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孫守義的準備

  入夜,表功城孫守義家中。

  孫守義這幾天一直在等待乙一的消息,他計算著魏世真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今日也該到了埋伏地點了,本來按照孫鼎走之前的吩咐,林安的仇留給林安自己報,奈何魏世真欺人太甚,自己怒火難消,自己這群人本就和魏呈德有嫌隙。

  戰王身死以後,本是戰王手底下一個先鋒將軍的魏呈德竟然事實上坐上了屬於孫鼎的位置上,並且一上任就對戰王身死之事極盡污衊,說什麼戰王好大喜功,想一戰定輸贏,所以意氣用事導致兵敗身死,可憐數萬將士葬身大海,孫鼎是南州的罪人。

  並且還在之後的幾年中將原本戰王手底下的猛將良謀,極盡打壓,用拉攏一批,打倒一批的手段,把原本戰王的嫡系分而化之,不忠心的人,歸於魏呈德帳下,忠心不二的人,看不慣魏呈德的作風,但又無法反抗,只能帶著怨氣解甲歸田或者返回原來的宗門,從此與世無爭。

  從手段來講孫守義是佩服魏呈德的,但是這麼多的耦合事件,讓孫守義不得不懷疑當初孫鼎兵敗的事與他有直接關聯,但當初的事情只有孫鼎知道,孫鼎現在也絲毫不透露當初的事情原委,因此孫守義只能猜個大概。

  現在又加上魏世真害了林家祖孫二人,孫守義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可以說魏家父子跟自己這群人的仇恨,大如天。

  計算著時間快到了,孫守義打了聲招呼便出門而去,走街串巷,不多時便到了表功城永安街的貓耳胡同,胡同不見一絲光亮,黑漆漆的胡同口仿佛通向深淵一樣。

  孫守義小心翼翼左右環顧,確定沒有情況以後,縮著頭走進了胡同,來到一家肉店門口,伸手在門上敲了三下,只聽裡邊傳來一聲粗狂的聲音:「誰啊?」

  孫守義使了一個變聲法,出聲道:「店家,兒子明天想吃肉餡餅,家裡肉食用完了,想買點。」

  裡邊的漢子一聽買肉的,不耐煩道:「今天肉賣完了,明日五更天開門,要想吃新鮮的,明早再來吧!」

  孫守義又說道:「五更早,六更遲,雞打鳴,兒孫醒,吵著嚷著肉餅無處尋,您通融通融。」

  粗狂漢子氣聲道:「真是煩了你,進來吧!」說完就打開了門。

  二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默默往裡邊走去。

  這是草頭衛經常用的暗號,五更早,說的是有重要消息必須儘早傳遞,六更遲,說的是情況緊急拖不得,雞打鳴兒孫醒,說的是對方已經有了動作了要儘早部署,吵著嚷著肉餅無處尋,說的是一旦耽擱,這樣的機會錯過便再也無處可尋了。

  那粗獷漢子一聽,便知道來人身份了。

  進到屋內的二人徑直走到後院,孫守義沉聲問道:「可有消息?」

  那肥頭大耳,身材臃腫的粗獷漢子低聲道:「大人請隨我來。」

  說罷將孫守義引到一個夾角處,這裡養滿了雞,顯然是一個雞舍,漢子掀開跟牆面顏色一致的灰黑色破布,裡邊是個地窖的入口,二人魚貫而下。

  這地窖大約有半間房屋大小,裡邊別有洞天,架子上擺滿了各種細小的竹筒,分別用紅繩繫著一個小竹片,上邊寫著急、緩等字樣。半空中掛著五個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鳥籠,裡邊赫然有五隻鳥。

  那鳥約莫茶盞大小,全身覆蓋白灰色羽毛,額頭正中一撮橙色羽毛直至腦後,橙紅色眼睛,眼眶上邊一道白線,這就是天聽鳥,飛行速度極快,不比魏世真的勾魂鬼矢慢,加上樣貌普通,體積較小,容易躲過偵查,所以被培養用來傳遞消息。

  那漢子從架子上拿出一個細小的竹筒遞給孫守義:「大人,這是您要的消息。」

  孫守義嗯了一聲,接過漢子遞來的竹筒,打開以後,裡邊有一個小紙條,展開以後上邊寫了幾個細小的字:「魏世真二人重傷。」右下角署名「乙一」

  看到這裡,孫守義嘴角微微上揚,看了低著頭的漢子一眼,滿意一笑:「事已辦妥,辛苦你了」

  那漢子趕忙施禮道:「大人客氣,這是屬下的分內之事。」

  孫守義伸手拍了拍漢子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這十幾年你也辛苦了。」

  那漢子仿佛受了極大委屈一樣,眼中含淚:「大人您比我們更辛苦,要不是有您撐著,我們草頭衛餘下的這點人,早都散了。」

  說到這裡那漢子瞄了一眼孫守義,弱弱的問道:「大人往年都是一年來一次,怎麼今年不僅提前來了還來的次數比往年都多不少呢?」

  孫守義端量了漢子一眼,悠悠道:「風雲漸起,我們要早做準備了。」

  聽到這個消息,那漢子肩頭一抖,低頭施禮:「屬下明白了。」便不再多問。

  孫守義能統領草頭衛,也非是一般人,又是孫鼎親自培養出來的,平時對手下很不錯,秉承著嚴以治下,寬以待人的作風,他在草頭衛眾人心中的威信可是很高的。

  孫守義背著手,將剛才的紙條用手指一捻,那紙條就在孫鼎的手指間化為齏粉,又轉而問道:「帶走林安的老瘋子可有消息?」

  那漢子回復道:「回稟大人,按您的吩咐,沿途的兄弟傳來的消息顯示,那老瘋子和那少年明日可到冬青湖。」

  也不知林安如今的情況怎麼樣了,大人的辦法是否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這可憐的孩子,真是身世艱難,孫守義心裡想到。

  靜立著思考了一會兒的孫守義吩咐道:「吩咐下去,第一,啟用南州城的諜子,時刻關注鎮南將軍府的動向,第二,等那老瘋子進入冬青湖以後就不要再探聽了。」

  聽到孫守義的吩咐,那漢子點頭道:「屬下明白。」

  隨即二人出了地窖,那漢子取了兩斤肉食給孫守義提著掩人耳目。

  孫守義拿了東西,從懷中掏出一袋元石,遞給漢子說道:「這麼多年將你困在這逼仄的肉食店中日日做賣肉的營生,辛苦你了,這一袋元石拿去好好修煉,不久的將來希望我們都能活下來。」

  那漢子鄭重的接過元石,語氣堅定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安排完這裡的事情後,孫守義提著肉食返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