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年青春,開價吧

  「畫展只是開胃菜,當代華國年輕藝術家大賽才是重頭戲,我拉了好幾個成名已久的藝術家,給你做陪襯。哦,還有藝術家協會背書,權威性也有了。後面的拍賣會,就是割韭菜的時候了。」

  慕織弦侃侃而談,那份指點江山、四兩撥千斤的精英范兒,與生俱來。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今天中午我請阿弦去帝京私廚啊。」

  帝京私廚是華國一等一的美食品牌,以高品質新鮮食材、昂貴价格和預約周期長為特徵。

  「昨天,不是已經吃過了?公司下午還有事,我得走了。」

  喬桑寧可以想見,唐小姐的失落神色。

  站在畫廊門口,翹首目送,依依不捨。

  待兩個人都走了,喬桑寧才顫巍巍站起來,蹲得太久,她腿都麻了。

  瘸著腿,小跑著出了畫廊,四下張望,早沒了「慕唐醇」的身影。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咦,爵士樂隊曲風變了,她猛然回頭。

  長頭髮的主唱抱著吉他,停了撥弦,好像是對她的嘲諷。

  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聲汽車鳴笛聲,一輛車頭充滿人魚線力量感,車尾張揚狂放仿佛提醒行人「別惹我」的超跑,停在了喬桑寧面前。

  車窗落下,男人將菸頭熄滅,冷酷,「上車。」

  喬桑寧不動。

  已經分手了,還上車個錘子啊?

  慕織弦的耐心已經告罄,「昨天還叫囂著分手,今天就跟蹤我到了畫展,現在又演什麼欲拒還迎?」

  喬桑寧:「……」

  她想說沒有,可實在蒼白無力,倒更像是狡辯。

  「如果你不想被圍觀上頭條,還是不要矯情的好。」

  馬路上車來車往,慕織弦的超跑實在惹眼,車牌號也霸氣。他躲在車裡,暴露的都是她。

  心裡咒了一句「你才矯情,你全家都矯情」,她上了後排。

  「坐副駕。」

  喬桑寧做安靜的鵪鶉,不理會。

  油門驟然踩下去,車子竄出去,她差點撞到前排座椅上。

  透過內視鏡,慕織弦譏諷地笑,「把我當司機,喬桑寧你是第一個。」

  喬桑寧揉揉鼻樑,吐槽:「你車技太差。」

  慕織弦:「……」

  眼看著偏離了方向,喬桑寧捶座椅,「我要下車,我要回學校。」

  呵,人在車上,還由得你嗎?

  *

  阿波羅太陽神直接開到了霄雲公館。

  地下停車場停車後,慕織弦頂著滿面雷霆,粗暴地打開後車門,將人拽了出來。

  「三哥,你弄疼我了。」喬桑寧眼淚汪汪,被他拽得趔趄。

  慕織弦目光陰騭、暴戾,是喬桑寧不曾見過的模樣。

  上了電梯,一層一戶一卡,直達頂層,他的手箍得緊緊,一直沒鬆開。

  刷卡進門,慕織弦一腳後踹關門,帶著喬桑寧抵在了玄關處,大手一撩,掀開了她的裙擺,一點也不溫柔。

  「我什麼車技,你不是一向最清楚嗎?還想再試試?」

  禪風之竹的氣息襲來,粗糲懲罰的吻,落在她的天鵝頸。

  喬桑寧後背鉻得生疼,抑制不住戰慄,指尖摳著他的寬闊後背用力,恨不得劃出血痕來。

  「慕織弦,我們已經分手了。」

  從來高高在上的第一財閥繼承人慕織弦,何曾被女人分手?她居然還直呼他的名字。

  「要我說的才算,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段位。」

  她何來段位,不過是籠中的金絲雀,渴望一點自由和愛憐罷了。

  裙子的開叉到了腿根,慕織弦將她手臂高高舉起,一手撥開她的長髮,親她的後頸。

  「三哥,我不願意,你這是強J啊。」喬桑寧嗓子都哭啞了。

  慕織弦的動作遲緩了一些,他有他的驕傲和底氣,讓女人心甘情願才諳合他的格調。

  一個公主抱,將她放到了沙發上,不輕不重。

  剛剛劍拔弩張的氛圍,得以緩和,一秒鐘。

  喬桑寧的小鹿眼裡,滿是淒楚與哀求,說話有氣無力,「求你……放過我吧。」

  慕織弦讀懂了她的倔強,心驀地一緊。

  他往旁邊移動了一點,拉開距離,褪去了狂躁,恢復了冷靜。

  「既然分手了,相應的資產也要做一下分割。」

  他,同意了嗎?

  喬桑寧如釋重負,又覺得空落落的,她垂頭以防泄露情緒。

  「我的東西已經帶走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你的卡、你的支票、那些昂貴的衣服和首飾還你,我們就了了。」

  她想離開,卻被慕織弦強制摁下。他眼底充血,面目猙獰。

  「了不了!你滾過的床單,枕過的枕頭,穿過的衣服,用過的香水,養的那些花花草草,都帶走。這裡,不要留下你一絲一毫氣息。」

  這樣的割裂,讓喬桑寧快要不能呼吸。

  錢財身外物,奢侈品身外物,她可以不要。

  可那些花草,她悉心養了四年的花草,割捨不了。

  「你看不順眼的,可以通通扔掉。至於那些花草,我還沒找到房子,先寄存你這裡。」

  冰霜消融了一點,慕織弦再次向她靠近,舉起她的手把玩,「我這是豪宅,寄存費可是很貴的。」

  喬桑寧抽回自己的手,他打的什麼算盤,她一清二楚。

  「還有,我的千鳥格圍巾、同款手套和護膝,丟了。麻煩你檢查一下,是不是裝錯了。」

  喬桑寧很想罵人,又覺得他的行徑,實在幼稚的可笑。

  「你好意思?那是我織的。」

  「你也挺出息,送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

  兩個人,再次針尖對麥芒。

  但喬桑寧想著,她的禮物送出去,出鏡率很低,和他那些高定比,更是拿不出手。

  「反正也入不了眼,不如還給我,我還可以送別人。」

  「你敢!」慕織弦簡直要跳腳,沒心沒肺的女人!「東西送了我,所有權就歸我。壓箱底也好,扔垃圾桶也罷,只有我才可以處置。」

  喬桑寧怔忪,對他無理取鬧的行為,歸結為公子哥不可一世的占有欲。她說,「好,我到時候聯繫你的特助,一併還給你。」

  「喬桑寧你聽著,想分手就乖乖照我說的做。」慕織弦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被迫與之對視,擲地有聲,「另外,我這人一無所有,除了有錢,對女人從不白P。你的四年青春,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