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話落,再次揮動雙刀,朝著魏世真攻來。魏世真連忙施展五行拳應對,卻仍被逼得連連後退。
一旁的魏洪瞅準時機,拋出手中長戈,直取黑衣人要害。黑衣人側身躲避,長戈狠狠地插入地面。
魏世真趁機喚出勾魂鬼矢,一箭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察覺到危險,迅速轉身揮刀,將箭擊落在地。
然而,魏世真早有準備,他身形一閃,來到黑衣人身後,使出全力打出「五行拳」。
黑衣人周身湧現一陣黑色霧氣,將整個人包裹在其中,魏世真拳頭打在霧氣形成的壁罩之元氣上「乓」的一聲,拳頭被彈開,頓時門戶大開,黑衣人抓住時機一刀砍在魏世真胸口上,布匹撕裂的聲音響起,魏世真慘叫一聲,迅速後退。
魏世真挨了一刀,胸口皮開肉綻,血流不止,內里氣息不穩,體內殘餘刀氣橫衝直撞,壓制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霎時慘白。
魏洪及時趕到,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魏世真,擔憂道:「少將軍,沒事吧。」
說完眼中狠厲之色浮現:「少將軍,我斷後,您快逃。」說完沖了上去。
黑衣人看著二人慌張的樣子,悠哉悠哉的譏諷道:「逃?你們能逃得掉麼?」
看著殺過來的魏洪,黑衣人單手一挑,右手刀懸浮在其身前,黑光閃耀,刀影忽大忽小,只聽嘴裡念道:「旋風斬,去。」只見那刀影帶著一陣旋轉狂風斬在了歪頭躲避的魏洪身上,霎時間,魏洪右肩到右臂被旋風刀氣砍的破碎,一片好肉都沒有。魏洪瞬間栽倒在地,渾身是血,左臂持戈撐地,抑制不住的疼痛從傷口傳來,渾身顫抖,轉頭對著魏世真道:「少將軍,快走。」
魏世真,聽到這一聲喊,仿佛才回過神一樣,急射而走,目標伏龍嶺深處。
黑衣人眼看他要跑,不急不忙道:「我看你今日往哪裡跑!」說罷也不管魏洪徑直追了上去。
魏洪提戈阻擋,青色元氣包裹長戈化作十丈大小,當做長棍,砸向追去的黑衣人,黑衣人被這一式阻擋,當即從空中落下,回頭準備殺了這個絆腳石。
結果黑衣人一步踏出,地上突然亮起了一片紅色光圈,頭頂出現一桿丈許大小的紅色三角旗幟,一陣陣濃烈的熾熱火焰從上邊急射而下,伴隨著魏世真陰沉的聲音從背後傳出:「熾魂旗,給我燒。」
黑衣人剎那間被一團赤紅的熾熱火焰包裹其中,那溫度將周圍的花草樹木都燒著了。
魏世真喘著粗氣,扶著胸口的傷口,惡狠狠道:「我看要逃的是你才對,能死在我這真元級法器熾魂旗之下,你可以瞑目了。」
原來,在剛才魏洪殺過去的時候,他就計劃作勢逃跑,請君入甕,那黑衣人果然中計。
被烈火灼燒的五境初期黑衣人厲聲叫到:「沒想到魏呈德竟然將自己的成名法器都給了你,老子今天失算了。」
魏世真見到大局已定,大聲笑道:「哼!竟敢半路襲殺我,今天讓你有去無回。」說完一股元氣湧向半空的旗幟,頓時烈焰更加強烈。
那黑衣人眼見今日事不可為在火團內桀桀陰笑道:「今日算你命大,回去告訴你老爹,老子是滄海遺粟,讓你爹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們來索命。」
說完那火團之內黑光劇烈閃動,倏而化作一個黑點,鑽入底下消失不見。
強撐著一口氣的魏世真腳步一軟,單膝跪倒在地,劇烈的咳嗽,噴出大口鮮血,眼中寒光閃爍,「滄海遺粟,哼!陰魂不散。」
滄海遺粟,來人的身份昭然若揭,滄浪島之役餘孽。
重傷的兩人,相互扶持著找了一個隱蔽的安全地方,盤膝吐納恢復傷勢,以防那滄海餘孽再殺回來,二人打算恢復後,再行返回。
遁走的黑光點在十幾里外的一處空地破土而出,化作那黑衣人,衣服和頭髮都被燒的焦黃,黑衣人吐出一口濁氣,嘿嘿低聲笑道:「十幾年了,終於收到草頭的消息了,敢動大人的徒弟,真是找死。」突然停頓了一下長嘆一聲:「只是這次只讓我收點利息,不讓我殺了這狗崽子,著實可惜了。」說完邊搖頭邊褪下身上燒焦的衣服,換上一身樵夫裝束,挑起旁邊早就放好的兩捆乾柴,晃晃悠悠的下山去了。
原來這人正是草頭孫守義安排的,自那天魏世真上演苦肉計的時候,孫守義怒氣難消,思來想去,準備先收拾一下這個陰毒的魏世真,便通過天聽鳥聯繫到了這個樵夫打扮的漢子,讓其在這表功城通往南州的必經之地伏龍嶺埋伏,這才上演了這一出大戲。
二十多年前,戰王孫鼎建立了一支自己直接指揮的秘密隊伍,號稱嘯山營,下轄草頭衛和行兵衛,草頭衛負責情報收集,而行兵衛負責刺殺敵軍重要將士和保護重要的情報點,行兵衛沒有具體名稱,對外只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十支為名,一支五人,而這五人又以一、二、三、四、五為序號,除了甲支五人實力不詳之外,其餘四十五人具是軍中和宗派歸髒境和嬰元境的好手。
可以惜滄浪島一戰四十五人僅剩如今的乙支三人,其餘全軍覆沒,而甲支五人由戰王親自統領,去了哪裡,在幹什麼,同樣也只有孫鼎知道。乙支殘存下來的三人當初便是和孫守義一行潛入渡濟島的倖存者。
事發之後按孫守義的建議,隱藏了下來,這一藏就是十多年,毫無音訊。孫守義今天聯繫的這漢子正是僅存的乙支三人當中的乙一。
接到孫守義消息的時候,乙一大為吃驚,他們三人原本隱藏在渡濟島,等待下一步指令,可多年過去仍舊毫無音訊,因此三人決定返回南州分散隱藏下來繼續打聽消息。
原本以為此生無望了,可在林修死去的一晚他看到了一隻天聽鳥,他欣喜若狂,涕泗橫流,覺得這麼多年的等待終於有了希望,因此當即按照孫守義的意思,半路劫殺魏世真。
滄海遺粟,說的正是滄浪島之戰的遺存之人,所以魏世真聽到這個名稱後才恍然大悟,口稱餘孽。
挑柴下山的乙一,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那是一種期待已久得償所願的笑容,也是多年前和兄弟們一起完成任務後滿足的笑容。