眼的紫色光芒,如探照燈一般,籠罩下來,將整個山頭都籠罩在了其中。
條條金芒如蛇一般,在崖下的暗夜和密林中飛竄。收割著一縷縷靈力,也收割著那些還來不及被碧焰蓮花所召喚的生命。
崖頂,周晨的慢慢張開眼睛,手中握著那把寶劍,暗夜中,寶劍鋒刃上的蝕骨寒意卻絲毫沒有削弱……不過,周晨的目光轉過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崖下,挑挑嘴角,很可惜,今天無法用上它了。
念頭一起,紫金缽盂收回,周晨瞬移的同時,山頭四周的結界也自動消失,只剩下空蕩蕩的山林中,一撮撮細微到急不可查的灰。
周晨再次出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看時間剛剛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她眼中的急切稍緩,閃身進了空間。
小木樓的臥室中,慕容瑒仍舊安靜地躺在那裡。
周晨慢慢走到床邊,俯身在那微涼的唇瓣上印下一個輕吻:「慕容,我不想辛苦的一個人走了,你不能丟下我!」
輕喃聲落,周晨盤膝坐到床上,慕容瑒的身側,一手拿出那隻玉瓶,另一隻手,扶在慕容瑒的頭頂百會穴上。
靈力湧出,牽著玉瓶中的記憶,如絲如線般,注入慕容瑒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