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拔旗惡少》,出現了史無前例5000字的超大章節。
【……】
【不知不覺已經是7月了。】
【伊藤誠卻還如以往一樣,堅持五公里長跑回家。】
【當他接近自家宅邸的時候,管家武田先生端著毛巾和運動飲料,等候已久。】
【「辛苦了,武田叔叔。」】
【伊藤誠抓起飲料便是一通猛喝。】
【武田則一邊遞毛巾,一邊說道。】
【「少爺,有件不太重要的事情,老爺並沒有讓你參與的意思。」】
【「但老夫還是認為,有必要通知一下。」】
【「請說。」伊藤誠甩了把汗,拿起毛巾問道。】
【「是這樣的少爺,你剛剛訂婚了。」】
【「哦……?????」伊藤立刻就不熱了,「這事不讓我參與??」】
【武田一板一眼答道:「老爺的原話是,你只負責結婚和生育就可以了,神月家的千金非常優秀,一定可以教育出優秀的孩子,除了提供精子以外,少爺並不需要考慮多餘的事情。」】
【媽的!】
【伊藤恨恨擦起汗來。】
【只負責提供精子,然後混吃等死……】
【本來也是不錯的人生。】
【但問題是,伊藤家的破滅幾乎是必然的。】
【家族之間,因利益而聯姻,自然也會因利益而離婚。】
【將來很可能被逐出家門,到時候就一無所有了。】
【更何況,自己玩穿了幾十次《秋色回憶》,還從未見過姓神月的NPC。】
【危險,異常的危險。】
【伊藤誠走著走著,便停在了庭院的魚塘前。】
【「武田叔叔,我最近的進步沒有反饋給父親麼?我想適當接觸家族產業,做一個有用的人,父親還沒有回應我。」】
【「老夫早已將少爺的決心傳達了。」武田隨著他停在了魚塘前,「但老爺,似乎並不認為你能改過自新……況且,你的哥哥已經足夠優秀了,老爺並不準備分散產業。」】
【伊藤誠瞪著池中的金魚低吟道:「所以,連問都不問,就拿我當過渡種馬了?」】
【武田並沒有回話,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婚期?」伊藤又問道。】
【「一年半之後,神月小姐成人之禮之時。」】
【「知道了……」】
【伊藤誠最後的盼頭也破滅了。】
【父親並沒有給我機會。】
【那麼父親,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此時,伊藤的心下已有決斷。】
【那就是隱忍。】
【偷偷轉移零花錢,去買保險,去投資。】
【然後在婚期前一天宣布斷絕關係,脫離家族。】
【沒有人能讓我接近女人。】
【沒有人!】
……
【「那麼,請轉學插班生進行自我介紹。」】
【老師話罷,便恭恭敬敬讓開了位置,對那位穿著長款黑校服的女生行了個禮。】
【女生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回禮時卻很有氣勢,即便只是普通的走向講台,也有種大人物的儀態。】
【站好位置後,她輕輕梳理了一下頭髮,雙手並在身下,悠悠說道。】
【「我是玖木三千代。」】
【「喜歡有趣的人,或是有才華的人。」】
【「轉學的目的是提前與未婚夫培養感情。」】
【「以上。」】
【全班的驚愕中,她微微躬身行了禮,而後轉望老師。】
【「老師,可以為我安排伊藤君旁邊的位置麼?」】
【艹了。】
