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496. 魔鬼附體者
無名氏隨便翻了一頁。
啊,黑夜。
我本該多喜歡你,如果沒有繁星。
用它們的光述說著著名的語言。
因為我追求黑暗,空虛和赤裸。
但黑暗本身就是一張畫布。
成千上萬湧出我眼中的。
目光親切逝去的生命。
無名氏又隨便翻了幾頁,只覺不得要領,很難想像這些詩歌創作者寫下這些的時候是怎樣的精神狀態。
猛然翻到了一篇標題叫自虐狂的,無名氏看不懂,只覺得大感震撼。
一會兒後便索然無味。
開始繼續翻找有沒有其他什麼能夠推測出蘭迪歷史的東西。
終於他找到了一些明信片,還有一大堆的照片,其中有他槍斃囚犯的照片,也有著穿軍裝戴頭盔騎著摩托的照片,都是黑白的,也有一些過往生活。
最重要的是,一本算不上日誌的日誌,包裝是很破舊的牛皮封面,裡面記載的東西極為混亂,有時候好幾天連著寫,有時候甚至隔了好幾年才繼續動筆,偶爾還有散文和一些感想。
似乎是不願被他人看到的東XZ得極深,無名氏把整間屋子都翻了個底朝天,最後才在抽屜暗格中找到。
花了一個鐘頭的時間來梳理。
無名氏大致明白了蘭迪的過去,稱不上有多麼顛沛流離以及精彩。
但所有後果……
都是由這個男人一手造就的,沒有其它任何原因,不是因為有什麼外界因素。
全都是蘭迪本人。
咎由自取。
那枚古早懷表中的照片,的確是蘭迪的一家四口人。
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家庭,他母親是一個稱職的全職主婦,父親是一個飼養鴿子的個體戶。
蘭迪也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不過在他小時候,大概八九歲的時候,不顧父母的提醒,帶著妹妹一同到冰湖上玩耍,然後冰面破裂,他妹妹不幸跌入湖中。
無名氏不知道蘭迪當時有無請求援助或是作出其它的舉動,畢竟他本人也沒提到,總之,最後他的妹妹在寒冬的冰水中溺亡。
從梳理出的信息中,無名氏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起伏,畢竟他本人寫的時候,也只是記錄下來,不知他寫的時候懷揣著怎樣的心情。
這本日誌是他離家出走後寫的,離他妹妹離世已經過了一些時間,之後他再也忍受不了家中的氛圍,可能是陷入了某種極端的悔恨之中。
總之他離家出走了,之後記錄的事都很平常,是一些遊記,都帶著強烈的主觀意識,什麼什麼意識形態行,什麼什麼不行,都是一些抱怨或瑣碎的內容。
一些年過去,蘭迪竟然還混得挺不錯,因為他本人酷愛攝影的原因,所以才留下了很多照片。
實際上日誌並不詳細,只是無名氏大致推測出來的。
直到戰爭爆發以後,他才想起回家看望雙親,在戰亂中費了不少時間回到家鄉附近的城鎮時,剛好聽到那裡有著軍隊修築的機場,所以遭到了轟炸,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這令蘭迪有了不詳的預感,不過聽到,家鄉的人們其中很多已經提前預感到了這裡的危險,絕大多數都撤走了。
這讓蘭迪安心了不少。
實際上是,當蘭迪回家時,來到這片滿目瘡痍的廢墟,找到了當地的臨時政府班子詢問。
才知道。
極其不巧的是。
城中是有著少部分的人沒提前撤走的。
其中有一對蒼老的夫婦讓他們印象深刻,那對老夫妻似乎有一個在年少時離家出走的孩子,因為時值戰亂,擔心撤離後他們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他們,所以留在城中一直等著孩子回來。
在半個月前。
已經隕於戰火了。
無名氏合上了日誌,這些只是一部分而已,還有很多蘭迪本人寫的詩歌和文章。
但是風格和之前那本詩集中的截然相反。
雖說水平極佳,但都是一些令人肉麻的情詩,應該是最近不久才寫的。
他也得知了今天晚上求婚的那位女士的名字,叫做茱莉婭,是一個血統高貴的人,至少在蘭迪本人的意識形態中是這樣。
無名氏看著桌上相框中被裱起來的一張照片,赫然就是茱莉婭。
令他沒想到的是。
蘭迪是一個這樣簡單容易理解的人。
這張被裱起來被蘭迪視若珍寶的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意境不錯,身著優雅連衣裙的茱莉婭在一處美麗的湖邊給鴿子投食。
無名氏也大概猜測到了蘭迪之所以會如此狂熱的原因,這或許能讓他彌補什麼。
可能是極度的自責把蘭迪將責任全部歸咎到敵軍和一些特殊群體上,讓他投入了這場戰爭,發泄著他的悔恨。
真是一個……
咎由自取的人。
霎時莫名的,他感到有些恐懼。
興許,有些人的本質,是不需要被找到的。
可能並沒有他本人想像的那麼重要,反而是不得不被遺棄的東西。
在深界中。
在地獄中。
蘭迪才能找到救贖。
無名氏完全失去了繼續探索這個人回憶的興趣,只是回憶而已,什麼也無法改變,只是已然掠過不可追回的虛影。
因為思想。
是無限快的。
在深界中,時間的流逝連一眨眼,一瞬間的萬分之一都還沒過去。
不過無名氏還是打算完成這次旅途。
三日後。
由於已經找到抵抗軍在內部的牽頭人,在酷刑之下審問出了抵抗軍的很多據點。
無名氏帶著手下士兵在一個個村鎮捕殺。
雖然牽頭人已經被找到,但他手下還有很多負責搜集信息的殘黨逃竄出了城中,蘭迪的上級命令要將這些所有的抵抗力量都給扼殺。
終於。
在一處恬靜的牧戶家中,無名氏聽到通報,這裡可能藏著抵抗軍殘黨,於是帶著人來這裡搜捕。
滿是青草覆蓋的連綿小山坡,陽光明媚,碧波吹拂,恬靜宜人的田園風光令人沉醉,無名氏帶著手下士兵闖入了農舍之中。
農民被嚇得瑟瑟發抖,雖然沒暴露出什麼端倪,但一番搜查後,無名氏敏銳的察覺到房間中地毯的位置不正確,顯然是臨時改變了位置。
絕對有著地下室。
他不由分說,揮手讓手下對著地下室一陣掃射,在地板上打出了許多窟窿,自己本人也開了幾槍。
隨後扯掉篩子一樣的地毯,果然有一個地下室的門板入口。
無名氏扯開門板。
裡面所藏著的幾個人都已經被掃射而死,狹窄空間中的血液已經全部鋪滿,屍體慘不忍睹。
其中有一個面朝下趴著的女性屍體令無名氏有些詫異和熟悉。
他進入了地下室,血液沒過了鞋底。
翻過來一看。
赫然是茱莉婭。
無名氏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知道為什麼茱莉婭會是抵抗軍的一員,總之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接近蘭迪只是為了搜集情報。
至於她究竟有沒有對蘭迪有好感。
想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無名氏猜測是沒有的,但也不敢斷定,這世上沒人能掌握讀心術,永遠也不知道他人在想什麼,這是不可磨滅的隔閡。
也是所有戰爭和不幸的起源。
「嗯……」
「果然是一個……」
「自虐狂。」
「既是刀鋒,又是傷口。」
「既是耳光,又是臉面。」
「既是四肢,又是刑車。」
「既是屠夫……」
「又是死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