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明明一副晚娘臉,身子卻仍舊優雅挺拔地站著,從她的背後看過來,恐怕誰也想不到,這丫正像黃世仁一般在逼債吧。
周晨忍不住一笑,在趙明明冷厲地警告眼神下,又緊忙忍住,「好,好,我今天回去一趟,取過來就是。」
看完展廳,周晨又聽取了董兆慶的開業安排報告,這個開業規劃雖然已經比較完善,但周晨經歷過碧游莊園的開業,還是有些經驗的。
聽得報告裡提到的賓客都是珠寶行業的業內人士,就詢問道:「當地政府機關和玉石協會的人沒下請帖麼?」
董兆慶怔了一下,道:「下了,但是,因為我們剛剛過來,根基太淺,不知到時候,他們會不會給這個面子過來。」
聽董兆慶這麼說,周晨斜了趙明明一眼,看來這丫隱藏的夠深,連董兆慶都不知道身邊就坐著本市的第一夫人。趙明明乾脆來了個視而不見。
南雲在一邊插言道:「公司開業,政府部門能不能到場,還需做一些工作。」
周晨也知道南雲所言有理。你一家珠寶公司,不論資本如何深厚,畢竟不是什麼大型項目,政府部門不可能向碧游莊園那般重視。而且,在島城這樣的經濟發達城市,投資幾個億的公司,還真的引不起政府的關注。更何況,做政治的,講究的就是一個面子,人家又無求與你,即使像趙明明老公,想要邀請人家到場,也需要做一些表面上的事。
略一沉吟,周晨點頭道:「好,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南雲的身體怎麼樣?」
說著,周晨望向南雲,見他笑著點點頭:「完全沒問題了。」
「那好,明天,你去一趟BJ,拜訪一下珠寶玉石協會和有關的領導。我們禮到了,他們給不給我們這個面子,就是他們的事了。」
周晨這麼說,意思很明顯,自己的公司不指著政府部門吃飯,但該做到的還要做到。她能這麼說,周晨和趙明明都很欣慰,這個女子越發成熟老練了。董兆慶本來與周晨相處不多,只知道周晨賭石鑒玉很有一套,今日聽她處理這些具體事務,才知道這位甩手大掌柜並非絲毫不懂經營,而且處理事務也頗為老道,暗暗告誡自己,今後的工作要愈發努力才行。
商量完了這些事,董兆慶退出去,南雲也跟著出去,畢竟大半個月沒在公司,雖然有電話遙控指揮,但許多具體的事務還需要他處理。
看著房門關上,正襟危坐的趙大律師頓時鬆懈下來,懶懶地攤在沙發上。周晨登時噴笑出聲,剛剛那個笑還憋著呢。
趙明明翻個白眼,恨聲道:「笑,笑得一臉皺紋。」
見她這副模樣,周晨愈發笑得厲害,恨得趙明明要上來擰她的嘴,周晨才抱著肚子忍住了笑意。
「噯,噯,別擰,看我給你帶的禮物。」周晨從行李箱裡取出兩串伽南香佛珠手釧,遞給趙明明。
趙明明剛剛拿到手裡,就覺得一股醇厚而悠遠的香氣撲鼻而來,細一打量,卻只是兩串木頭手煉,不由有些訝然:「就這個?」
「嗯,就這個。」周晨點點頭,把行李箱收拾了,拖著就往外走,一邊還對跟著走出來的趙明明道,「要不,你先放在我這裡,改天我回來,那個精緻的盒子裝了,當成拜訪書記大人的禮物好了。」
本來還有些疑惑,聽周晨如此說,趙明明也瞭然,這個物件一定差不到哪裡去,立刻塞進手袋中:「這是給我的禮物,去拜訪書記,你自然要再帶一份禮物。」
「啊?你這算不算變相的索賄?」周晨湊到趙明明耳邊,滿臉諧謔地問了一句,換來趙明明一個白眼,卻並沒有反駁。
周晨一轉身,才赫然發現,不遠處,兩名公司員工正走過來。丫,太能裝了。
不過,周晨也知道,自己既然是大東家,也不能在員工面前太過鬆懈,端正了神色,迎著那兩名員工,聽她們低低地叫了一聲:「董事長好!」
微笑著點點頭,擦肩而過。
在她們身後,兩名員工低聲私語傳來:「終於看到董事長了,好年輕好漂亮哦!」
另一個則有些幽怨道:「有這麼個頂級美女做董事長,看來沒有我們的出頭之日了……」
只怕公司里所有的未婚女性都會如此哀嘆了。趙明明瞥一眼身旁毫無所覺的女人,嘆息著搖搖頭。南雲可是被公司中所有未婚女性肖想了很久了。
某小區C座一單元301室,女人坐在化妝鏡前,細細地塗抹著各種霜膏。粉底、散粉打了幾層後,再看鏡中的容顏仍舊露出幾絲萎黃,心下暗恨,要不是沒了那些靠山,她如今一定日日吃著燕窩滋補,還有最高檔的化妝品,哪裡會露出這種萎黃來?
恨恨地拿過腮紅,打在兩側的面頰上,看著鏡中厚重的妝容仍舊無法掩蓋的眼角皺紋,女子伸手從將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都掃到了地上。
「賤人,別覺得有兩個錢就多了不起,我沒好日子過,也絕對不讓你好過。」咬牙咒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捏著嗓子,嬌滴滴道:「哥哥,你馬上出來,今天有人過去看房子。」
楊致遠躺在床上,看著房中熟悉的一切,麻木地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好。」
「哥哥。」聽出了楊致遠頹廢的聲音,柳琳暗暗鄙夷地撇撇嘴,聲音卻越發溫柔,「我知道你也不好受,但我們都遭了小人暗算,總不能就此沉寂下去吧?正因為受到打擊,我們才更應該團結一致,抬頭挺胸地活出個人樣兒來給她看看。哥哥,不管今後有什麼困難,小豬會和你一起面對的。打擊精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