【伊藤誠滿面猙獰。】
【艹了……】
【還帶這麼騎臉的??】
【班裡人這時齊刷刷地望向了伊藤。】
【果然,能與這種大小姐聯姻的,也只能是伊藤家了。】
【平日裡,班裡的男生還要適當巴結一下伊藤誠。】
【但此時,嫉妒的眼神已毫無掩飾。】
【媽的,這個逼真是生對地方了啊!】
【伊藤誠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些灼熱的眼神……】
【可唯有一個方向,給他的感覺並不是刺烈,而是擔憂……】
【那個方向……】
【是新海望?】
【伊藤誠呆滯地抬起頭。】
【全班的男生,只有新海望在擔憂我的處境……】
【媽的,哥哥對不起你。】
【都給你行不行,這堆女人都送給你了好不好!】
【教室前排,老師還來不及回應神月安排座位的要求,伊藤誠的同桌便已拍案而起。】
【「我不同意!」櫻井薰的小臉早已通紅,不知是害羞還是憤怒。】
【「哦。」神月只淡淡應了一聲,再次理了理頭髮,像是看路邊的小狗一樣充滿關愛地望向櫻井薰,「櫻井同學,據我所知,你母親的雜貨店入不敷出,已經拖欠兩個月的租金了,巧的是,我剛剛買下了那裡的產權。」】
【這簡單的一句話,夾著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野蠻地將櫻井一腔的話都按回了肚子裡。】
【櫻井薰呆滯在桌前,連發抖的力氣也都沒有了。】
【班裡的所有人,連同老師也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玖木三千代,恐怖的女人。】
【在踏進這個教室之前,她已經了解並安排了一切。】
【在這惡寒的環境中,唯有伊藤誠,勉強穩住了心態。】
【「櫻井,謝謝你的好意,不必為我做到這一步。」伊藤誠沉沉地盯著神月,默默地抬手道,「神月這樣的對手,恐怕也只有我伊藤才能應對了。」】
【「伊藤君……」櫻井顫顫道,「我不是為了你……我是……」】
【「別說了。」伊藤誠眉色一凜,「我說了,我只想學習。你且讓出這個位置,等我將神月擊潰後,你再回來。」】
【「所以伊藤……你還是喜歡和我同桌麼?」】
【「並不喜歡,只是熟了,可以省去很多廢話。」】
【「嗚嗚嗚……」】
【講台旁,神月默默審視著未婚夫與櫻井的曖昧對話。】
【不覺間,那副看小動物的輕蔑眼神,愈發濃重了一些。】
看這一章評論的時候,李言的嘴始終是歪著的。
【天降正宮???】
【要亂殺了,我的櫻井……嗚嗚嗚……】
【誠哥暴露了,他只想和櫻井同桌聞臭腳!】
【太可怕啦,櫻井股、千本股,所有股,緊急清倉!!】
【墨笑旋:喂喂喂,你們都沒看到重點啊,新海望溫柔的眼神才是一切,我磕死不改了,新海望滿倉!】
看著這些,李言的嘴是歪得越來越厲害了。
是變奏。
我使用了變奏。
用全新的,與眾不同的角色。
觸發了出人預料,卻又合情合理的戰鬥。
而且是交響曲般的多線戰鬥。
不過這一點目前還沒有體現出來。
現在,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很快了,很快了。
另外,還有一條特別的評論,一定要加精置頂。
【玖木:???欺負我完本了沒法加戲?】
哈哈哈哈!
李言仰天長嘯。
玖木老師,還說你沒追?
