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隨手拿過一隻玻璃杯,倒上半杯酒,仰頭,一口乾了。
酒液入喉,濃烈的有些嗆。周晨深呼吸了一口,對盯著她的調酒師微微一笑,再次提起酒瓶,緩緩地倒了三分之一,慢慢地晃了晃杯,慢慢地啜飲起來。
鋼琴師談了一首很柔和的曲子,如夏日夜風,微涼,輕柔的讓人覺得舒爽。
輕柔的音樂,香醇的美酒,還有朦朧的燈光,周晨也不得不感嘆,這種地方真的是放鬆心靈的好地方。若是沒有那些討厭的蒼蠅,就更好了。
「這位小姐的酒算在我帳上。」一個頗為好聽的男子聲音在身邊響起。為了應付那些該死的日本人,她學過日語,普通日語對話都能聽得懂,但這句話卻顯然是棒子話,她根本不知道說的是什麼。聽不懂,自然也不會理會。
聽著調酒師答應著,周晨那三分之一杯酒又喝了下去,再次伸手去拿酒,卻不想拿酒瓶上早已經放上了一隻手,她一把激昂那人的手和酒瓶一起抓住……
轉回頭,周晨看過去,就見一位長相非常斯文的男人,正一臉溫潤地對著她笑。
「若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我要的酒?」
「呵呵,這當然是小姐的酒。不過,我很樂意為小姐效勞。」男人眼睛不大,卻不難看,唇紅齒白,倒是有些姿色。
周晨不置可否地收回手,那個男人立刻給周晨斟了酒。
「謝謝!」
有人自願伺候人,她也不在意。淡然地端了酒,繼續淺酌慢飲。
一瓶黑方不知不覺地喝了下去。周晨起身,抽出幾張鈔票放在吧檯上,轉身就走。
那男人向前搶了一步,扶住周晨,一臉擔心道:「小姐,你喝了這麼多酒,讓我送你回去吧!」
周晨扭頭看著那自始至終笑得溫潤有禮的男人,微微一笑。
她的容貌本就極盛,這粲然一笑之下,瞬間,仿佛在這個冬日的夜晚,百花次第綻開,一片耀眼的春意。那男人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崔君,你太含蓄了。現在的美人兒,可不喜歡你那一套了……」有一個男人笑嘻嘻地走過來,湊在先前那個棒子耳邊低語了一句,猥瑣地笑笑,疾步追著周晨走出了酒吧。
「智仁,別在這裡發呆了,快走吧,不然,那個美人兒,就真的被山口搶走了。」隨即,又走上了幾個人,簇擁著崔智仁,匆匆離開了酒吧。
周晨的車停的不遠,出了酒吧不過十幾米,周晨已經走到了車子旁。手按動車鎖,剛剛拉開車門,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男人卻突然撞在了車門上。
「哎呀,好痛!」
周晨眸子一冷,低喝道:「滾開!」
「呀,美人兒,你撞傷了我,怎地還如此無禮?」男人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瞅著周晨。
卻不想周晨根本不再給他再反應的機會。抬腿一腳把這個借酒裝瘋的鬼子踢了出去。
之後,連看都不看,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山口君,你沒事吧?」崔智仁匆匆跑過來,把山口從河沿上扶起來,詢問道。
「啐!」山口爬起來,把嘴裡的啃得灰塵吐掉,隨即眯著眼睛看著已經消失在街口的車子,咧咧嘴道:「沒想到是朵扎人的花兒,不過,我已經記下了車牌,相信,不久我還能再見到她的。」
第二天,到公司,南雲已經坐在辦公室里,正和幾位主管商議著什麼,神色毫無異常。周晨用鷹眼術看了一下,並沒有打斷他們,自己默默地進了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東西,等隔壁的小會議完畢,周晨走過去,和南雲打了個招呼,告訴他自己要去緬甸了。
「你自己去?」南雲翕動著嘴唇,吐出這麼一句。
周晨點點頭,「我就去看看,有合適的就竟一下標,沒有就算了。反正有楚卡的礦,我們也不缺毛料。」
「家裡這一攤兒就拜託你了。」似乎有很多話要問、要說,但最後說出口的卻只有這麼幹巴巴的一句。
看著周晨轉身離開,南雲張了張嘴,想說我去送你,卻終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昨晚,歐紅珊流產了。還是周晨第一時間發現的。他雖然知道歐紅珊不是那種死打蠻纏的女人,但發生了這種事,再面對周晨,他總是不自禁地有些心虛。
仰光的熱帶樹,大金塔,還有陳舊的建築,早該淘汰報廢的車輛……都依然未變。就連楚卡來接她的車子,也還是那一部奔馳商務。
不過,這一次,周晨住的不是普通酒店,楚卡給她在海邊租了一套木質別墅。打開窗子,海浪就仿佛在腳下,或洶湧、或沉靜,綿延不絕。
因為是緬甸公盤的貴賓,又有五大家族之一的楚卡家族做後台,還沒等到公盤開幕,就提前兩天來到公盤,將所有毛料都看了一邊。
這一次的翡翠毛料質量一般,整個公盤上也只有幾塊玻璃種,並沒有特別出色的極品翡翠。而且,被周晨看上的這些毛料,居然絕大多數都放在了暗標中,明標除了第九天有一塊外表表現一般的玻璃種外,其他的幾塊冰種和一塊玻璃種,都已經開了明窗,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內部玉肉的質地種水,競爭肯定會很激烈,周晨也就沒興趣參加了。
這次的緬甸公盤整整十二天,如此一來,她倒是至少有了八天的空閒時間。若是第九天的玻璃種不計,甚至前十一天,周晨都面臨著無所事事。
上一次出國,周晨的辦得是臨時的旅遊簽證。這一次,通過異能組給她辦了一個幾乎可以自由到達世界任何地方的護照。不過,相對應的是,張宇成了她不能甩掉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