對的,這就是報復。
接下來,這位高貴冷艷毒舌的平胸怪,的確可以叫囂一段時間,很邪不壓正,她終將被一點點蹂躪,直至徹底擊敗。
「咚咚咚咚咚咚——」
聽到這急促的敲門聲,李言的嘴要歪到天上了。
一開門,只見林珊璞一臉急促。
「呼!比想像中的還好,感覺戰鬥起來了!」
李言卻只關心她懷裡的砂鍋,忙接過餐盤道:「你不是早審過了。」
「是啊,可正文帶著本章說看一遍,就又燃起來了。」林珊璞齜牙咧嘴道,「為了守護櫻井薰的臭腳……哦不,為了守護她的笑容,大戰三千代,好耶!」
「呵,這只是第一層。」李言擺著餐具滔滔不絕,「第二層是引出商戰主線,第三層是伊藤對家族的報復,第四層是平民新海望的崛起,第五層……我還沒有想好,但一定有。」
「這就……把劇情盤活了?太強了啪!」林珊璞抓著李言的胳膊轉眼就又要哭,「野犬老師,你真的是天才,不是說突破就突破了嘛。」
「哪有……主要還是幸運。」李言默默為林珊璞盛上了一碗排骨粉絲湯,「沒有你,沒有安西,沒這麼多好事,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林珊璞端起碗,狠狠點了點頭:「一次兩次是幸運,如果能一直這麼有趣,那就只能是實力了。」
「還早呢。」
李言一嘆,也便為自己夾起一塊排骨。
「這段情節寫的再好,也最多能堅持幾十萬字罷了。」
「拔高了讀者的口味後,接下來只會越寫越難,越來越難以突破。」
「作者每寫出一段優秀的情節,也便豎起了下一道瓶頸。」
「能做的,只有一次次硬著頭皮沖碎它。」
「但願我頭夠鐵,能多衝幾次。」
「沖沖沖!!」林珊璞吸著粉絲唔唔地叫嚷起來,「別老往難的地方想啦,寫出這樣的情節你不開心嗎?」
李言撓頭道:「哈哈,我能開心一禮拜。」
「別的工作能這麼開心嗎?」
「難哦。」
「所以做下去就對了。」
「唔!」李言也來勁地吸了一大口,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而問道,「你競賽準備的咋樣了?」
「除去做飯和通勤,都在準備的。」
「不然就不要做飯了吧……」
「再說一次,給自己做的!」
……
這天上午,樊清峰起得很晚,但這並不妨礙他睡得很香。
這一晚,他褪去了一些東西,也拾起了一些東西。
浮華虛榮,隨它去吧。
文以載道,只爭朝夕。
通悟之中,他題字一副——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掛在了書桌的正上方。
清峰,再懷疑自己的時候。
就看這個。
這一天,當他坐好,準備閱覽昨日章節評論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昨天的故事,是趙匡胤陳橋兵變。
一個充滿忤逆、野心與新生的事件。
下筆的時候,半點奇技淫巧也沒有考慮。
他想的是什麼,寫的就是什麼。
他認為該怎樣,那就是怎樣。
他當然也清楚,他認為好的,多數人不一定覺得好。
但如果只知道一味迎合他們,那與自己所不恥的奸商戲伎又有何區別?
說句不中聽,無半點禮數的話。
一個時代,倘若全部的文人,全部的才華,都用來諂媚討好所謂的主流。
那這個時代也便沒有文人了。
無非是一群會耍筆桿子的娼妓罷了。
此言差矣?
那便差矣。
誰讓你點進我的故事呢。
好壞良莠文,任君冷嘲熱諷。
東南西北風,我自還你堅勁!
所以。
來吧,小朋友們。
如果不喜歡。
就向我開炮。
樊清峰自恃神思通透,就此提指一點。
章節評論數:41
【臥艹……樊老師這一章,好霸氣……】
【回來了,面對袁世凱時的氣勢回來了!】
【不喜歡五代十國,本來想養幾天的,你這一提老趙家我可就不養了。】
【樊老師堅持更新快一個月了,注意身體啊老師!】
【……】
什麼嘛……
樊清峰不覺之間,已淚眼朦朧。
不是要刮東南西北風的麼……
怎麼偏偏是春風。
你們這些個壞孩子啊!
……
小房間內,吃飽喝足的李言和林珊璞,難免癢了起來。
「要不……」李言先是向林珊璞遞去了神色,「那啥?」
「啥啊……」林珊璞糾結地低下了頭。
「試試唄?」李言進一步試探道,「你也忍了很久了吧?」
「唔……」林珊璞抓著厚絨絨睡褲嘟囔道,「你也一直在忍麼?」
「那可不,這玩意兒,誰能說斷就斷?」
「呃……」林珊璞一咬牙,「那就一下……不好就停……」
「成,就一下。」李言趕緊點頭,「不怕,就一下。」
二人神色一對。
一個拿起了手機。
一個拿起了遙控器。
對的!
《隕落與新生》投屏!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能讓人魂牽夢繞,心癢難奈呢?
【《陳橋新生》】
【……】
【趙匡胤醒來時,已黃袍加身。】
【眾屬下一應跪倒在地。】
【「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匡胤一愣,起身下望,驚得向後一躥,四巡高呼。】
【「是誰陷我於不忠?!」】
【眾將士當即雙手抱拳,聲淚俱下。】
【「今皇帝幼弱,不能親政,我等為國效力破敵,有誰知曉?」】
【「不若先擁立趙將軍為皇帝,再出軍北征!」】
【「百姓疾苦,戎狄滋擾,唯趙將軍可救天下!」】
【「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消彼長的呼聲之中,胞弟趙匡義,親信趙普也暗暗向他點頭。】
【趙匡胤一吸之間,神色已然轉變。】
【他大臂一抬,剛要發令,氣卻又卡在了那裡。】
【似乎是發現,自己還少了點什麼。】
【他猛一轉頭,正對上了我冷眼旁觀的雙目。】
【……】
【「樊太師……」趙匡胤默默端起茶送上,「為今我大事可成,但我心下難安啊。」】
【我,並沒有笑。】
【也並沒有接這茶。】
【他知我在等,故而放下茶,左右踱步。】
【「我名不正言不順,今後少不了刺殺與唾罵。」】
【「但我早已功高蓋主,若不篡位,恐更難以善終。」】
【「眼下,匡義已為我做到了這一步,我不該再推脫的。」】
【「但是樊太師,我還是想聽聽您的意見。」】
【我轉過身,雙手負於身後,侃侃而談。】
【「匡胤。」】
【「小了。」】
【「格局小了。」】
【「窄了。」】
【「視野窄了。」】
【趙匡胤忙拱手敬上:「願聞太師高見。」】
【我頓了頓,說道。】
【「你剛剛一直在糾纏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些不過是你眼前的雜碎罷了。」】
【「這也不怪你,戰亂如麻,你又有什麼時間自省呢?」】
【「匡胤,你要問我什麼,不如先問問你自己。」】
【「自我,家族,天下。」】
【「你究竟想要哪個?」】
【「我……」趙匡胤一恍,思索片刻後又猛然抬頭,「樊太師,我全都要!」】
【「好!那下個問題,你要得起麼?」】
【「我……唯獨我要得起!」】
【趙匡胤憤憤點頭。】
【「這亂世,紛紛攘攘幾十年,大周本有一統之勢,奈何世宗柴榮病死。】
【「為今恭帝柴宗訓繼位,不圖天下,反欲廢了吾等的兵權,只圖一時苟安。」】
【「我受夠了,樊太師!」】
【「這亂世,便由我來終結!」】
【我,終於笑了。】
【……】
【回到現世,我連夜寫好了論文。】
【《論東西方亂世帝王之不同》】
【其中,我結合親身感悟,提出了一個觀點。】
【東方的亂世英雄,始終都是以「一統天下」為己任,而西方的帝王,格局大多只相當於東方的諸侯罷了。】
【這個觀點,很快得到了全球學者和群眾的擁護。】
【很多人都稱讚,「讀萬卷書,不如樊老師行萬里路啊!」】
【毫無疑問的是,我完全沒有被這些稱讚沖暈頭腦。】
【作為學者,要為自己的觀點負責。】
【在一次電視演講中,我展開了深度自省。】
【通過我的不斷思考,很難不發現兩個個例。】
【一是拿破崙,二是希□□。】
【他們都幾乎完成了歐洲的統一大業。】
【只可惜,兩位都受限於狹隘的民族主義,格局其實也並未高明多少。】
【但是。】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拿破崙我是親自確認過了。】
【希□□雖然飽受世人唾罵,但其真實想法,或許還不得而知。】
【懷著最後確認這一點的心情,我向組織提交了下一次時間旅行申請。】
【柏林·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